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華說:“你們也知道,二哥一點做生意的天賦都沒有。他其實,更加適合讀書。以前,我還怕我們父母真的是被皇上治罪了,那真的是要斷了二哥的科舉之路。現在才知道,并沒有,那最好了,我建議,以后,掌管家務和生意的事情,我們一起做,二哥就不要參與了。他好好讀書,三年后,出了服,就去參加科舉,將來,想要給冤枉的父母親報仇,還是要有官位,有權力才行,哪怕我們幾個幫何家度過難關,甚至恢復了何家的豪富,跟那些貴人也斗不起。只有官宦才行,只有權勢才行。所以,二哥讀書科舉十分重要。”
這一番話說的,大家都愣住了。劉姨娘和何明耀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他們不由得怔怔的看著何英華。倒是何明輝一雙眼睛明亮起來,他有些激動的對妹妹說:“四妹妹,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將來報父母親的大仇嗎?”
何英華堅定的說:“一定能。二哥本來讀書上面就有天賦,以往是生活的太安逸了,又沒有什么目標,所以,才只是一個秀才而已。只要二哥發憤圖強,三年時間,不浪費,苦苦攻讀,一定能中舉,將來,慢慢的考上去,一定能中進士,當官。只有成為官,甚至以后做了大官,才能有權勢,才能不懼怕害我們父母親的貴人,才能將來報仇雪恨。”
上一輩子已經教導出來一個進士的何英華對自己二哥可是很有信心的。她知道,二哥何明輝的讀書天賦其實比前世自己那個韓家的養子韓殊強太多了。前世,之所以二哥一生碌碌無為,就是因為何家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沒有給二哥好好讀書的機會。這一生,何英華一定會好好保護二哥,讓二哥能有機會盡情發揮,科舉成功,讓何家自己也能培養出來讀書一脈,再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商人。
何英華又轉過頭來對何明耀說:“大哥,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皇商的位置,以前對于何家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可是,眼下,那可是荊棘纏身,我們要面臨一大堆的債務,要跟內務府打交道,要避開害我們父母親的仇人,要找到父母親死亡的真相,要重新振奮何家,要把這已經要完了的何家生意重新扶起來。這是何等的艱難,這事情,難道不應該身為大哥的你來帶領弟弟妹妹們來做嗎?你難道不應該為二哥換取一個好的讀書環境嗎?”
何明耀立刻說:“這自然是我應該做的。嗯,可是,這皇商?”
何明耀也想明白了,眼下,何家這皇商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榮譽,沒有了金錢,甚至連地位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無盡的麻煩。他身為大哥,難道這樣的困難要讓弟弟們出頭去做?
何明耀咬咬牙說:“四妹妹說的是,我一定好好的養傷,一定要盡快的好起來,拿回皇商的位置。”
劉姨娘吃了一驚,但是她沒有說什么,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內院家務的范圍,早就不是她一個內院女子能理解的了。她看著團結一致的何家三兄妹,不由得心里一陣慰藉。
何家沒有出事之前,何家的內院可一點都不太平,何家兄妹姐弟之間,矛盾重重,沒有想到,何家到了危急時刻,何家的兄妹們,何家的嫡庶之間,居然能和解,居然能攜手共度難關,這樣的情景,老爺在天之靈一定也會欣慰的吧?
何英華說:“對了,大哥還沒有說出來父親大部分銀子都用在什么研究上面了?”
何明耀忙說:“哦,這個父親跟我說過。其實,這兩種跟我們的綢緞行業都沒有關系,不過,是皇上親自指派我們和將作監一起做的,所以,父親只能投資進去。一個是毛紡技術。就是要把北方那些蠻子們養的羊毛給收集過來,看看能不能織出來東西,要是這個能成了,據說,就有了羈縻北方蠻子的法子,我們大夏就再也沒有了邊患了。所以,皇上十分重視,迫于國庫錢財緊張,沒有法子,才讓我們何家投入進去。”
“父親倒是說了,這個法子要是能成,其實,對我們的綢緞行業還是一個沖擊,并不利于我們的生意。可是,皇命難違,哪怕是拿錢去打水漂也要硬著頭皮扔進去。還不能有怨言。”
“第二個,更加離譜。毛紡織還能說和絲綢紡織有一點關系,可是,這第二個,可是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就是養殖珍珠。”
這個話一說,劉姨娘首先驚訝出來:“珍珠能養殖出來?”這世界上哪里有不喜歡珠寶的女人?劉姨娘也就最近一段日子,過的艱難了一些,可是,除了最近這一段時間,她這一生,大部分時光都是穿金戴玉的過來的,對于珍珠不但喜歡,更是熟悉。但是,養殖珍珠的說法,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止是劉姨娘驚訝,就是何明輝也十分驚訝:“書上說,珍珠是產自南海,是從一種大貝里面找到的。南方還有專門的采珠女。要深入海底,冒著生命危險,才能采到珍珠。所以,珍珠的價格一直都居高不下。怎么這個東西還能養殖的?”
何明耀卻注意到,四妹妹居然一點都不驚訝,臉上波瀾不驚,他倒是驚訝起來。“哎,對于養殖珍珠這個事情,我和父親也談論過多次,我們都不認為能成功。可是,這個也是皇上親自下令將作監去做的。我們哪里能非議?好在我們家別的都不用做,只是把位于會稽的一個大莊子給了將作監,還投入進去六百萬兩銀子進去。當然了,這個會稽的大莊子地契還是在我們手里。只是給將作監用一下而已。”
“說實在的,這兩項,父親已經認定是不可能回本的了。父親之前就覺得何家累積那樣多的財富,其實是禍事,如今,皇家讓我們都交出去了,倒是一件好事了。只要生意還在,其實,錢財累積起來,倒是容易。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將作監制作出來新的紡織機上面。只要新的紡織機做出來,我們就能賺取回來海量的銀子,經過一兩代人的積累,想來,我們何家再恢復千萬家財也不是難事。哪里想到,即使是錢交出去了,居然還有這樣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