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沈曼蘭在初五的前一日,收到一封信,才想著來相府的?”
“沒錯,沈曼蘭是這樣說的。不過我問過那封信的下落,已經被沈曼蘭燒了。”
當真是心思縝密。
“我要你把那封信的內容,說出來。”
“姐姐……”
柳青瑗猶豫了。
“只是說出信的內容而已。還是你覺得,這件事情,就是你母親做的?”
“不可能……”
柳青瑗立即反駁。
對付柳青莐,母親都會與她商量的。
每次動手,她都知曉。
這次,母親什么話都沒和她說。
還是她自己主動向母親提及的。
所以,頂多母親只是知曉此事,絕不會是下手之人。
“既然,不是你母親做的。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充其量夫人也只會受到一點牽連。可比起你以后的前程。你母親這點委屈,算是微不足道吧!等你在東宮站穩腳跟,再加倍的回報你母親就是了。”
柳青莐的話,令柳青瑗心動。
猶豫再三。
柳青瑗最終還是同意了柳青莐的提議。
當堂說出信的內容。
有了柳青瑗提供的線索,沈曼蘭在正月初五上門的目的,就變得耐人尋味。
自然,柳青莐的嫌疑也減少了一些。
不過,依舊被關在大牢內。
睿王的書房內。
東辰堯反復想著那封信。
期望找出什么線索。
信,不可能自己飛到沈曼蘭手上,那么一定有一個送信的人。
國子祭酒。
從三品官員的府邸,府內也有不少巡邏之人。
可以避開這些巡邏,要么就是這人功夫不俗,要么就是府內有內應。
東辰堯立刻起身。
房門在這時被推開,進來的是老二。
“主子,有線索了。”
“講。”
“屬下通過沈小姐的丫鬟,找到相府給沈小姐送信的人,不過人已經死了。”
死了?
死了也沒關系。
東辰堯冷笑,死人有時候也可以告訴他們線索的。
“是誰?”
“相府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
果然。
“把這個線索,透露給梁大人。”
“是。”
梁文鑫剛得知沈曼蘭死之前收到過一封信的事。
后面屬下又來稟告,給沈曼蘭送信的正是相府夫人秦素嫻院里的人。
關鍵是,這人還死了。
那這,就有問題了是吧!
于是,正月十一的時候,秦素嫻又被傳喚問話。
秦素嫻自然是一口咬定,不知此事。
丫鬟是秦素嫻的不假,死了也暫沒有證據證明是秦素嫻殺人滅口。
沒有直接的證據。
梁文鑫一時也拿她無法。
不過,這些線索讓柳青莐的嫌疑進一步減少。
梁文鑫為了自己官途。
特意賣了個好,以證據不足暫時釋放了柳青莐。
老夫人等了一周。
沒想到等來這么個結果。
“老夫人,看來這次是我們失策了,那個梁大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就這么將柳青莐給放了。”
梁大人不是不按常理出牌。
而是權衡利弊,左右威壓之下,還是沒抗住壓力罷了。
老夫人半晌不說話。
想她當年,腥風血雨都過來了。
如今,兩次出手,竟然都被她給逃了過去。
現在想想是真的后悔。
不應該念及她是唐佩珺的女兒,有意留她一條小命。
什么同族。
當年能為了自己的性命,她拋棄了同族。就不應該再惦記著所謂的同族。
一時心軟當真是帶來數不盡的麻煩。
“老夫人,若是秦素嫻將我們咬出來,我們該怎么辦?”
“慌什么!信,是秦素嫻派人送去的,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老夫人,不然我們走吧。”
“走,走哪去?”
老夫人瞇著眼:“我在這個府里已經生活了三十多年,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都不去……”
“我們是來找……”
“住嘴。”
蘇嬤嬤的話被老夫人打斷。
“我背負了這么多年的枷鎖,也該讓我卸下了。更何況唐佩珺都已經死了,線索就斷了,讓我去哪里找。”
“唐佩珺死了,也許線索在她女兒身上。”
“柳青莐……”
老夫人扯著嘴角笑:“她出生我們就開始盯著,可有眉目?蘇嬤嬤,事情都已經過了這么多年,那些執念我都已經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只要不查到她們的真實身份,就好好的過日子。
“可是,我們已經對大小姐動手了。她要是知道了,我們估計也……”難有安穩的日子過了。
“實在不行,只能我親自出手了解了她。”
柳青莐得了自由。
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秦素嫻開門見山。
秦素嫻不可置信的看著柳青莐,覺得她的耳朵剛才肯定是出問題了。
“柳青莐,你剛才在說什么?”
“夫人,你聽的沒錯,我想和你聯手,扳倒老夫人。”
秦素嫻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
笑的前俯后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才收斂住笑容:“柳青莐,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老夫人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
要這么容易對付。
她至于忍氣吞聲這么多年,到去年才從姨娘的身份爬上這正室夫人的位置。
“哦?是嗎……”
柳青莐很淡定的說:“你不是握有老夫人的把柄嗎?”
秦素嫻瞇了瞇眼,瞪著柳青莐不說話。
沒錯。
她是有老夫人的把柄。
可她也惜命。
不敢將老夫人怎么樣,只能讓她大半的時間待在寺廟清修。
兩人維持表面的和平。
她得到正室夫人的位置,得到這管家的權利。
老夫人呢!
安安穩穩的做她的老夫人,她恭恭敬敬的伺候著。
不是挺好的。
她是吃飽了撐的,和柳青莐聯手。
“柳青莐,你就別白費這個心思了,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
“夫人,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比如,你能料想到我們會有這么一天,平靜的坐在這里說話嗎?”
秦素嫻眼皮子掀了掀。
沒再開口。
“我在你院中坐了這許久,你猜老夫人會怎么想?”
秦素嫻冷哼,有點不屑:“你這點伎倆,是瞞不過老夫人的。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別惹老夫人。”
“夫人,那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殺人滅口,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