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不可能……”刺耳的聲音帶著極度的震驚，聲音卻破碎成星星點點，隨著云霧的消散，而無影無蹤。
素輕一跌在地上，陷入昏迷。
楚星寒和李南來的時候，那怪人乖順的趴在床邊，小蛇盤旋在床沿上，一切如舊。
“還好沒事！”李南松了口氣，正欲解釋，就看到楚星寒鐵青的臉色，登時意識到自己錯了，立刻跪在地上，“屬下知錯，甘愿受罰！”
說著就要摸刀砍自己，卻被楚星寒抬手制止。
“在這里守著，素輕一醒了之后帶她去駐地。”
李南應道，“是！”
楚星寒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素輕一什么也沒說出了門，在走到院內的時候，腳步又猛地挺住。
一個物件被光線折射閃了一下，楚星寒走到角落彎腰將東西撿起來。
粘稠，冰涼，堅硬如鐵，好大一塊鱗片。
楚星寒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緩緩的將那鱗片攥在掌心，他雖然不知道為何李南和其他人聽不到那種鳴叫，可他確定，這鳴叫聲來自于素輕一呆的竹院。
宋紹急匆匆跑來，行了禮之后道，“皇上，村民都要回去，說，說兵營內，有妖邪。”
他說著還不忘看了一眼楚星寒身后的屋門，言外之意，顯而易見。
“回去看看！”
二人很快回了駐地，一眾村民全都圍在了院子里，甚至有一批正在門口和守衛交涉，勢要回去。
妖邪之言更甚。
楚星禮臉色蒼白，由音素扶著正在極力勸慰。見楚星寒回來立刻將事情交給其他主將，拉著楚星寒回了自己的房間。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啊？剛剛，剛剛怎么會出現這種異像？難道真的有妖邪？”
“你也聽信讒言？以為素輕一是妖邪嗎？”楚星寒冷著臉道。
楚星禮忙搖頭，“皇兄，素太妃怎么會是妖邪。我是擔心，是不是茫然開采鐵礦，引出了什么怪東西，這才會出現這種異常現象。”
楚星寒沒法解釋說這異常現象的確是因為素輕一，甚至他都沒法反駁，素輕一是妖邪一說。這樣的無奈讓他煩躁不安，當初為了避免朝臣再塞一個皇后而編出的謊言，如今竟是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持鳳印者必應劫。
怕是京城如今也是流言蜂擁而起了。
“皇兄，皇兄？”楚星禮見對方臉色不佳，擔憂道，“皇兄在想什么？可是有對策了？”
楚星寒道，“鐵礦一事，你繼續監工。務必尋到線索。”
“嗯，皇兄放心，臣弟一定辦妥。”楚星禮想了想又道，“其實開采一事，也沒有必要非用村名不可。東巫山屯軍十萬，除去有任務外出的，剩下的人依舊不少，在東巫山開采鐵礦綽綽有余。”
“不行。村民必須呆在軍營中。”楚星寒凝眉道，“這次異象和喜婆的慘死朕擔心只是個開始，若是貿然將村民放走，怕是此等慘劇會繼續發生。不如以開采為由將這些人暫時困在軍中，至少能護其安全。等異象不再，再放人離開也不遲。”
楚星禮點點頭，“還是皇兄考慮的周全，只是外面的村民情緒有些激動，怕是不好安撫。”
楚星寒想了想道，“你出去告訴他們，素太妃病重，即日啟程回京。”
“皇兄要走？”楚星禮面露不舍，“可您還未閱兵，而且，說素太妃病重，會不會將謠言坐實？”
“清者自清，這些事無須擔心。東巫山就交予你了，閱兵一事，再議日程。”
楚星禮見楚星寒意已絕，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冷意。素輕一啊素輕一，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嗎？你可看清，他心中何曾有你分毫？
“對了，你的傷？”
“無礙。太妃醫術高照，毒已經解了，剩下的交給軍醫便好。”
楚星寒此事也沒有心思想這些，點點頭道，“如此便好。”
素輕一只昏睡了一個時辰便醒了，只是醒了之后腦袋混沌不清，整個人顯得異常呆滯，被李南拉去駐地的時候，完全符合了楚星寒說的病重之說。
幾個領頭的村名也看到了，見她形如死尸一般，心中越發驚懼，偷偷躲在暗處，親眼看著楚星寒一行人將素輕一帶走，這才安心留了下來。
幾個影衛從小路將那怪人也帶了出來，在山腳下匯合。
李南道，“皇上，真要回京嗎？”
楚星寒冷冷看向東巫山一角，“此事不清，朕豈能安心。派人秘密去鎮上買些東西，今夜，朕要宿在山中。”
“啊？”李南錯愕不已，又看向車內，簾子蓋著，看不到素輕一。“太妃也跟著？”
楚星寒側頭看了一眼閉著眼沉睡的素輕一，“她是引子，自然要跟著。”
李南不再說什么，派了兩個生面孔去了鎮上，又沿途留了記號，一行人又從山腳下秘密上了東側的山坡。
再次來到石門之前，血腥氣已經散了。
被拴在馬車后面的怪人發出陣陣低鳴，似乎異常恐懼，又異常憤怒。
李南平日雖然嘻嘻哈哈，可畢竟是經過獄門訓練的人，對危險的敏銳度幾乎滲入骨血之中。只是站在這里，威風襲來，并無殺氣，卻讓他整個頭皮都陣陣發麻。
李南揮手讓其他影衛各自藏匿好，這才走到楚星寒面前道，“皇上，這里是何處？”
“應該就是怪異之象的源頭。”
那怪人越發焦躁，被幫著手腳的鏈子磨得出了血，卻依舊不肯停止。
“他怎么了？”李南不解。
楚星寒卻知道，“不必管它，先休息，等素輕一醒。”
素輕一陷入夢魘之中，夢中她竟成了那紅衣女子，揮舞著長鞭，殺人如麻，鮮血冰冷刺骨，如深潭之水，將她慢慢侵染，她無力掙扎，窒息感讓她拼命搖頭。
“玄兒，玄兒……”溫柔的呼喚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素輕一聽不真切，也看不真切，只能拼命的伸著手，試圖去抓住什么。
“玄兒，玄兒，我是娘親啊，玄兒……”聲音由遠及近，素輕一看到一張溫柔的臉，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娘，娘親？”素輕一低低喚著。
“玄兒，我的玄兒。”女子俯身望著素輕一，似乎想要伸手去撫摸她，可手抬起來卻又凝在半空，整個身影忽地晃了晃，那張笑臉也變得異常痛苦。
“娘親，娘親！”
“玄兒乖，不怕，娘親來了，來了！”女子再次伸出手，素輕一卻看到在女子身后陡然出現一片黑霧，幾乎瞬間就將女子吞噬。
“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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