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的清醒讓眾人都是松了口氣,只是這一次京兆府傷亡慘重,死了一個捕頭和十幾個衙役,還有整個牢房的囚犯,包括死刑犯和在押犯。
“皇上,臣有負所托,甘愿受罰。”鳳鳴掙扎著跪在床邊,楚星寒將人扶好,“愛卿不要自責,這事情太過詭異,若是只殺一個霍峻還可理解,其他并未涉案其中,為何也要一并殺了?”
鳳鳴心中悲戚,根本無法思考。
楚星寒道,“你好生休養,此案,朕會派人從嚴調查。”
鳳鳴跪謝圣恩后掩面而泣。
楚星寒將房間留給鳳夫人和鳳仙郡,帶著其他人走了出來。
“師爺,將牢房所有刑犯的案宗整理好,朕倒要看看,是什么能引得人這番大費周章。”
師爺跪在地上,“回皇上,案宗沒了。”
“什么?”
“大火來的太快,檔案房沒來得及救,全燒了。”
楚星寒的臉色異常難看,這時候陸濤和宋志義走了過來,“臣,叩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宋志義望了眼楚星寒的身后,滿是擔憂,“皇上,鳳大人可還好?”
“鳳鳴沒事,人已經醒了,不過需要調養些時日。”
宋志義松了口氣,陸濤上前道,“皇上,京兆衙門可是京都門面,如今被人毀成此番模樣,實在可惡。臣自請調查此事,若查不清,甘愿引咎辭官。”
說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楚星寒眸色微動,“陸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梁,明安正值多事之秋,朕需要你們同心協力共度難關。”
“臣愿肝腦涂地。”宋志義和陸濤同時跪在地上。
楚星寒想了想道,“此事關系民心,陸濤,朕將巡城營交由你暫時調配,給你一月之期,務必查清,絕不姑息。”
“臣領旨。”
“宋志義,你本是兵部之人,如今曹錕伏法,混淆兵籍一事交由你全權處理,朕會派方政從旁協理,務必給朕查個清楚。”
“臣遵旨。”
楚星寒看著周圍焦黑一片,心中異常壓抑。“回宮吧!”
“臣恭送皇上!”
“陸大人,那一位就是傳聞中的素太妃吧?”宋志義戳了戳身邊的陸濤,小聲問道。
“宋大人,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
宋志義抬手捂了捂嘴角,“陸大人教訓的是。”
陸濤看著宋志義這只老狐貍,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平和。
“師爺,本官要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勞煩告知。”
師爺道,“書房已經毀了,陸大人不嫌棄,請移步偏廳。”
宋志義也想跟去聽聽,卻被陸濤給瞪了回去。
“切,瞧他得意的樣子,急功近利都要擺在臉上了。這是老太師不在,若是他在,何時輪到你出頭。”宋志義自顧自嘟囔了幾句,轉身出了衙門。
楚星寒坐在馬車內,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素輕一,“可是累了?”
素輕一搖頭,“我心中有個猜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說說看。”
素輕一想了想道,“剛剛我給鳳鳴解毒,發現他并不是僅僅中了焦鼠草的毒,還中了另外一種毒,最奇怪的是,這另一種毒,恰恰是克制焦鼠草的。”
“克制焦鼠草?什么意思,你說的明白一些。”
“就是,鳳鳴似乎提前吃了解藥,不,也不能說是解藥,應該說是克制焦鼠草的藥,因為這個藥而令焦鼠草的毒沒有發展的那么迅速,否則,就算是哀家來,他也必死無疑。”
“你是說,有人知道今日會發生什么,而提前給鳳鳴吃了克制焦鼠草的藥來保他一命?難道衙門內有奸細?”
“有沒有奸細是你們要查的,我是想說,這種手法,我曾經見過。”
楚星寒徹底懵了,“手法?下毒的手法?”
素輕一道,“你還記得齊弓為什么被趕出皇宮嗎?”
“朕自然記得,他用宮人試毒。”
素輕一點頭,“對,他用宮人試毒,試的是大還丹之毒。但是為了讓試毒的人不那么容易死,他會在下毒的同時,用上毒性相克的另一種毒來克制大還丹毒性的爆發,這樣他就能更詳細的觀察到每一次配方改進的不同。”
楚星寒皺眉不語。
素輕一又道,“后來師父神智越發不清,可這種試毒的手法卻好像成了習慣,即便是喝了再多的酒,他也能準確的進行下去,根本不用提醒。”
“你是說,焦鼠草的毒是齊弓下的?”楚星寒終于聽明白素輕一要表達的意思。
素輕一沒說話,嘴唇抿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看著楚星寒,帶著幾分糾結。
楚星寒不忍,“或許還有其他人也有這種癖好。”
素輕一嘆了口氣,眼圈微微發紅,“若不是我看到焦鼠草的毒性似乎不對,也不會想著去查看另一種毒。而這種毒本不常見,若用毒之人不精通兩種毒藥的毒理,又怎么可能配合的如此完美。楚星寒,我想不出這世間還有旁人。”
齊弓離宮之后,楚星寒一直未曾關注,前段時間因為太后的毒他曾派人找過,卻音訊全無。如今突然出現在京城還犯下如此大案,楚星寒有些想不通。
“難不成他炸毀京兆府就是為了報復當年朕趕他離宮?”
素輕一搖頭,“師父的神智已經混亂不清,如此精妙的計劃,絕不會是他設計的。”
“你懷疑齊弓被人控制?”
素輕一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
“蘇南城?”楚星寒低語,又兀自搖頭,李西送來的消息說蘇南城已經跟著姬于寧去了西王朝,不可能分身在此。
“熟悉齊弓的,還有李斯。”素輕一開口,“你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他嗎?”
楚星寒沉吟片刻道,“此事朕會處理,你不要擔心。焦鼠草的事情也不要告訴別人。”
素輕一道,“哀家知道,救人是醫者本分,其他事情,哀家不管。不過,若是有一日你真的見到了齊弓,還請看在哀家為你救人的份上,留他一命。”
素輕一突然的疏離讓楚星寒有些無措,他回憶一下發現自己并未說錯話啊,怎地好好地又變了臉。
“前面的如意酒樓有烤乳鴿,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嘗嘗?”楚星寒問。
素輕一抬眼瞥了瞥楚星寒,不說話。
楚星寒掀開車來簾道,“李南,去買十只烤乳鴿。”
素輕一望著楚星寒的側臉,心中百味雜陳。能設計藍商甕中捉鱉,又能策反楚星禮為他拼命,卻連一個武功不怎樣的李斯都找不到,素輕一發現,楚星寒的每一句話,她竟都存著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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