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有人造反?”京城百姓聽聞急報聲,心中又惶恐了幾分。
“妖妃當道,亂世橫生,有什么可奇怪的。”有人附和。
“殺了妖妃,亂世就能平息。”
“殺妖妃,殺妖妃!”
京中百姓已經無暇顧及生機,全跑去宮墻外聚眾示威。
太和殿內,福壽將急報遞到案前,楚星寒打開看了看,臉上卻顯出幾分喜色。
“皇上,可是邊境又出了亂子?”老太師問道。
楚星寒道,“不是邊境,是西王朝。”
“西王朝?”
“西王朝國喪,姬于寧稱帝。”
老太師臉色有些難看,“質子,稱帝了?當初離京不是已經病重無藥可醫了嗎?”
他說的這里忽地又憤慨道,“都是這個素太妃,當初就是他診斷質子必死無疑,難道當時,太妃竟是與質子已經私下結盟?”
眾臣沸騰。
“什么?后宮嬪妃竟然和敵國質子結盟,這,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看質子病重都是假的,說不準就是與太妃勾結,想出的金蟬脫殼大法。”
“不如將太妃送去西王朝吧!”
不知誰說了一句,眾臣登時不語,殿內呈現片刻的寧靜,異常詭異。
這句話原本是大逆不道,要誅九族的逆言,可是現在聽起來卻有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希冀。
素輕一是妖邪,會給明安帶了災禍。而這個災禍卻又幫著西王朝的質子回國登基,可見二人感情深厚,若將人送去,西王朝定會接納,到時候妖邪轉移去西王朝,災禍定也會隨之而去,明安大捷。
楚星寒的眸子淡淡的撇了撇眾人,聲音聽不出息怒,“哪位大人出的主意?”
人群中并無人敢站出來,老太師沉吟片刻道,“皇上,此言雖不中聽,可卻在理,皇上不妨考慮一下。”
“哼,將明安的太妃送去當賀禮慶賀新皇登基,虧你們能想的出來。你們不要臉,朕還要那。”
楚星寒不輕不重的將手中的急報扔在桌上,“我明安當真是國無可用之人,竟想用一個女子去換取太平,著實可氣。”
陸濤上前一步道,“皇上所言甚是。無論當初太妃是真的不能醫治質子,還是另有隱情,質子稱帝,對明安來說并非壞事。只要太妃安好,西王朝國君定不會輕易來犯。也算達成陸太師所期望的,明安太平。”
“哼,陸大人怎知老夫所期許的是什么?”
陸濤躬身一禮,“太師為明安之心,天下皆知,在下又豈會不知。”
老太師哼了一聲,沒有再反駁。
陸濤轉向楚星寒又道,“皇上,京兆府失火一案,臣已經有了眉目。并非街頭巷尾傳言的天火害人,而是人為縱火,目的就是毀尸滅跡。”
“毀尸滅跡?京兆衙門才關了多少嫌犯,若真是罪惡滔天,早晚是要被砍頭的,何必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有人出言反駁。
陸濤道,“他就是為了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包括這段時間京中傳的野史,環環相扣,欲置太妃于死地。”
“據我所知,這野史的很大一部分是由令夫人提供的吧?”老太師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陸濤面不改色,沉聲道,“正是因為是臣的愚夫提供,臣才最有話語權。婦人之間的牢騷被有心之人聽去,添油加醋便成了現在的野史。眾位若不信,我可將小女寄來的信件拿出,看看可有一句詆毀太妃為妖邪之說。”
眾人不知如何開口,宋志義忽地也站出來,立在了陸濤身邊。
“皇上,您命臣查的兵籍造假一事已經進行過半,如今西王朝新帝登基,怕是邊境會有動亂,如今迫在眉睫的應該先行滌清邊境兵防,以防止西王朝叛軍趁機作亂,和藍商勾結,占我邊境。”
宋志義此人在朝中實在是沒什么好名聲,用混吃等死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他今日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實在是讓人震驚。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位置偏后,聲音清雋動聽,“北方旱情近日送來官報,臣正著手整理,準備等皇上回京立刻呈報,只是剛剛……”
他說的怯懦猶豫,聲音卻絲毫不減,“不知現在臣可否呈上。”
眾人回頭去看,方政一身藍色官府站在最后面,手中舉著一份奏折。
他是文官,本來就有整理各地送來的官報職責,平時這種事情也都是上朝的時候一句話帶過,并無人真的會對他另眼相看,只是今日這個局面,宋志義,方政,這些在朝中被當成廢柴的人齊齊站出來,不是為了為素輕一辯駁,也不是為了給素輕一下套求死,而是在為明安的社稷盡心盡力。
這讓人有些打臉。
楚星寒掃視一圈,淡淡道,“陸愛卿,宋愛卿,方愛卿,所奏之事,關乎明安社稷,還請各位肱骨之臣盡快想出可行之法,平流言,擒內賊,安邊境,渡旱情。”
“臣遵旨,定會竭盡所能,鞠躬盡瘁。”
武將本就比較粗線條,常被人挑撥,也最容易轉移注意力,聽聞藍商有可能控制邊境,登時忘了素輕一這點破事,齊齊高呼萬歲。
老太師的門生齊齊看向老太師,老太師的臉有些漲紅,恨不能一一罵回去。
看什么啊,一群白癡,這不明擺著告訴皇上,自己是根攪屎棍,只顧著和鄉野長舌婦一般搬弄是非,忘記了身為人臣最基本的職責嗎?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老太師發炎,再無人忤逆,雖然素輕一之事暫時壓下,可種在每個人心中的刺,卻并不是那么容易拔出的。
楚星寒自然知曉,當即下旨,素太妃身體欠佳,居素安宮,不可探視,無事不得出。
也就是軟禁,雖不滿意,可誰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繼續編排素輕一的不是,被當成視朝廷社稷為無物的白癡。
楚星寒下了朝便被陸濤和宋志義纏住詢問具體細節,老太師也被楚星寒叫住,幾人一同去了武英殿,經過朝陽殿的時候,看到郭靖之,楚星寒想起兵籍一事,便也叫上了他,似乎已經忘了,郭靖之將素輕一關押在朝陽殿內等候處置的事情。
等所有人都散了,福壽親自拿了皇上的腰牌去了朝陽殿,將郭靖之留下的士兵盡數撤退,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奴才請太妃安。”福壽俯身一禮,素輕一抬起頭看他,神色平靜,“處置的旨意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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