“一樣？可你不是說太后的毒是慢性的嗎？可朕看云風的毒，很烈。”楚星寒道。
素輕一看著一臉求知欲的楚星寒，突然間有了一種優越感，連帶著剛剛的糗事都忘了大半，揚了揚小下巴道，“誰告訴你一樣的毒，所反映出來的結果就是一樣的？”
楚星寒見她那個小模樣，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愉悅，順著她問道，“不一樣嗎？還請太妃詳說。”
素輕一更加得意，小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同一種毒，用在不同部位，不同使用方法，劑量多少的不同，都會影響最終結果。太后的毒，劑量把握很謹慎，用量極少，目的是為了積少成多，最終致命。可楚云風的卻不同，他應該是被暗器所傷，毒直接進了身體，而且用的毒，純度高，劑量大，那應該是為了一擊致命的。還好遇見了哀家，要不然，過不了今晚，楚云風必死無疑。”
“這么厲害？”楚星寒沒了玩心，究竟是誰，太后，靖王世子，這可都是朝唐之重，屢次遭遇毒手，絕非巧合。
“被嚇到了吧？”素輕一有點幸災樂禍，“哀家今日幫你了你這么大的忙，你打算怎么謝我？”
楚星寒一時半刻也想不出幕后真兇，索性暫時放在一邊，回神望向素輕一，“太妃想要什么？除了朕，都可以。”
素輕一的臉瞬間漲紅，回瞪著楚星寒沒好氣的道，“那哀家要你這江山，給嗎？”
楚星寒仰頭大笑，笑聲爽朗瀟灑，素輕一聽得有些迷。
“太妃忘了，父皇曾經下旨，太妃與明安王朝同壽。”
素輕一撇撇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還記得哀家是太妃。
“什么？”
“沒事，哀家想好了，哀家要黃金百兩。”
“你很缺錢？”
“不然那？你的那個好皇后，每個月就給那么一丟丟錢，能買著什么啊？”素輕一抱怨。
“太妃想買什么？”
“多了，東街好多商鋪，買的好吃的可多了。要不是沒有銀子，哀家……”
素輕一頓住，小心的看向楚星寒，而對方一雙星眸帶著戲謔之色，也正望著他，很顯然，他聽懂了。
素輕一想要補救已經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死不承認。
娘親說的，臉皮厚能吃肉。
“怎么不繼續說了？”楚星寒笑問。
素輕一別開頭看向外面，語氣變得異常悲傷，“哀家入宮前，爹爹常常帶我逛街游玩，那時候，真好。入宮三年，哀家時常夢到那樣的場景。昨日太學院的學生鳳仙郡入宮見我，講了東街諸事，哀家心之向往。”
說罷，抬起袖子，輕撫眼角。
你瞅瞅，多好的美人悲戚的畫面，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動容了吧。
楚星寒還真的動容了，他也隨著素輕一望向外面，恰好看見了一品仙居的牌子。
“停車！”
素輕一疑惑，“還未到宮門，為何要停？”
“太妃不是喜歡逛街嗎？”楚星寒說罷指了指外面。
素輕一愣住，片刻后小臉微紅，憤怒的瞪著楚星寒，“皇上，是你帶著哀家出的宮，哀家還幫你救了楚云風，你不能這么卸磨殺驢，忘恩負義吧？讓哀家下車自己走回去？哀家可是太妃，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于熙攘人眾之中，成何體統。”
楚星寒見她一副大義凌然，死也不受辱的表情點點頭，“太妃誓死守禮制，朕佩服萬分。不過朕餓了，既然太妃不肯下車，那邊屈尊在車上等候片刻，朕吃完便回！”
說罷掀開簾子，臨走前又加了一句，“一品仙居是整個京都最好的館子，其中最為馳名的是烤乳鴿，可惜太妃沒有這個口福了。”
說罷笑了笑，直接下了馬車。
腳剛沾地，素輕一就跳了下來。
“那個，我突然間想起來，今天出門，我是以太醫署女醫監的身份出來的，那些規矩，自然不必遵守。”
楚星寒也不理她，徑直走進一品仙居，掌柜的似乎認得他，立刻躬身過來道，“黃爺，還是老規矩嗎？”
楚星寒點了點頭，帶著素輕一上了二樓，落座在靠窗的位子。
這里視野最好，能看到半截東街地貌。
素輕一已經忘了剛剛的尷尬，很是興奮的看著街上的行人和商鋪的構造。
“你今日在靖王府為何要害楚云風起不來床？”楚星寒突然開口質問。
素輕一正看得入神，隨口答道，“誰讓他胡說八道。”
“他胡說什么了？”
“他……”素輕一回頭，一雙清亮的眸子瞪著楚星寒，“黃爺，您是不是很喜歡給人挖坑跳？”
楚星寒笑了笑，“不是給你挖坑，只是，你今日的行為，在王爺眼里，那就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許楚云風再繼續調查，是我讓他缺席西王朝使團進京事宜，你明白嗎？”
素輕一皺眉，“王爺不是你叔叔嗎？你們不和？”
“或許吧。”楚星寒望向外面，神情似有不悅。
“其實你也不必多想，我要真想害他兒子，直接說不會解毒便是，何必治好了再下手，多此一舉。”
“你到不是真的癡傻。”
“我不該安慰你。”
“原來，你在安慰我？”
楚星寒那雙眸子又帶上了似笑非笑的色彩，惹得素輕一有些羞惱，幸好這時飯菜齊上，香氣撲鼻，別說是對面坐著楚星寒，就算是對面現在坐著李斯，她都沒工夫搭理。
“你好歹是個太妃！吃飯不能注意些形態嗎？”
“今日不是，你說的！”素輕一抬起油乎乎的爪子，笑的雙眼瞇瞇。
楚星寒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里的那些郁結卻是慢慢散開。
正吃著，樓下突然傳來喧囂之聲，素輕一自然不關心，楚星寒正欲起身，一群人就涌上了二樓，熙熙攘攘的將其余幾張桌子全坐滿了。
掌柜的滿頭汗，跑到楚星寒身邊致歉，“爺，下面實在沒地方了。這群人看上去都是江湖人，小人實在不敢得罪，還望爺海涵。”
“無妨！”楚星寒擺擺手。
掌柜的千恩萬謝的正準備離開，素輕一抬起頭含糊不清的說道，“再加三只烤乳鴿，不，五只，三只現吃，兩只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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