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顧北城和李震受傷之事節外生枝引起恐慌,他們的車隊低調的進入了北黎城,快速的朝著北黎王宮駛去。
旦傅與林嵩策馬開道,顧北城的馬車在后疾行,舒窈與不靈緊隨其后,在眾護衛的簇擁下,穿城而過。
街道兩旁的百姓還沒來得及看清,隊伍已經遠去,大家都議論紛紛,不知那馬車里是何人如此行色匆匆。
隨著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馬車停在了王宮門口,眾人下馬,林妙音跟著顧北城從車上下來。
這里是北黎,南晉,她和父親是再也回不去了,林妙音抬頭,看了看這威嚴的宮門。
顧北城看出了林妙音的不安,他自然的牽起林妙音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篤定的看著她,小聲說道:“別緊張,有我在。”
路上,顧北城服了藥,又經過這幾個時辰的調息,他的身體倒是緩和了許多。
只是李震多處受了刀傷,本就失血過多,再一路顛簸,現下身體虛弱的很,必須馬上醫治,馬車才停穩,顧北城就命人抬起李震隨醫官去了。
衛兵剛把馬車和馬牽走,一個宮人低著頭朝顧北城跑來,叩首道:“啟稟王上,國師,夫人有請……”
“知道了,告訴夫人我們馬上就到。”顧北城說罷,牽著林妙音進了宮,旦傅轉頭看向林嵩,手一攤,“林將軍,請……”
舒窈和不靈跟在后面,不靈忍不住左顧右盼,兩眼放光,都說北黎富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難怪南晉總打北黎的主意。
“早就聽聞北黎富庶,果然名不虛傳啊!”不靈咧著嘴嘖嘖稱贊。
不靈一轉頭,發現舒窈正瞪著他,一秒收起臉上的笑,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舒窈往自己身旁拽了不靈一把,有些害羞的小聲說道:“以后我們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了。”
“那不行!”不靈拒絕的斬釘截鐵。
舒窈有點不高興了,小聲責問道:“怎么不行?”
不靈恐懼的瞥了舒窈一眼,“我的意思是,我很忙的,要為你皇兄調制解藥,怕是沒空陪你玩。”
舒窈抬手輕輕在不靈胳膊上拍了一下,嬌嗔道:“知道你忙,我不用你陪我玩……”
“那太好了。”不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舒窈沒聽清楚,看著不靈小聲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我?我,我說那太遺憾了……”不靈看著舒窈,僵硬的扯出一個微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哎呀……”舒窈兩手捧住自己的臉,白了不靈一眼,嬌滴滴的說了一句:“討厭……”然后往前小跑了幾步,跟到了顧北城身后,還回頭沖不靈笑了笑。
本來如果只是顧北城心有所屬,和舒窈結拜成兄妹,東隅王可能不會樂意,可如今,這東隅公主自己心悅他人,此事就好辦得多了。
旦傅故意慢下腳步,挨近不靈,拍了拍他的背,語重心長的說道:“舒窈公主對你可算是一片癡心啊,千萬別辜負了她。”
癡心?辜負?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要把他不靈和女魔頭扯在一起呢?他可還年輕,又在山里躲了這么久,好不容易重見天日,還沒享受這花花世界呢,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栽舒窈手里!
“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樣,小人和公主沒有……”不靈還沒說完,一只手落在了肩上。
旦傅把不靈的肩一捏,狡黠的看著他,語氣透著幾分神秘的調侃道:“我懂!我懂……有什么好害羞的?”說完,哈哈笑了兩聲,又走開了。
懂了什么啊?他還什么都沒說呢,這下好,越描越黑,不靈想著,現在不是時候,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定要把事情解釋清楚。
莊姬夫人頭戴鳳釵金釣,一身白色寬袖蜀錦對襟襦裙,裙擺逶迤拖地,裙身上下都用金絲灑繡百花,對襟和袖口處嵌有黃豆大小的東珠,坐在殿中雍容華貴,儀態萬方。
身前是一長方的紅色矮幾,以金漆為腰線,四面均鑲有數顆拇指蓋大的夜明珠,矮幾上熏香裊裊,矮幾兩側各立有一只半人高的羊脂玉鶴,身后是鏤金八寶玉屏。
“兒臣參見母親。”顧北城行禮。
眾人跪叩,“參見莊姬夫人……”
莊姬夫人手一抬,侍女上前扶她起身,她微笑著回道:“免禮。”蓮步娉婷,款款朝眾人走來,顧北城走過去,輕輕扶著莊姬夫人的胳膊,侍女低頭退下。
莊姬夫人掃了一眼殿中眾人,目光在林妙音身上停留了片刻,走到林嵩面前,微微頷首,“歡迎林將軍遠道而來,已命人備下宴席,為將軍接風洗塵!”
“多謝夫人!”林嵩抱拳。
不靈雖然拱手低頭行禮,眼睛卻悄悄的東張西望,引起了莊姬夫人的主意,他正盯著地板上嵌入的金珠出神,一襲白色錦緞裙擺引入眼簾。
“這位是……?”
不靈抬頭,一看是莊姬夫人,連聲答道:“小人不靈,是王上的御用毒醫!”
莊姬夫人半瞇著眼睛,斜了不靈一眼,“毒醫?”
“母親,他是之前醫官提到的那位醫仙的徒弟,能解情人淚之毒。”顧北城輕聲答道。
“對對對,他可厲害了!”舒窈急聲附和。
莊姬夫人驚訝的看了舒窈一眼,她對這毒醫似乎是格外上心,“哦?”莊姬夫人深深的打量了一下舒窈,舒窈的臉“唰”就紅了,莊姬夫人會心一笑,原來如此。
顧北城扶著莊姬夫人來到旦傅面前,旦傅跪地,抱拳道:“臣,旦傅,參見夫人!”
“來,快起來。”莊姬夫人扶起旦傅,握著他的手,親切的說道:“一別十幾年,我們日日夜夜都盼著等著你回來,可惜先王沒能再見你一面……”莊姬夫人頓了頓,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好了,也算團聚了。”
莊姬夫人拉起顧北城的手,把他和旦傅的手握在一起,“從今往后,我便把城兒托付于你了!”轉頭看向顧北城,“國師乃我北黎的肱股之臣,我要王上答應,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尊他敬他信他!”
“是!孩兒記下了!”顧北城柔聲答道,旦傅若有所思的瞧了顧北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