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莐心里存在的一點僥幸徹底幻滅。
老夫人沒有騙她，一點也沒有，上官若雪真的是前朝皇室之人，而她就是前朝皇室余孽。
東辰堯佩服柳青莐的敏銳，將剝好的一只蝦放在柳青莐的碗里，用帕子擦干凈手，才拿著旁邊的茶喝了一口。
開口說：“沒錯，相府老夫人的確也是前朝之人。太子側妃出嫁那日，后院起火便是有人去她屋里找東西，正瞧被我派去的人撞見，打斗間將燭火打翻導致的火災。”
柳青莐驚訝與東辰堯對待前朝皇室之人的態度，按理說現在四國皇室，聽到前朝，必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態度。
東辰堯看柳青莐那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別忘了，我是先皇的義子，在來東辰之前，我還有個名字：帝澤天。”
帝姓……
柳青莐也放下筷子。
她現在接收到的信息，沖擊著她的大腦。
帝姓，比上官的名氣大的多了，至少柳青莐這個普通女子，也聽說過關于帝姓的很多故事。
帝姓，在前朝之時，幾乎是家喻戶曉，他們有一種隱秘的能力，就是能看透人心，只要讓他看著人得眼睛，就能知道這個人在想什么。這不就是后世人們常說的讀心術么！
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能力。
他們陪伴在帝王身邊，為其出謀劃策，深得帝王之心，待遇比所謂的國師高出許多，權利也空前的強大。
帝澤天。
這么說來，她和東辰堯或許有著某些牽連。
“你原名帝姓，難道這就是上官若雪讓我嫁近王府接近你的原因？”上官若雪是要東辰堯的識破人心的能力，去助力她收復前朝嗎？
“目前來說，應該是這個原因。”
柳青莐好奇心來了，離東辰堯進了一點，稀亮的雙眼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話說，你真的可以看透人心？”
東辰堯難得愉悅的笑出了聲。
漆黑深邃的雙眼看著柳青莐：“你覺得呢？”
柳青莐嘴唇一抿，身體往后靠了靠，東辰堯靠的太近了，呼吸之前那熱氣都噴到她的脖頸之間，讓她渾身發燥。
這具身體，已經發育成熟，偶爾有點其他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對吧！
柳青莐這么安慰自己。
她覺得。
她當然
是覺得，東辰堯有這個讀懂人心的本事，不然為何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她服了朱砂淚，就是為了嫁禍給太子和柳青瑗。
后來的種種，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不過，我聽說，這個識破人心的本事，最高的境界是不用看著對方的眼睛，哪怕那個人只是從你身邊經過，也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東辰堯好奇的盯著柳青莐：“你連這個都知道，是你那個娘告訴你的？”
“她才不會告訴我這些，只會跟我說，你知道這么多做什么，讓你知道的時候，自會告訴你，這幾個月，跟我說的話都能數的清楚幾句。我為什么會知道，那是因為……”
柳青莐玩心大起，這話拖了老長的尾音，最后來一句：“那是因為老娘我是柳青莐，自然知道。”
說完挽起裙擺撒腿就跑，笑聲如銀鈴一般。
東辰堯沒有起身去追，只是笑著看著越跑越遠的柳青莐，突然覺得，這個王府不是那么冰冷，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所以，連柳青莐那聲老娘，他都覺得悅耳動聽。
“王妃，明天是您回門的日子，王爺讓奴婢將要帶去相府東西清單給您過過目，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加的東西。”
柳青莐一聽，趕緊將清單接過來。
“這么貴重！”
都是奇珍異寶啊，想著要把這些東西給白給相府，柳青莐心里就不痛快。
“將這個，這個還有這些全都去掉，嗯，有這幾樣就可以了。”
“這個……”
幾乎全部拿掉了，堂堂睿親王，王妃回門，就這幾樣東西，簡直簡直就是太寒酸了。
幼白一臉為難的看著柳青莐，又看了看白薇杏兒，希望兩人勸一下王妃。
白薇沖幼白搖頭。
王妃娘娘決定的事情，她們哪敢置喙，雖然他們也覺得這么做，等于是打了相府的臉，但他們也不敢說啊。
正巧，東辰堯處理完事情過來。
幾人如獲大赦，同時松了口氣：“王爺，這個是明日回門的清單，您和王妃娘娘過目，有什么不妥的，奴婢再改。”
說完四人就溜了。
東辰堯看著被柳青莐劃掉的清單，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柳相一府，柳青莐沒有任何情義可言。現在送他們這么多東西，她自然是不樂意。
東辰堯高興。
她這個把王府當成自己家，比相府更親的存在，所以才這么不樂意。
“好，明天就帶這些去相府。”
本來，他準備這些貴重的東西，是想給柳青莐長臉面的，畢竟風風光光的回相府，相府的人或者說整個京城的人，都會高看她。
他想給她這個榮耀。
但既然柳青莐不在意，他也不勉強。
三日回門，東辰堯跟柳青莐不緊不慢，臨近午時方才出發去相府，到達相府時正好是飯點。
柳兆淵跟秦素嫻一大早就在門口相迎，等的老腰都快斷了才看見那低調奢華的紫金檀馬車緩緩而來。
本來臉色黑成鍋底的柳兆淵重新掛上笑容：“微臣參見睿王睿王妃。”
“柳相。”
東辰堯拱手道。
柳兆淵何等精明之人，從東辰堯的稱呼之中便感受到，東辰堯依舊是和他界限劃分的清楚。他沒指望這么快東辰堯就會改變態度。
畢竟兩人代表的勢力雙方現如今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他們的一舉一動關乎的不僅僅只有他們，還有身后一大串依附他們的人。
本來心態調整好的柳兆淵，看見東辰堯和柳青莐帶來的回門禮，心態又崩了。
什么意思！
不想承認他這個岳父，他已經娶了他的女兒，不承認也斬不斷這血緣。
“請，微臣已經備好酒席，就等王爺王妃。”
秦素嫻默默的跟在身后，除了剛才一起，還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不符合秦素嫻的人設呀！
等到了大廳，看見太子跟柳青瑗，她就明白過來了。
她已經嫁入睿王府，太子跟三皇子都的如火如荼，柳青瑗不好一個獨自去王府找她，今天正好趁著三日回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