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賞荷的好時節,沈皇后特意擇六月十七日在凌波湖辦賞荷會,已被賜婚的晏萩不在受邀之列,晏萩也樂得不去參合這事;晏同明原本是能去的,但南平郡主進宮跟沈皇后道:“我兒子不尚主。”
“知道,也就是讓你家小三子去玩玩。”沈皇后也沒想過讓庶出的公主配好友嫡出的兒子。
“不去,免得被人算計。”南平郡主被那幾次落水膈應到了,“再說我家這個已經有主,就別節外生枝了。”
“是哪家的小姐?”沈皇后好奇地問道。
“譚家的,閨名秀樾。”南平郡主如實相告。
“行了,這女孩兒,我就不請了。”沈皇后也明白好友說實話的原因。
說完事,南平郡主徑直出宮回府了。與此同時,御花園內正上演一見鐘情的戲碼,男主是二皇子唐礿,女主是郭寶嬋的表妹宋娟。宋娟的母親邵氏是陳嬪的表妹,陳嬪是圣上的試婚宮女。如今已是人老珠黃,亦無所出。
陳家子嗣凋零,陳嬪父兄皆亡,寡嫂如今帶著她的小侄兒居住在鄉下老家,宋邵氏從邊關回京,她就想召見,只是她位分低,到今日才見到人。
“陳嬪娘娘。”唐礿行禮道。
“二皇子這是去椒房殿給皇后娘娘請安?”陳嬪笑問道。
“是。”唐礿打了招呼就要離開。
宋娟卻上前行禮道:“小女宋娟見過二皇子。”這位二皇子長得大高威猛,是她喜歡的呢。
唐礿看了她一眼,“宋小姐,不必多禮。”
語氣平淡,宋娟臉上閃過一抹失落,輕咬了下唇角,退回到宋邵氏身邊,她已十四歲了,和郭寶嬋就差半歲,她那個姑母嘴上說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但在選婿上,肯定優先想到是郭寶嬋,而不是她。
唐礿離開,宋娟回頭張望,臉兒泛紅;宋邵氏和陳嬪都看在了眼中,回到陳嬪的寢宮,陳嬪故意道:“二皇子還沒正妃呢,我聽皇后娘娘的意思,過幾日賞荷會,會幫他挑一個。娶了妻就可以出宮封王建府,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有這好命呀?”
“表姨,那個賞荷會,我可以去參加嗎?”宋娟問道。
陳嬪笑而不語,端杯飲茶。宋邵氏上前說了一堆好話,又道:“娘娘,娟兒若真是做了二皇子妃,對娘娘您也是一份助力啊。”
“我膝下又沒個一男半女的,有助力沒助力,無關緊要。”陳嬪擺出心灰意冷的姿態。
“娘娘怎么能這么想呢?娘娘如今年紀不算大,只要能復寵,必然能生下一男半女。”宋邵氏湊到她耳邊,“我有生兒子的秘方,我的那兩個兒子,就是靠吃秘方生出來的。”
陳嬪眼中一亮,“當真?”
“不敢欺瞞娘娘。”宋邵氏正顏道。
陳嬪抿了口茶,放下茶杯,“你是我的表妹,娟兒是我的外甥女兒,我若不提攜她,還能提攜誰,行了,明兒我就讓人把請柬送過去給娟兒。”
“謝謝娘娘。”宋家母女喜滋滋地道謝。
打發走宋家母女,陳嬪就去了椒房殿,她沒直接為宋娟討要請柬,而是拐著彎道:“駐守南疆的將領回京,把家眷都帶回來,妾身聽聞那些小姐的性子與京里的貴女們不同呢,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同?”
沈皇后目光微閃,她可知道陳嬪的表妹嫁給了一個姓宋的武將,似乎這次也調回京城了。陳嬪來說這話,必是有所圖,不過唐礿性子粗野,不是很喜歡京城這些端莊賢淑的貴女,那些武將之女,或許還能討他喜歡。
想到這,沈皇后對陳嬪的小心思也就不在意了,笑道:“你這話到是提醒我了,這些小姐們,還沒請過呢,這賞荷宴,是該請請她們。”
于是沈皇后補發了一些請柬,這其中郭寶嬋、宋娟,還有兩位偏將的女兒都收到了。
到了六月十七日上午,收到請柬的貴女、公子都往凌波池旁的別宮去,晏萩一如既往的去后院的池塘邊的小船上納涼。
次日一早,晏萩陪南平郡主和曾玉致吃完早飯,回院子去做鞋,小嬰孩的小鞋,做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對針線活普通的人更是一種考驗。
晏萩正苦大仇深地把鞋面往鞋底上縫,郭寶嬋來了,“瀟瀟,瀟瀟,大快人心啊!”
“怎么了?”晏萩把鞋子放下,笑問道。
“我現在就感覺我從大太陽下跑了十圈回房,吃了一個鎮在井里的大西瓜,全身舒坦。”郭寶嬋哈哈笑道。
“別賣關子,趕緊說來聽聽啊。”晏萩提壺為她倒了杯茶。
“宋娟,還記得吧?”郭寶嬋問道。
晏萩點頭,“你舅家表妹。”
“她昨兒也去參加了賞荷會,大膽包天的,去勾引野猴子,被我給破壞了。”郭寶嬋想起宋娟那難看的臉色,她就高興啊!
晏萩愕然,“她挺有野心的嘛,居然想當二皇子妃。”
郭寶嬋哼哼兩聲,道:“野猴子雖然野蠻不講理,但我這人大度,我不能眼睜睜看到他落入宋娟的魔掌,我就跳出來把她的真面目拆穿了,拯救了野猴子。”
“宋娟就沒跟你娘告狀?”晏萩問道。郭寶嬋壞了宋娟的好事,依照宋娟的性子,肯定要去郭太太面前搬弄是非的。
“她去告了,然后我就問她,敢把實情說出來嗎?她就慫了。她不說,我說,我一說,我娘和我舅都生氣了,哈哈哈,看她被關進祠堂里罰跪,我真是太開心了。”郭寶嬋和宋娟交手中,還是第一次贏得如此完美。
郭寶嬋的快樂在三天后宣告終結,皇后的賜婚懿旨送到了郭家,“……用光以綸綍,郭氏之女寶嬋,秉性端淑,持躬淑慎,行端儀雅……與二皇子唐礿堪稱天設地造……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郭寶嬋瞠目結舌地接了旨,轉身就去找晏萩抱怨,“野猴子這是恩將仇報!”
“救人救到底,你做了二皇子妃,那宋娟就不敢再惦記二皇子了。”晏萩忍笑道。
“這到也是。”郭寶嬋就這樣被勸服了。
沈皇后不僅為兒子賜了婚,還為瑞祿長公主(八公主)賜了婚。賜給一個姓范的,落第舉子。京城一片嘩然,皇后娘娘怎么會給瑞祿長公主挑這么一個駙馬?沈皇后就這樣背上了黑鍋,還無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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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姓范的,大家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