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慕云廷沒想到當初一時心軟容許皇后繼續經營重華宮的內膳房,今日竟然以它得到了這么重要的消息。
最可惜的是,那個蘇答應已經死了。
可那個真正的蘇答應,那個叫蘇若媚的細作去了哪里?
她怎么能在牢里產子?那個孩子又是被誰救走了?
他將心里這些疑問說了出來,秦瑟瑟也覺得整件事情有很多不通情理之處。
“蘇答應已死,當年細節沒辦法再從她嘴里知道。不過,夜幽苑的人應該有知情的。還有,蘇若雪說,當年將她姐姐打入冷宮是太后,那么,這件事情太后應該是最清楚的,皇上也許可以去問一下太后。”
慕云廷沉了口氣,他與母后自小就不親近,更因楚氏而隔了心,這些年來的母慈子孝真真假假。
思及此處,他道:“你剛才說,蘇若媚一開始爭寵的時候母后是在楚淮山的幫助下將其揭伎倆揭穿的,那么,楚淮山也是知情人之一。”
秦瑟瑟看出他不愿意向太后求證此事,難道是想從楚淮山嘴里知道些什么?她睜著清澈的眸子看著他,“皇上,我跟他,都不熟哎。我們要想悄悄把此事弄清楚,只有從夜幽苑的人下手。”
慕云廷看向她。
她說,“我去夜幽苑的時候那里住的宮人有很多精神不正常的,說的話也都神神叨叨的。要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知道秘密的人。而且,你知道嗎,有一個宮人看到我竟然朝我下跪,她顯然神經錯亂了,說什么皇后啊麗妃啊,但我現在想起來,感覺她話里藏著玄機。”
慕云廷沒想到還有這種事,“那就按你的想法,先查一遍夜幽苑,若能得到有效線索,便不必驚動太后了。只是,這件事情讓誰去做合適呢”
秦瑟瑟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當然是我啦,難道你想卸磨殺驢,是我幫你得到這條消的,你還想找誰去查,這后宮里你還有誰可相信的?”
“現在我當然只相信你,但你身上不是還有傷么?”
秦瑟瑟站起身來,拍了拍胸脯,“已經結痂了,雖然不能陪你再去翻尚書府的墻,查一下夜幽苑還是可以的。”
慕云廷看了看她傷口的位置,“你真的可以?”
“放心吧,我還沒那么嬌貴。”
慕云廷看著她的臉龐,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他扶她到床上躺下,才離去。
入夜后,夢湖回來了。
秦瑟瑟剛剛在床上躺下,但還沒有睡著,便讓杏兒將夢湖叫進了殿里。
夢湖在榻前稟報,“蘇答應已經下葬了,遺物也已收拾妥當,由她的宮女保管。”
秦瑟瑟問:“那個宮女叫什么名字?”
夢湖想了想,她光顧著辦事,倒沒問,不過倒是聽別的人喚過她一聲,“哦,她叫小菊。”
“小菊小菊可有去處?”
“她原就是夜幽苑的宮女,應該繼續留在那兒吧,這個,我倒是沒問。娘娘是想把她招到重華宮來么?”
秦瑟瑟想了想道:“蘇答應失勢,這些年無依無靠,她還能不離不棄,是個難得忠心的宮人,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只是現下要緊的事,是別的事情。”
夢湖揖手,“娘娘請講。”
秦瑟瑟看著夢湖,“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么?”
夢湖怔了怔,撲嗵跪到了地上,“娘娘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待我又很寬容,我在楚河面前起過誓,決不負了娘娘。”
原來大哥還讓她發過誓。
秦瑟瑟略略放下心,然后,將蘇答應對自己說的事情告訴了夢湖。
夢湖聽罷愣了會兒,才明白為何娘娘從蘇答應房里出來臉色那么不正常,原來蘇答應的身上還有這樣的秘密。
“你去幫我查一下夜幽苑的宮人,看看有沒有什么知情人,務必將當年的情況弄清楚,越詳細越好。”
“喏!”
忽然有風吹來,竟然將窗欞吹開,更大的風隨之而來,吹動紗帳。
入秋的夜里已甚有涼意,本因身上有傷睡的不是很安穩的秦瑟瑟,被吵醒。
她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到窗戶被吹開了,喊了兩聲“杏兒”,沒有得到回應,便起身下榻。
走到窗前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一個黑影從院中閃過,思及上次遇刺,她有些害怕,握緊窗扇,準備關上,一張熟悉的臉龐便出現在了眼前。
秦瑟瑟看到來人,愣了愣,“大哥,你怎么在這兒?”
楚河有點不自然地朝她笑了一下,“今晚夢湖不在,我就,我就想來看看你。”
秦瑟瑟笑了,“你來就來,何必非要大晚上的過來,白天也可以過來呀。”
楚河遲疑了一會兒,扯開話題道:“你的傷可大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長肉的時候有點癢。咱們別在這兒站著了,你進來吧。”
“門口有值守的人。”
“就從窗戶進呀。”
楚河怔了怔,半夜三更爬皇后娘娘的窗戶,這要是被人知道,可是死罪,還要累及皇后聲譽。
秦瑟瑟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歪頭審視著他,“干嘛愣著,快來。”
楚河搖頭,“萬一被宮人聽到什么動靜察覺了就不太好了,不如”說著,他伸臂將秦瑟瑟從窗戶里面挾了出去,以腳關上窗戶,緊接著躍起,兩人在殿頂落下。
一陣夜風吹來,帶著些許涼意。
他見秦瑟瑟穿著褻衣,忙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為她披好,“在這兒說話吧。”
雖然有點涼,但殿頂很高,視野又開闊,已經好久沒有爬過房頂的秦瑟瑟深吸了一口氣,“哇,高處的空氣都是甜的。”
看她一時現出小女兒的姿態,楚河感覺又回到了她初入相府的時候。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扶了她的手臂,“你身上還有傷,小心一點。”
秦瑟瑟笑著,“不礙事的,剛到客棧的時候我不習慣干那些活兒,時不時的會弄傷自己。”
楚河微怔,“剛到客棧?”
秦瑟瑟抿了一下嘴唇,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慕云廷,便不把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的事情掩的那么深,一時高興,竟在楚河面前說漏了嘴。
她改口道:“是你剛到客棧的時候,我那些日子就是受不了了才想著逃走的。”
楚河眼里流露出疼惜。
“大哥半夜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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