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很快傳到素安宮,還是崔公公親自去的,頃刻間,素輕一再次成了后宮的笑話。
喜兒氣的火冒三丈,“太妃,皇上這不是過河拆橋嗎?剛剛給他醫好病,他就倒打一耙。”
秋燕急道,“喜兒姐姐怎可亂說話,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會給太妃惹麻煩的。”
“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喜兒斥道。
秋燕異常委屈,可憐巴巴的看著素輕一。
素輕一倒是沒放在心上,慵懶的窩在軟榻上問,“喜兒,還有兩日就要除夕了,可準備肉食了?”
喜兒氣道,“太妃,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想著吃!”
“民以食為天,為何不吃東西?”
“你可是太妃,是先帝親封的和明安同壽的太妃,怎可去做打掃這種下等宮人做的事情,不行,明日您不能去,奴婢代您去!”
秋燕提醒,“崔公公特別交代,不能代替的!”
喜兒氣的怒瞪秋燕,“你是不是就想看太妃丟臉!”
秋燕委屈,素輕一道,“其實運動一下,也不錯,整日悶在素安宮很容易胡思亂想的!你們兩個被吵了,哀家餓了!”
喜兒和秋燕忙著張羅飯菜,素輕一遙遙望著天空,這個時間,姬于寧應該快出京城了吧,她聽聞楚星寒的處理方式,心中說不出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加難受。
放姬于寧離開,與她來講多多少少是背叛,背叛了先皇,背叛了明安。
楚星寒的同意甚至恩賜,卻又讓她覺得自己的愧疚不安很可笑,先帝先知,楚星寒的確適合當一個皇帝。
使團的馬車低調至極,隱沒在來往商隊之中,毫不起眼。
姬于寧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醒,醒來的時候,已經出了胡城,再想回去告別已經不可能。
“丞相不想解釋什么嗎?”姬于寧臉色異常難看。
夫子里笑的溫和謙遜,言語多好不退讓,“殿下還只是殿下,老臣忠于國君,等殿下成為了國君,臣必將言聽計從絕無怨言。”
姬于寧冷哼一聲,轉向車窗外,看了看地界道,“轉道去東巫山!”
夫子里一怔,“那可是明安駐兵重地,殿下去哪里作甚?”
“不是你說的此去邊境危險重重嗎?不找幫手難道丞相武功蓋世以一敵百?”
夫子里沒在意姬于寧的言語不遜,“殿下在軍中也有關系?”
姬于寧不說話,神情多了幾份得意。
夫子里卻無絲毫開心,原本以為姬于寧在明安多年,定是毫無建樹,對權勢之爭也更會青睞于自己,如今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位殿下。
“轉到東巫山!”夫子里掀開簾子低聲吩咐道。
車夫點頭道,“大人,過了前面的驛站再轉吧,不然這一路怕是沒有歇息的地方了。”
“好!”夫子里將簾子放下,與姬于寧二人面對面坐著,心中各有猜疑。
快過年了,驛站出了兩個管事的其余人全都回家了,難得見到夫子里這么多人在這個時節住進來,忙燒水做飯,因食材準備不多,顯得有些寒酸。
姬于寧看了一眼皺眉不悅,起身回了房間。
夫子里坐下與眾人吃飯,親衛隨從低聲道,“大人,您真覺得這位殿下能抗擊大皇子?”
夫子里眸色淡淡,“吃飯!”
那人不敢再多言,夫子里抬頭看了一眼姬于寧的房間,神色晦暗不明。
夫子里之前簡單給他說過西王朝如今局勢,大皇子可以說一人獨大,這個時候自己回去,無非是羊入狼群,別說爭權奪利,估計連命都保不住。
君父在這個時候命夫子里帶自己回去,當真是如夫子里所言,予他權力對抗大皇子?將權勢交給一個十多年未見的兒子?這種事情,君父絕不可能做。
姬于寧忽地冷笑,抬眼望向門口,透過薄薄的窗戶紙依稀能看到夫子里的身影,當朝丞相,一人之下,挾天子以令諸侯,君父怕是……
“誰!”姬于寧猛地回神望向身后,光影交錯間一個人影緩緩走了出來,白色長衫,清淖玉面,正是蘇南城。
“是你!”
姬于寧起身望向蘇南城的身后,“藍商未來?”
“王爺軍事繁忙,怎會輕易離開!”蘇南城輕搖折扇,笑盈盈的走到姬于寧面前躬身一禮,“見過殿下!假死藥丸可還好用?”
姬于寧冷哼,“還以為蘇公子醫仙再世,沒想到口口稱贊的假死藥會這么容易被人識破。”
蘇南城一怔,忽地抬手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是我忘了,我那個師妹還在宮里。沒想到楚星寒會舍得讓她去給你醫病。我到時好奇,以我師妹的脾氣,若是知道你的病是假的,絕不會隱瞞,殿下又是如何出的京城?”
姬于寧的臉上顯出幾分喜色,“我與素輕一的關系,你無須探問。”
蘇南城微微挑眉,也不追問,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遞過去,“王爺親筆,請殿下過目!”
姬于寧接過來看了一遍,皺眉不悅,“就派你一人護送?”
蘇南城攤了攤手,“殿下不喜,那我回去!”說罷竟真的作勢要走,姬于寧立刻道,“王爺交代,以后你便是本殿下的人,沒有本殿下的允許,不許走!”
蘇南城道,“殿下莫怕,有我在,你不會死!”
姬于寧臉色難看至極。
“哦,對了,我蘇南城只是謀士,不是屬下,殿下要記得!”
姬于寧恨不得上去撕了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最后卻忍下,西王朝局勢不明,他需要自己的人,哪怕這個人很可能眨眼間變成敵人。
“那就,有勞蘇公子了!”姬于寧忽地拱手一禮。
蘇南城倒是有些意外,卻很自然的受了。
夫子里吃完飯來敲姬于寧的門,開門見到蘇南城愣了愣,“這位是?”
“丞相,這位蘇公子是我新收的謀士!蘇公子,這是西王朝的丞相夫子里!”
二人互相見了禮,對于新出現的這個人,整個使團再無一人過問。
當夜有信鴿從驛站附近的樹林里飛出,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東巫山軍營內,藍商寫了一張條子塞進了一只信鴿的腿上交給了親衛,待人走了才道,“太后要給四王爺選妃,軍師怎么看?”
“王爺想讓藍家參與其中?”
藍商不語,軍師道,“太后絕對不會讓兩位皇子都娶藍家人。”
“本王知道!太后的心思,本王看了這么多年,豈會不知。對了,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
“王爺說的那位奶娘去世多年,家族中人幾乎無一生還,只怕信息渺茫!”
藍商皺眉嘆道,“胡城傳來消息,那幾個作坊全都被人盯上了,這個蘇南城只會壞事!”
軍師聽罷勸道,“王爺莫急,胡城離京都太近,本就不安全,如今蘇南城不在,單憑一個李斯,恐怕后繼無力,倒不如及時撤出,另謀他路。”
“軍師的意思是?”
“齊弓已經找到,雖然瘋了,可腦子里的毒理還在。而且,李斯對他這個師父可是又愛又恨,他們兩個要比蘇南城更好控制。至于京都,不如先交給太后!”
“軍師此計還需要有人推動!”
軍師捋了捋胡子笑道,“王爺且等著,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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