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裴疆把狼群中的頭狼獵殺了,狼群被震懾之余,而同時看到信號煙花的人也都拿著火把出現,一下子群狼心生畏懼,也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裴疆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狼的。
大家伙去到的時候,裴疆殺紅了眼,沒一絲怯意的模樣其實讓大家伙是有一點心驚的,但更多的是欽佩。
能不怕死的獨挑頭狼,他們之中就有許多人是做不到的。
回了集聚地,稍作整頓后,眾人也散去。
玉嬌因聞到了濃濃的血腥而緊緊蹙著秀眉,問裴疆:“你可有受傷?”
裴疆雖是黑色的衣裳,但能從他那染上了濕意的衣服上分辨得出都是血。況且他的身上也有許多地方被狼抓破的地方,看著觸目驚心,很難相信他沒有受傷,可他太過平靜了,平靜到讓人認為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可經過上回裴疆被鞭打過后那平靜的反應,玉嬌不敢輕易確定。
裴疆很誠實的回答:“手臂和小腿被咬了,后背被抓傷了。”
聞言,玉嬌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問:“你就不覺得疼!?”
裴疆看主子臉上的表情,原本如實想回一句感覺不到疼,但到嘴邊卻是一聲:“疼。”
雖然是說疼,這聲“疼”從那沒半點痛苦表情的裴疆口中說出來,就像是淡淡的應別人一聲“好”一般。
玉嬌聽到裴疆說疼,忙吩咐婢女:“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因怕嬌貴的少爺和小姐在打獵中有什么磕磕碰碰,所以有大夫隨行。
那邊大夫給裴疆看傷口,玉嬌便于桑桑道:“去把給我準備的金瘡藥拿給裴疆用。”
桑桑正轉身打算去放在馬車上的金瘡藥,玉嬌又忙喊住她:“等等,再送些吃的過去,裴護衛身上有傷,不宜食味濃的肉食,把今日帶來的糕點都送過去。”
桑桑不免笑道:“小姐還有什么吩咐?”
她用的都是極好的,裴疆差些把命都賠上了,這點都算不得什么。
玉嬌仔細想了想,真的還有,繼而道:“你問問大夫裴護衛的傷勢,一會回來告知我。”
桑桑退出去后,玉嬌等了許久,桑桑才回來,忙問:“如何?”
桑桑的臉色有些凝重。
“大夫說傷口很深,特別是腿肚子上好幾個口子。”
玉嬌聞言,想到裴疆剛剛從馬上下來向她走來時,那步伐絲毫看不出他腳上有傷。
玉嬌頓時覺得心上有小螞蟻爬著,想要把它驅趕走卻還是爬的團團轉的,讓人怪難受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小床上坐了起來:“我要去瞧瞧他。”
桑桑忙上前扶住她,勸道:“小姐你崴了腳,大夫說得好好休養。”
“又不差休養這一會。”
玉嬌下了床后,拄著桑桑給自個準備的拐杖出了帳篷。
因著今晚不太平,所以現在這個時辰,外邊除了看守的衙役和各家的護衛外,各家的少爺和小姐也都回了帳篷,很是安靜。
下人與護衛也有休息的帳篷,桑桑去護衛的帳篷喚了一聲,才發現裴疆不在帳篷中,似乎在左邊靠近護欄的一棵樹下。
玉嬌聽到桑桑說的話,臉色當即就不好了。
這受了傷的人不好好的待在帳篷里,竟這般的不讓人省心,跑到了樹下?!
玉嬌拄著拐杖在桑桑的攙扶往左邊的護欄處走去,果不其然的再遠遠的地方看見了一個身影靠樹而坐在地上。
“這裴護衛怎這么奇怪,有好好的帳篷不待,偏要跑到樹底下睡?”
玉嬌聞言,才想到了他在玉家的時候,也是自個住在馬廄旁的雜物屋。琢磨了一下,猜測可能是因為他先前待的獵場太過危險了,若是身旁有人,所以不能安下心來休息?
如此想著,玉嬌頓時覺得裴疆的過往著實讓人心疼。
玉嬌讓桑桑站在此處,她過去與裴疆說些話。桑桑雖不放心,但自家主子都發話了,也只能遵從。
裴疆似有所覺,驀地睜開雙眸。在樹影陰暗的籠罩之下一雙眼眸看著光亮之處站著的主子。
許是原本準備就寢的,所以玉嬌發髻上并未有任何的朱釵,且也是一身淺色的衣裳。
目光落在那鼓起的胸前,裴疆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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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洞坑之中靠在自己背后的那種綿軟,忽覺得口干得緊。
不知不覺的把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摸索了一下,但摸著自個的這觸感不免讓裴疆眉頭緊蹙。
平的,且還硬邦邦的,那為何主子那卻是軟綿綿的……?
