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火光一直在燒著,照亮黑暗的夜。
東辰堯騎在高頭大馬上,一直沒有看到南辰謹出來投降,不由得微瞇著眼睛。
他轉身下馬,拿起寶劍就往里走。
顧蕭老將軍見狀連忙下馬跟在東辰堯身后:“睿親王,里面大火蔓延,不如還是在外稍等。”
“這么大的火,南辰謹都不出來,本王懷疑他有別的出口,不抓緊時間進去,說不定就讓南辰謹逃了。”
“那也不能讓睿王爺進去,還是讓老夫進去吧!”
“一起進……”
東辰堯還是決定進去查看一番,掃除禍根,要是讓南辰謹這樣逃回南辰,他在京都攪起的這風云就可以狡辯他毫不知情,那五千死士也不是他們南辰安排的。
所以,必須將他截堵在京都。
讓他百口莫辯,讓南辰為今日之舉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是他們還沒靠近面前的矮房屋,就被火光燎傷了露在外面的皮膚。
就在這一剎那,東辰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從涼州城回來的路上收到的消息。
京城人中,不少人出現舉止怪異的舉動。
向語芙還在天牢里關著,還有一個就是蘇府的蘇雨雯。
她有異常,可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不去理會,因為蘇雨雯和皇上訂了婚,她是未來的皇后。
正因為如此,南辰謹才能鉆這個空子。
“走,去蘇府。”
這里的南辰謹恐怕就是一個替身,為真正的南辰謹拖延時間,好利用這段時間出城。
東辰堯帶著人快速趕到蘇府,深夜的蘇府大門緊閉,黑漆漆李娜兩旁的燈籠也沒掛一個。
“去叫門。”
顧老將軍上前,親自去敲門。
連敲兩下,里面沒有任何動靜,東辰堯沉聲道:“破門。”
身后六名士兵,抬著粗壯的木頭,用力的撞擊著大門,門閂應聲斷落,大門“轟”的一聲打開。
門開了,里面卻靜得出奇。
士兵魚貫而入,將蘇府層層包圍,這樣的動靜也沒有驚動一個人。
東辰堯心下一沉,幾個疾步走進蘇府。
整個蘇府就像是一座鬼宅,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
“什么氣味?”
顧老將軍眼神看向最左邊的屋子,那屋子占據著蘇府的核心位置,應該是家主居住的房間。
“血腥味。”
東辰堯長劍飛出,準確將房間的門從門縫中插入,下一刻雙門打開。
里面的尸體堆積如山。
繞是顧老將軍見過沙場的橫尸遍野,也不由得皺眉。
尸體的死狀太過慘烈,房間里爬滿蠱蟲,那蠱蟲在啃噬著尸體,蠱蟲的身體以肉眼的速度變大。
“退后……”
東辰堯從身后的士兵手上拿了一個火把,甩進房間。這樣的情況,只有一把火燒了,才可以避免蠱蟲之禍。
“我們來晚了,南辰謹已經逃走了。”
顧老將軍右手垂在左右掌心處,嘆了口氣:“都怪老夫,要不是一直心存疑惑遲遲不肯出手,南辰謹肯定逃不出去。老夫是東辰的罪人啊!”
“老將軍,你嚴重了。溫白是你的外甥,你能配合我們演這出戲,就已經盡力了。”
南辰謹逃脫,東辰堯心里總歸不是滋味。
但東辰爍卻是開心不已,能把隱藏在京都的五千死士這顆毒瘤拔除干凈,東辰就少了一場禍事。
至于蘇府滿門被滅,東辰爍一點也不難過。
對蘇雨雯這個即將成為皇后的女人,更是只字不提!
東辰爍覺得,蘇府勾連南辰謹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不牽連其族人已經算是他仁慈了。
兇險的一夜終于過去。
禁軍吃了解藥之后,恢復過來,收拾皇宮里的殘局。溫家和安國公府畢竟是兩位公主的婆家,東辰爍也大手一揮,免了他們的株連之罪。
不過株連之罪可免,罰也是要罰的。
禮部尚書溫賢封被撤職,安國公府的爵位被剝奪,他們一下子從位極人臣淪落成白衣。
東辰樂安本來就住在公主府,所以對安國公府沒有什么感情可言。帶著自己的孩子依舊住在大公主府里。
東辰樂蓉也帶著莫非三兄弟搬到了公主府,一切似乎就此塵埃落定。
“皇叔,你是怎么知道,西街藏了那么多死士的?”
京都把守嚴密,能夠隱藏這么久,必定是有人打掩護的,如此更難發覺他們的存在,那東辰堯又是如何知曉的?
東辰爍真是好奇的不行!
東辰堯說道:“這個線索還是你皇嬸找到的。”
東辰爍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皇嬸這是神了么,剛才溫白說皇嬸一聞那面湯就聞出來里面有蠱蟲,皇嬸那鼻子也太靈了吧,還有這五千死士,難道也是皇嬸聞出來的?”
“你覺得可能么?”
東辰爍一點皇帝的架子也沒有,摸著鼻子嘿嘿笑了幾聲:“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可是皇嬸到底是怎么知道?”
東辰堯沒說話,瞥了一眼轉身往外走。
“欸皇叔,你還沒告訴我呢,皇嬸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啊!”
“想知道,先把那四個婢女弄走。”
東辰爍一拍腦門。
是哦,他答應了皇叔的,但因為溫白造反一事,就一直拖著。
昨夜的西街燒了一夜,京城百姓驚恐的躲在屋內不敢出來。天亮了,那慘絕人寰的叫聲終于停止,百姓們才探出腦袋,看著燒成灰燼的西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天亮之后,一切歸于平靜,百姓們漸漸的也就忘了害怕,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東辰堯騎著馬回到王府中,柳清莐正坐在棲鳳閣的院子里,搖著蒲扇蕩著秋千。
“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天剛亮,往常柳清莐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昨夜,三個小家伙鬧騰的厲害,睡不著。所以就早點起來透透氣。”
柳清莐想要環住東辰堯的腰,將臉貼在他肚子上。可是被東辰堯的大手掌擋住了。
“我身上臟,等本王梳洗一番,一起去睡個回籠覺。”
柳清莐笑道:“好。”
其實并不是孩子在肚子里鬧騰,而是她擔心東辰堯的安全睡不著,現在他平安回來了,困意來襲,東辰堯還沒洗好,她就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