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敘塵。”
略顯緊張局促的聲音把云敘塵的思緒拉回來。
“堂主......這次,可還順利?”
水娘讓自己平靜下來,喉嚨極快的吞咽了數下,把那股干疼的哭意咽下去。
點點頭,沒敢笑的太過分,只扯了嘴角柔柔笑了笑,道。
“順利的。”
云敘塵走到主位上坐下,看梁夢仍然站在那,劍眉擰的越發緊了。
他怎么覺得堂主有些不正常,從前雖說她對著自己也總畏畏縮縮著討好著,可他知道,那只是她在裝樣子罷了。
實際上,只要不在自己的視線中,她定是上竄下跳,毫無顧忌的。
可現在,很明顯的,她是真的很拘束,而且一直在克制著自己。仿佛一放松了就要泄露了什么一般。
水娘是極聰慧的人,哪里會看不出云敘塵對自己的疑惑。當下便知道是自己的行為惹起了懷疑。
沒再說話,水娘低著頭隱去情緒,在椅中坐好。
好半晌,頭頂那道打量的視線才撤去。水娘微不可見的松一口氣,這才抬起頭看著云敘塵,道。
“聽傳奇說,你找我。”
“是。”云敘塵點點頭,眉心的褶皺卻一直沒松開。
“堂主拿到打開墓城的鑰匙了?”
“拿到了。”
水娘說著伸手到衣袖中掏出一枚黃色玉佩,上前遞到了云敘塵手中。
云敘塵低頭看了好半晌,再抬頭時唇角竟帶著絲笑意。水娘立馬看的愣住了。
“堂主辛苦了。鑰匙我會讓塵落交給墓城城主。”
“嗯。”
鑰匙確實是一枚玉佩,水娘手里的這塊當然是假的。把這塊玉佩拿出來,水娘賭的就是云敘塵并未見過這枚玉佩。
很顯然,她賭贏了。因為云敘塵并未對玉佩起疑。
水娘大大的松了口氣。只要她的身份過了云敘塵這關,不被他懷疑。那主君離開藏書閣便指日可待了。
“對了堂主,濯木怎么樣了?”
云敘塵突然淺笑著問了一句。
“濯木?”
水娘眼珠極快的轉了轉,腦中已想好了答案。這個問題,她覺得還是按真實狀況來說最好。
畢竟,墓城被掩面,崖城被屠城,怎么說濯木的情況都不會太好。
“他被妄城的人打傷了,還被妄城的人施了靈力變成了呆傻之人。”
水娘自信這番說辭沒什么值得起疑的。
兩城皆敗,肯定非死即傷。
果然,云敘塵聽后點點頭沒再繼續問,只把那枚玉佩放進了衣袖中。
沉浸在瞞過云敘塵這巨大喜悅中的水娘當然沒有注意到云敘塵微微發顫的手臂。
若再仔細看,他從來山崩于前也紋絲不動的眸中閃過幾絲恐懼。
一句話,他便已經識破,眼前的這人不是梁夢。
可這人離自己這么近,自己竟完全被她瞞過。這問題只要稍稍想想便可知此人在梁夢那得到了什么才能偽裝的這么好。
梁夢出事了!
她還在夢里!!
即使還活著,也定是九死一生!
若是別的,直接殺了也就是了。可這人拿了梁夢的精魄,若就這么殺了她,那梁夢也就隨之消失了。
想到此,云敘塵全身又是一陣冰冷寒意。
還算沒有破綻的把‘梁夢’送出了云念。云敘塵半分耽擱也不敢的匆匆對傳奇交代了一句便出去了。
傳奇才問了句發生什么事了,云敘塵已經走遠了。
看著云敘塵的背影,傳奇抬手撓了撓后腦勺,納悶極了,這云敘塵怎么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難道,剛才堂主對他做了過分的事。比如色誘,以致就連云敘塵也把持不住了。
話說傳奇啊,你什么時候也和你家堂主一樣這般的會想象了。
唉,頭疼!
關于這個梁夢是假的,云敘塵之所以沒有告訴傳奇。
一是傳奇性子雖穩,可事關梁夢,云敘塵毫不懷疑他會沖動到什么地步。
二來不告訴傳奇,在他離開云夢堂的這段時間,傳奇蒙在鼓里才能和那人相處自然,不露破綻。
而被水娘關進水牢的梁夢呢?
妄城地勢很低,所以即使太陽高照,妄城也是陰濕無比,更別說妄城難得見到太陽。
地面上尚且如此,更別說地勢更加低的水牢了。
簡直和地獄差不多。
水牢中,梁夢被鐵鏈吊在半空中。胸口以下全都沒入冰冷骯臟的水中。
手臂被高高的吊著,鐵鏈上多出兩個生銹的鈍鉤,此刻正牢牢的鑲嵌在梁夢的掌心中。
滴答滴答,有水聲,也是梁夢掌心滴下的鮮血。
梁夢垂著頭,身軀軟的猶如被抽掉了骨頭。鮮血淋淋的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
已經這樣了,那水牢里的護衛還時不時要拿著蘸了鹽水的鞭子對梁夢抽上幾鞭,怒斥著讓梁夢說出解除符咒的辦法。
這么問,當然是那個竹竿男人的意思。
為在主君那里得到頭功,他和水娘默契的展開了較量。
那就是,看誰能先得到解除主君符咒的辦法。
水娘已經扮成梁夢的樣子去找云敘塵了。
竹竿男人也不甘落后,一直的在水牢里對梁夢嚴刑拷打。
可憐我們的堂主,身上已經被抽打的沒一塊好肉了。可即使這么疼,堂主也再也沒有醒過來一次。
護衛曾戰戰兢兢的問過,再打下去這人怕是活不成了。
誰知那竹竿男人嘎嘎笑的極陰寒,說死了便死了。
他并不知曉梁夢對他家主君還有別的用處,只覺得若是從她口中問不出什么,那殺了她也沒什么顧忌的。
又是幾鞭下去,梁夢身軀被抽的晃了晃。鼻子,嘴巴,眼睛,耳朵,手臂,胸口,掌心,凡是露在水上的身軀,沒有一處不在流血。
散亂的黑發也早已被頭頂滲出的血水染紅。大半漂浮在水面上。
那護衛停了鞭子。彎下腰對梁夢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厭惡的猶如看一具死尸。
“怎么樣了?”
竹竿男人的聲音在陰暗潮濕的水牢讓人膽寒。
那剛才還對梁夢擺出厭惡神色的護衛轉瞬變的討好順從,指著梁夢點頭哈腰道。
“怕是不行了。”
竹竿男人凸出的眼睛瞥一眼血人一般的梁夢。眸中全是冷酷。
“一句話也不曾吐出嗎?”
“是的。從始至終人就沒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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