就在疑惑的時候,就見主子拄著拐杖往自己走來。
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起了身。
玉嬌見樹底下起了身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面容和衣裳,但玉嬌就是能根據身形分辨得出來就是裴疆。
走了一小段路,才在離裴疆還有數丈之外聽了下來。
裴疆:“小姐尋奴何事?”
玉嬌扭捏了一下,還是小聲的道:“方才在林子中,謝謝你。”
若于旁人道謝,她根本不會如此扭捏做派,但因先前她待裴疆甚是虛偽,所以心底下覺著羞愧。
玉嬌慶幸這里光線暗,裴疆也看不見自個臉上的羞赧之色。
可玉嬌卻不知裴疆的夜中也能視物。
裴疆看著主子臉上的不自然之色,半晌后回道:“是奴該做的,小姐無須道謝。”
為了遮掩住自己的羞愧與心虛,玉嬌微微抬頭,露出幾分倨傲:“你救了我,那就是恩情,我不能白白的受了這恩情,所以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必然滿足于你。”
“奴做了應當做的,小姐著實無須要滿足奴什么。”
玉嬌聞言,微微蹙起了眉,強硬道:“不行,所以這要求你必須得提,若是你現在想不到的話,可以先掛著,等你想到了再提。”
說了這話后,怕裴疆會亂想,又加了一句:“今日不管是誰救了我,我都會感謝的,所以你不必覺得有負擔。”
“奴明白,若想到了想要什么,奴會向小姐提的。”
玉嬌滿意的點了點頭,默了一晌后,又道:“你因救我而受傷,卻還待在這,讓人看見了豈不是抹黑了我的名聲?”
“奴不慣與人相處,若是因此給小姐帶來困擾的話,奴現在就回去。”
玉嬌是知道裴疆會待在這的原因的。且他真回了帳篷,帳篷中還有輪值的兩名護衛,只怕不僅他睡不著,就連帳中的其他兩人更睡不著。
“你不必回去,你可去我的馬車上休息。”怕他陽奉陰違,便強硬地道:“這是我的命令!”
裴疆低下頭,應了聲,“是”
“那你現在就去,我盯著你上馬車。”
裴疆聞言,默了默后,“小姐先請。”
玉嬌拄著拐杖,惦著腳先行。桑桑見主子要離開,便忙過去扶住了。
幾人走到了玉家停放馬車的地方后,裴疆在玉嬌的注視之下入了馬車。
女子的馬車之中盡是芳香,更有和主子身上一樣的淡淡暖香。
裴疆微微掀開了帷簾,看向那轉身離開的主仆倆,目光落在主子的背影上。
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見后,裴疆才放下簾子。靠著車廂坐了下來,閉上眼,吸入這車廂中的淡淡香氣,嘴角微微勾起。
裴疆覺著,他現在的心情似乎很好。
看著裴疆上了馬車后,玉嬌才放心的轉身與桑桑回了帳篷。
“小姐,你這待裴護衛實在是太好了。”
玉嬌把身上外衫脫下,笑了笑,“我就愛待他好,往后我會待他更好的。”
桑心道:“小姐不怕旁人誤會,先前那敬少爺可是污蔑過小姐的。”
玉嬌脫了鞋子,把白嫩的腳放入了被窩中,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我清清白白,誤會了又如何,況且……我也不想嫁人。”
最后那句話,是玉嬌小聲嘟囔的,但桑桑耳尖,還是聽了進去,瞪著眼驚訝道:“小姐你怎會有這種想法?又不是做姑子,女子家總應要嫁人的。”
玉嬌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臉紅紅的半張臉蓋了起來,小聲道:“桑桑你還沒嫁人,你不懂的。”
桑桑眨了眨了眼,甚是疑惑的道:“奴婢是沒有嫁人,可小姐也未曾嫁人呀,小姐懂了什么?”
“我、我自是懂的,反正嫁人太可怕了,我一點也不想嫁人。”
雖然玉嬌未曾看過什么畫本,但她也很清楚夢中的景象可比那些個畫本鮮活多了,而且自己還身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