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華跟姐姐計議好之后,回到家中就跟三哥說了這個事情。說的時候,正好何瑩華也在。她聽了忙說:“三哥,那位疏影姐姐人很好的。當時我們吃酒,突然隔壁桌的莫家姐姐衣服被她那個庶妹給弄臟了。莫家姐姐眼淚團團轉。”
“廣平候世子夫人正忙著跟兩位公主說話,沒有顧上。疏影姐姐落落大方的走過去,和文若姐姐一起吩咐了丫鬟給開了隔壁的小房間,又讓人找了莫家姐姐的丫鬟過來,取了她們帶的衣服過來,換上。莫家姐姐換衣服的時候,疏影姐姐還特意帶著人把那個小房間里里外外都仔細探查了一遍。那心思細膩,周到,真的沒有話說。所以,這個事情一點都沒有發生波折,莫家姐姐換了衣服,再次坐在宴席上。甚至從頭到尾,廣平候世子夫人都沒有用管。”
這個細節何英華并不知道,想來發生在她跟兩位公主聊天階段。不過,聽了何瑩華的話,大家對這位喬疏影更加有了好感。
何莞華打趣何明揚說:“三弟,這位疏影小姐我在宴席上和她聊了一會兒。她家教很好,管家理事,琴棋書畫都知道一點,不過,都只是平平,倒是下棋很是厲害,我還和她做了對手,她只輸給我一子。不過,我瞧著,她是不愿意露出才華,其實,她的棋力可能在我之上。”
“還有,她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顏色呢。”
何明揚聽了臉紅起來。他說:“在圖蘭城的時候,承蒙巡撫大人看重,經常找我過去說話,有時候會交代一些事情給我辦。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悉起來,可能我還算勤勉,巡撫大人夸贊了幾回,還跟我說,想要招我做喬家的女婿。我當時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誰知道,回到京城后,真的有這么回事。”
何英華微笑著說:“這么說,就跟大姐姐的話對上了。”接著,何英華把在宮里德妃說的那些關于喬家和喬疏影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說完之后,心地善良的何菁華首先說:“這位疏影妹妹雖然生在官宦世家,頂尖大族,可是這命也是夠苦的了。打小沒有親娘,在后母的陰影下長大,不但要顧著自己,還要顧著幼弟,真是不容易。她到了今年也不過是十六歲,前幾年不是更加小。那么小年紀,就要在繼母,祖母,嬸娘,同族姐妹間周旋,真是不容易。”
何莞華聽了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是庶出,打小倒是爹疼娘愛的。可是,后來,何家敗落,自己的生母姨娘鬧了那么一出,把自己姐妹的臉都丟盡了,枉費她一直掐尖要強,要是臉皮薄的估計都該自盡了。饒是如此,自己也不好意思在何家大宅里待著,所以,才請求去了明珠湖。
這一位疏影小姐,也是命不好。雖然兩邊的苦楚不一樣,可是,這艱難的心是一樣的。何莞華又想起來那天見到疏影普通衣服首飾卻不卑不亢的樣子,又覺得十分欣賞。這樣寒梅傲霜的性子,倒是和自己暗暗投緣。
何莞華說:“我也覺得疏影妹妹是一位好姑娘。三弟,你覺得怎么樣?要是同意,就見一面吧。”
何明揚倒是有些遲疑了:“這樣的好姑娘,你們都說好,必然是真的好。我們家不過是商賈之家,哪怕喬小姐只是喬家的族女,這身份也不是我們能高攀上的。何況我還是庶出。當然了,我們家兄弟姐妹也沒有拿我當庶出的外人看待。可是,身份畢竟在這里放著。我確實是高攀人家了。我哪里還有什么意見?不過,眼下,我還有任務在身,加上年歲又小,確實是不適合成親啊。”
何英華聽了哈哈笑起來:“三哥,平日里見你那么聰明,怎么這會子這么傻呢?你現在不過是十五,喬家姐姐也不過是十六。京城的貴女們,都是十八九才成親。就是現在你們兩個看對眼了,同意了親事。兩邊家族也要納聘定親,又是問名,又是合八字的。定了親之后,女方家也要準備嫁妝。我們家也要準備宅子新房。還要選好日子。等到一切都齊備了,怎么都要個一兩年,甚至籌備個兩三年,三四年都是平常。這么兩三年過去了,三哥哥也有十七八了,還不是成親的時候?”
這么一說,何明揚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是我糊涂了。那我們就見見吧。什么時候?”
何英華說:“我們過完十五就要回去江南。所以,我跟大姐姐說了,干脆就約了十五京城燈會的時候,大家一起去逛逛。我們姐妹已經認識疏影姐姐了。我回頭就給喬家姐妹遞上帖子,請她們姐妹燈會的時候,和我們家姐妹一起游玩京城燈會。到時候,自然就見到了。這樣萬一你們雙方看不上,也不會顯山露水,對于人家女兒家的名聲不會不利。”
何明揚點點頭。接著兄弟姐妹興高采烈的說起來京城燈會的情況。京城可是大夏的首善之地,這里的燈會也是整個大夏最豪華,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燈會上,青年男女可以約著一起逛街,吃夜宵,買東西,買河燈放等,還有各種娛樂節目可以欣賞。所以,京城的燈會每年都會促成無數姻緣。
喬家大宅后面的街上,和每個大家族一樣,住著喬家的一些族人。其中有一個三進一路的宅子里,住著喬疏影一家。
喬疏影家因為是喬家二房,所以,住在第二進的東廂房的是喬連兩口子,還有喬連的繼妻生的幼子。喬疏影和三房的姐妹則跟著祖母住在第三進的西廂房。第三進正房住著喬疏影的祖母,東廂房住著家里大房的幾個孫女。第二進的正房住著繼承家業的喬家大房兩口子。第一進正房作為家族的大廳,兩邊的廂房則是住著喬家第三地的男丁,不但有大房的,也有二房三房的。正經人家的規矩都是這樣。繼承家業的大房住在二進正房,偏房住在兩廂,第三進正房住著老人家。兩邊廂房則是閨秀們的閨房。第一進則是男孩子住的地方,以示男女有別。
今日,喬疏影接到喬家大宅那邊兩位喬家小姐的帖子,邀請她一起和何家逛燈會。喬疏影看著帖子發了一會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