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織等金氏走了才從稍間的熱水房里走出來。
出來正好碰見薛邱請她的人,薛邱的人都非常有規矩,恭敬的道:“八娘子,老將軍讓您過去陪郡主呢。”
薛繁織沮喪的道:“我去不了了,姐姐直接告訴郡主自便吧,我父親病重,我得侍疾。”
來人說她去跟薛洋說說,薛繁織也不讓,只讓她捎口信,那婢女無法只得走了。
婢女走后不久,薛洋就在屋子里喊薛繁織,薛繁織攥了攥拳頭,撩開簾子進屋去了。
她其實不進來也知道薛洋要說什么,無非就是問她和昭陽郡主怎么回事。
薛繁織就給他一問三不知。
問的薛洋不耐煩,從榻上垂下腿道:“郡主真的沒說為什么對你這么好?跟老將軍沒關系?”
薛繁織搖頭:“郡主就是熱心腸的人!”
薛洋冷笑,他才不信呢。
其實薛洋不光想把女兒嫁入皇室,他自己也想有所作為,但是他能接觸到的,最大的官就是薛老將軍,老將軍卻覺得他不堪大用,不肯讓他入仕。
如果知道明蘭的用意就不一樣了,明蘭是在朝廷舉足輕重的郡主,肯定會有皇子拉攏她,如今皇室有十三個兒子,誰當皇帝不一定,如果能早早戰隊抱住大腿,那人生將是另一番風景。
而明蘭,可能是個突破口。
薛洋看薛繁織太沒用了,念叨:“果然我的眼光是沒錯的,朽木不可雕也!”
說完看著薛皎月道:“月娘,等你和昭陽郡主成為好朋友之后可要多打聽打聽郡主和哪個皇子交好,郡主為什么會來咱們家,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要落下!”
薛皎月眼里閃過得意顏色看了薛繁織一眼,隨即才回薛洋:“是,女兒一定不負爹爹的眾望!”
薛洋滿意的點著頭。
父慈子孝,從頭再來都不用背著人了,薛繁織心里冷笑。
薛洋父女正在你欣賞我我欣賞你的,他們陡然間一偏頭,看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睜無辜的看著他們。
薛洋:“……”
薛皎月:“……”
薛洋心想這個死女子像極了金家那些人,傻乎乎的看著就面目可憎。
他呵斥道:“你是來侍疾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去給我打洗腳水,我要泡腳了!”
薛洋修身的,每日要藥浴腳丫子。
薛繁織低頭道是,但是她還沒走,金氏就急匆匆的走進來。
金氏臉色帶著慌張道:“昭陽郡主要走了,怎么留都留不住,家主怎么辦啊?”
薛洋還希望薛皎月和昭陽郡主成為好朋友呢。
“怎么就要走了?”薛洋不解的問道:“是不是誰怠慢了郡主?”
金氏已經走到薛洋面前,點頭道:“聽說好像是郡主因為什么事情生氣了,但是具體什么事,打聽不到。”
薛洋氣的甩袖子道:“都是二叔那個老糊涂,他沒兒沒女的,郡主一個女孩子,來了怎么可以安頓在二房呢,簡直可笑可惡,我真恨不得打醒他!”
“是啊,我真的應該打醒你!”薛洋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傳來威嚴中夾雜著氣憤的沉穩聲音。
眾人抬頭一看,可不是薛老將軍親自來了。
薛繁織眼里有冰冷的目光一掃而過,二叔祖終于來了,薛洋,你自己喝一壺吧!
薛洋沒想到自己罵薛邱正好被堵個正著,他又懼又羞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和不好意思:“二,二叔,您怎么過來了?”
薛邱冷笑道:“你不是病的不輕嗎?不是要小八侍疾呢?我來看看你什么時候死,卻不想你是想我死!?”
薛洋好尷尬的:“……二叔!”
他急中生智轉移話題問道:“聽聞郡主要走了!?”
“因為你,耽誤了小八,郡主都要走了。”薛邱語氣冷漠。
薛洋一愣:“郡主是因為小八要走的?”
說完看著薛繁織,目光從懵懂漸漸變成凌厲的審視,問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郡主弄走了?是不是知道我打算讓月娘去陪郡主,所以你故意把郡主氣走?”
薛繁織用怯懦的目光看著薛邱。
薛邱真的要氣死了,本來不想動手,可忍不住了。
“是非不分的東西,還想打我,你過來,今天我不打死你!”他說往屋子里進。
“二叔,你別不講理,侄兒什么時候要打你?”薛洋卻指著薛繁織道:“到是這個東西,不打不成器,她現在都要設計我了!”
薛邱那邊手捂著腰間劍柄大跨步走進屋,他是武將,隨身攜帶兵器不說,那種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殺氣,讓人遠距離就能感覺到威壓,薛皎月嚇的大叫一聲:“爹,快跑!”
薛洋本來因為薛邱要打他而發愣,突然間聽見這一聲什么都沒想,本能的往后跑,而薛皎月其實是自己想跑所以喊的,她喊完,自己也往后跑,爺倆一同轉身,不過一個往左轉一個往右轉,他們本是挨著的,砰一聲兩個人就碰一起了。
薛洋怕傷到薛皎月,撞到之后趕緊往旁邊躲,卻不想他身后正是床榻,下面有個腳踏,他一下就絆到腳踏上,頓時摔個仰八叉。
又因為他和薛皎月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一倒下,連帶著薛皎月站不穩,也往后仰,薛洋一條腿摔在腳搭上,薛皎月這么一倒,咔嚓一聲,剛好壓在薛洋的那條腿上,就聽薛洋一聲慘叫:“我的腿!”
薛皎月腦袋靈,以為薛洋是故意裝疼來躲避薛邱的責罵,她急忙爬起來跪著,按著薛洋的腿哭叫:“爹,爹你怎么樣了?你的腿是不是斷了?你是咱們家的頂梁柱,這可怎么是好啊?”
本來就夠疼的薛洋因為他這么一按,疼的嗷一聲就暈過去了。
薛皎月心想姜還是老的辣,演的也太像了。
她急忙叫道:“娘,快幫忙,爹疼暈過去了!”然后給就在旁邊嚇得不知所措的金氏使眼色。
金氏本來看薛洋額頭都是汗,都心疼壞了,陡然間看見女兒給自己使眼色,才明白原來家主是裝的。
裝的也太像了,金氏心想。
她差點佩服的拍巴掌,一想到還有薛邱看著,急忙換做一張哭臉,嗷的一聲哭出來;“家主,你快醒醒啊,別嚇唬妾啊!”
哭著,蹲下來叫薛皎月:“快將你爹抬到榻上去!”
薛皎月急忙抓住薛洋的小腿,使勁一抬,又是咔嚓一聲,本來疼暈了的薛洋醒過來,然后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