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了一聲，慢聲道：“首飾不上交，也可以”
聽見這話，秦瑟瑟一秒平靜下來，吐了口氣，“謝謝皇上”
“不過”
秦瑟瑟的睫毛撲閃了兩下。
慕云廷伸手捏住她滑膩小巧的下巴，含笑說，“皇后思慮如此周全，不如朕就將此事交給皇后去辦，事成，那盒金首飾就是對皇后的賞賜。”
秦瑟瑟愣了愣，拍拍自己的小腹，“皇上，臣妾是孕婦”
“朕指的是讓你男扮女裝，就說是朕的近侍。其他人去，朕還真的不太放心。”
秦瑟瑟萬萬沒有想到慕云廷會把這種事情交給她，她又不認識錢尚書，萬一錢尚書長的兇巴巴的，那怎么辦？
不過，她轉念一想，眼睛亮起，“是不是臣妾可以出宮啦？”
“去錢府，自然得出宮，朕會給你御賜令牌，見令牌如同見朕，沒有人會為難你，會置疑你。”
“好！臣妾愿意去！”
慕云廷剛才的壞心情不覺一掃而光，撫弄了一下衣擺道：“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聽聞你有孕，楚夫人請旨入宮與你敘話，朕準了，估計楚府那邊準備一下這幾天就會進宮。”
秦瑟瑟嘴角僵著，“哦。”
慕云廷見狀，心想，她與楚夫人也不親厚，他仍然問了一句，“你不高興？”
秦瑟瑟聳聳肩，“臣妾和夫人就見過沒幾次面，說過沒幾句話，根本沒有感情可言嘛，您讓兩個不是特別熟的女人在一起聊天，豈不是很尷尬？”
“她入宮自然不是跟你閑聊的，朕也不是讓你跟她閑聊的。楚淮山一定是對你有孕之事有所懷疑，讓夫人過來一探虛實的，你到時候別出了岔子就好。”
“皇上放心，臣妾別的不會，演戲還是可以的。”
慕云廷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卻不大放心了，自第一次見她，她就在演戲，卻從沒逃過他的火眼金睛。
皇后的演技有待提升。
他認真囑咐道：“總之你要小心應對，一旦被他們有所察覺，朕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以后的日子也就難了。”
秦瑟瑟重重點頭。
“剛剛朕在太液池邊遇到一個可疑之人，那人神出鬼沒的，幾路內廷侍衛都沒捉住他，不知道是不是沖著你的肚子來的，你告訴夢湖，加強防備，若重華宮出了什么事，朕拿她問罪。”
“皇上放心，夢湖武功高強，內功修煉的也好，我大哥說她耳力非常好，可疑之人還沒靠近重華宮，她就已經聽出動靜了，絕不會放進來的。”
“楚河？”慕云廷眸光變得敏銳，直直盯著秦瑟瑟，“他什么時候跟你說的？”
秦瑟瑟的答案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感覺到慕云廷這話里有詐，她腦袋一轉，仰著小臉道：“當然是在家的時候說的了！”
慕云廷遲疑地“嗯”了一聲，“你一直說跟楚家的人不熟，也沒有感情，朕觀你對楚河倒是很親厚的樣子。”
果然起疑心了。
秦瑟瑟索性道：“臣妾不熟的是父親和母親，他們倆的性子都太冷了，看起來都老謀深算的，不愧是夫妻。旁的人臣妾就覺得很好呀，比如姨娘，楚江，還有楚河。”
慕云廷審視著她的臉色，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他提醒道：“皇后，你說過你要走的，你就是留下，也是朕這邊的人了，朕還是勸你不要跟楚家的任何人都走的太近，因為，這場博弈的結局，朕是一定要勝的，到時候楚家的那些人，都得死。”
秦瑟瑟一怔，眉眼中的輕松換作了凝重。
她只顧著自己的小算盤，撈銀子，哄慕云廷，騙楚河，好讓自己在宮里活的安全自在，也為日后離開做打算，卻真的沒有想過，若慕云廷扳倒楚淮山的時候，她還沒有離開，她就要親眼目睹楚氏一族沒落。
他們都要死嗎？
是的，這一點她倒是沒有置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電視里面皇家親兄弟為了權利還爭的你死我活，何況君臣？
到時候她要親眼目睹姨娘，楚江和楚河被處決嗎？
她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走到床榻邊，身子向前趴倒。
慕云廷敏銳地捕捉到她情緒的變化，跟到床邊問：“你怎么了？”
秦瑟瑟揪著紅綃帳子，小拳頭在軟枕上捶了一下。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秦瑟瑟，你一定要硬下心來，你跟他們都沒有關系，你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他們最后的結局怎樣，跟你沒有關系，回去要緊，這個世界，真不是人呆的地兒！
“皇后？”慕云廷見她久久不語，有些不放心，挑開賬子坐到了榻邊，正準備扳過她的肩膀，卻見她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了起來，兩腿在床上一盤，一本正經地對他說，“皇上放心！臣妾有分寸的！”
慕云廷聽此，稍稍放心，畢竟，秦瑟瑟與楚家人走的太近他也不放心，會影響她對他的忠誠度，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楚河調職的事情提交到了吏部，兼任吏部尚書的楚淮山在朝堂上將這件事情提了出來，并且推舉了一個接任楚河位置的人選。
當慕云廷聽見那個人的名字叫“梁政”的時候，不由得看了一眼侍立在太和殿一側的楚河，心中微動。
普凈大師說的不錯，楚河可用。
但要讓楚河背離楚淮山，卻還是很難很難。
晚上，慕云廷與普凈大師在建安宮殿頂上見了一面。普凈說，“這已經是一個極好的結果，至少證明了楚河不會與您為敵。也許他只是站在一個臣子的立場看待一切，而非楚家長子。他以后在皇上身邊呆著，皇上可以在言語行動上慢慢地影響他，攻心為上。”
“好一個攻心為上。”慕云廷贊嘆地看著普凈，忽而問，“大師，您相信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外的時空存在么？”
普凈淡淡一笑，“皇上為何突然問起這種問題？”
“朕只是隨口一問。”
普凈與慕云廷相交多年，深知他的性格，自然知道他不是隨口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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