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淮州到榕城不過是幾日的路程,但玉嬌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月似的。
馬車入了榕城,已是傍晚。
青菊掀開了帷簾,探出窗戶往后看了一眼,隨即才把頭給收回來,與玉嬌說:“小姐,這都到榕城了,那小錢少爺怎還跟在我們的身后?”
玉嬌暗暗的翻了個小白眼,念了句,“這哪里是少爺,分明就是個黏人的家伙。”
這小錢少爺,原名錢金燦,是榕城錢家獨苗。
自兩日前裴疆在土匪的手中把這錢金燦救下來后,他便跟在他們的馬車后邊,且還非常的殷勤。
聽其他護衛說,這錢金燦想要拜師,拜師對象便是裴疆。因此他眼中對裴疆的崇拜一點也不掩飾。
還沒拜師呢,便朝著裴疆一口一個裴師傅,朝著玉嬌一口一個師娘。
裴疆對旁人皆不假顏色,所以自然也懶得搭理他。玉嬌有些無奈,偶爾還是搭理他一下的,畢竟這錢家在榕城就相當于淮州的玉家一樣。
但錢家與玉家不同的是玉家經商,行業涉及廣,可與官府無甚關系,而錢家則是與官府互助互利,協助官府打理漕運,同時也有自己的船隊,更有陸運的馬隊,以榕城為出發與聚攏的點,船隊和馬隊四通八達,遍布天下。
玉家和錢家,財富方面或許玉家會更勝一籌,但論人脈方面則錢家更厲害。
而這錢家的寶貝疙瘩之所以就帶著幾個仆從出門,全然是從家中偷跑出來去看什么萬花卉的。
這么一看,玉嬌頓時覺得這小錢少爺比自個更不諳世事,竟然這般的缺心眼。他這走在道上就跟一塊金燦燦的金元寶似的,身邊也沒幾個人,見錢眼開的不把他當肥羊宰還能宰誰?
就是她和裴僵都宰了他一回呢。
被訛過之后,還把他們當成仇人,但現在卻是緊緊跟在了后邊,但讓他這么跟下去,難不成還真讓他跟到家么?
玉嬌想了想后,便讓馬車停了下來,隨之下了馬車。
已經入冬,寒風刺骨。玉嬌才下馬車就冷得打顫,恨不得跑到裴疆那去取暖。
裴疆就似暖爐一樣,即便是站在他的身旁,都覺得有些暖。
不用玉嬌想,半會后裴疆也下了馬車,走到了她的身旁,問:“怎了?”
玉嬌往他的身邊靠了靠,靠著他擋了些冷風,同時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聲音因寒冷而有些些打顫,眼神示意后方的馬車,“得把這尊佛給送走。”
桑桑去后邊的馬車傳話,小半晌后,那小錢少爺裹著一張厚厚的狐裘從馬車下來,打著冷顫朝玉嬌與裴疆走來。
玉嬌終于尋到了一個比她更怕冷的了。
小錢少爺走到了他們的身前,冷顫著聲音問:“師傅師娘怎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