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心里想著,他去廚房端了幾碗荷包蛋。
這個時候也沒啥做的,這個最快,讓他爹媽和媳婦吃了趕緊歇著。
于茗這個時候已經把傷口里面的臟東西弄出來了,傷口有點嚇人,但她現在也沒辦法,胳膊上,手上的傷口也都上了藥。
她看看面前的荷包蛋,她碗里好幾個,蛋打的還行,可是她真的沒啥胃口。
“吃,杏兒,餓一天了,吃不下也要吃。”
劉鳳英說著于茗。
于茗點頭,拿勺子吃,不吃不能恢復。
于茗剛吃了兩個,外面有人喊。
“怕是李老師的家里人來了。”
于茗其實心里有數,她們說了李老師死的事,她的家人得到信兒不可能不上門。
張昌和大武看看劉鳳英。
“瞅我干啥,去開門啊。”
劉鳳英說了一句,還能不給人開門。
大武和張昌都出去了。
“杏兒,記住,林子里那些事誰都不能說,你爹和大武也不能和他們說,咱們娘倆得爛到肚子里,只看到李老師死了,知道不?”
劉鳳英壓低聲音快速的對于茗說著。
于茗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婆婆竟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林子里面的遭遇,如果她們實話說了,什么黑發蛇,什么雙蛇菇,人家肯定不會信,會覺得她們編瞎話騙人,反而會疑心。
她們說被野獸咬了,這才是最正常的,因為林子里面確實又野獸,也不是沒被人咬過。
而她們這樣說,又和高哥說的吻合,人家就不會多問了。
張昌和大武把李老師的家里人讓了進來,來的有李老師的丈夫和她的婆婆,她公公在家里看孩子,李老師有個十來歲的孩子。
于茗的心里有些難受,死者的家屬是最受傷的。
李老師的丈夫和婆婆臉色都不好看,進屋她們先看到了劉鳳英,劉鳳英靠在凳子上,一只腳放在板凳上。
那只腳腫的比發面饅頭還高,通紅,看著非常嚇人,他們知道肯定是崴傷了。
劉鳳英的胳膊上,臉上也有傷,雖然不大,但能看出來她能出來,不容易。
他們又看于茗。
于茗臉上的傷口外翻著,看著很嚇人,兩個人都楞了楞,在他們心里,張家的媳婦青杏那是個漂亮的小媳婦,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城里人,工作也不錯,還賢惠,可現在人家的臉成了這樣,女人可是很在乎容貌的,她這臉一年兩年都不可能恢復了,以后還不知道啥樣呢,看來她在林子里也遭了罪。
李老師的男人和婆婆問了于茗和劉鳳英幾句,表示了關心。
“他嬸子,你真看到我兒媳婦了?”
李老師的婆婆問了她來的目的,她聽了有點不信,雖然說心里往這方面想過,可還是抱著希望,說不定人能回來呢,但張家婆媳說看到了,他們有點接受不了。
“嫂子,那林子不知道咋了,邪乎的厲害,我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是頭遭遇到這么邪乎的事。我們娘倆在里面找不到東南西北,也不知道咋走,走了老半天,看到了李老師,李老師讓不知道啥畜生給咬了,本來遇到這樣的事,我們是該把人給弄出來,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這腳這樣,我兒媳婦那樣,我們倆都不知道能不能出來,自己都顧不住,實在是沒法啊。”
劉鳳英一臉的難受,說的她眼淚都下來了,人家兒媳婦死了,她也替他們難受。
李老師的婆婆和男人看看張家婆媳,人家說的是實話,她們兩個人自己都不一定能顧住自己,帶個死人出來,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們家死了人,人家活著出來了,怎么說,心里多少會有點不平衡。
“嫂子,大侄子在這兒,我也不怕丟人,你們看看我這腰。”
劉鳳英說完一個轉身,把衣服一摟,把后、腰、露了出來。
她后腰青紫了一大片,還有掛的傷口。
她這樣,在山里連走都困難。
李老師的婆婆和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像劉鳳英這樣的情況,如果不是她兒媳婦在身邊,她根本就出不來。
“那林子邪性,我都對我兒媳婦說了,要是遇到啥,別管我,讓她自己跑,能活著出去一個是一個。我這兒媳婦又背又扶,又拉的,好不容易才把我弄出來,你看看她臉上,她胳膊上,腿上,全是傷,我們是實在沒法啊。”
劉鳳英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李老師的婆婆和男人看了看于茗,確實是慘,他們心里都覺得劉鳳英說的是實話,畢竟兩個人的傷在這兒呢。
人家婆婆連讓兒媳婦自己出去的話都說了,咋可能帶個死人出來,這劉鳳英腳這樣,她兒媳婦不知道咋困難的把她弄了出來,換個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老張家是積福了,娶到個好兒媳婦。
他們從來沒懷疑過張家婆媳會害人,因為沒有理由,為了蘑菇?那不可能,蘑菇才能值多少錢,再說張家婆媳也沒采到蘑菇,也差點把命搭進去。
張家婆媳和屯子里的人也沒矛盾,沒和誰紅過臉,她們根本沒理由害人。
高也說了,他們先走的,張家婆媳后走的,根本就沒一塊走,所以不存在張家婆媳害人的事。
他們現在得到了確切的信息,心里那一絲希望沒了,這往后的日子可咋過啊。
李老師的婆婆哭了起來,李老師的男人也掉了眼淚。
劉鳳英陪著勸了半天,她累的要命,可還不能趕人走,可不管咋勸,人家還是哭哭哭。
劉鳳英有些煩,在人家家里哭啥,不過人家死了人,確實難受,這點她能理解,她也心酸。
張昌和大武也勸了幾句,可再勸,人也不可能活過來,擋不住人家傷心。
于茗沒說話,她不知道能說什么。
“嬸子,是這,我家那口子沒了,總不能讓人就涼在林子里,我想著明個找幾個人進林子,把我家那口子弄回來,也找找花嫂子她們,說不定能把人找到呢,可我們都不知道地方,嬸子和弟媳婦畢竟是從里面出來的,你們看能不能給我們帶個路。”
李老師的男人抹了一把眼淚說了他另外一個目的,是的,他們一是來確認消息,二是讓張家婆媳給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