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頹然的坐倒,他心頭一片茫然。
正在這個時候,劉暢接到一個消息,忙對裕王說:“王爺,宮里來了懿旨,太后召見您。”
聽到母后召見,裕王只能打起來精神,穿戴起來,進了宮。
到了凌太后的宮里,裕王這才發現,坐在太后身邊的人除了皇帝之外,居然還有皇帝的兩位妃子,一位是一直都伺候太后的順妃。一位面目清秀,卻跟英華有些相像的宮裝麗人,裕王一想就明白,這應該就是德妃了。
裕王看到德妃又想到心上人何英華,心更加痛了。
裕王行了禮,凌太后和藹的賜座。
凌太后今天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這也是正常,凌太后的身子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裕王早就習慣母后病懨懨的樣子。
凌太后開口:“哀家把你們都叫過來,是為了云飛的婚事。這幾天宮里宮外,朝堂上,民間都鬧的沸沸揚揚。今天無論如何要有一個決斷了。”
皇帝惱怒的說:“哼,這都是黃弼在背后推波助瀾,這老匹夫,朕要殺了他。”
德妃心中一凜,快速盤算開來。眼下這個事情最吃虧的是英華了。想起來妹妹婚事的不順利,她心里也有些發苦。不過,她沒有忘記,掌控后宮的是凌太后,今天,凌太后叫了他們都過來,一定是已經有了決斷。
凌太后說:“殺人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皇帝,哀家教導你的話,你都忘記了?”
皇帝一滯,悶聲說:“朕不敢忘記。”
凌太后說:“這個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誰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云飛,你是知道來龍去脈的。你怎么想?”
李云飛的臉上閃現痛苦的神情:“母后,兒臣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兒臣是真心心悅英華。我們已經談婚論嫁,甚至兒臣府邸都已經修建好了,就等著母后的懿旨了。可是,可是,這檔口出現這一樁事情,兒臣能怎么辦?”
皇帝看到弟弟這樣為難,又氣惱的站起來:“別想那么多,結婚自然是要跟心愛的人結。沒有愛情,還結什么婚?別為那些俗事煩惱。這些事情,朕來解決,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改革是能一撮而就的?都要有波折。沒有關系。”
聽到皇帝這樣說,李云飛更加痛苦:“不,皇兄,我并不想為了我的婚事使得衛所改制,兵役改制半途而廢。這可是關系到大夏國本的大事。跟這個相比,我的婚事算的了什么?”
皇帝又要說話,凌太后制止了:“皇帝,什么叫愛情?偏偏你就最多新詞語。結婚結的是兩姓之好,身為宗室更是要為皇家,為了大夏江山社稷結親。作為一個王爺,云飛打小錦衣玉食,享受天下人供奉,到了需要奉獻的時候,就退縮嗎?”
“這些年,哀家沒有奉獻的時候?皇帝你沒有奉獻的時候?我們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這個江山社稷?”
“和社稷,和百姓,和天下比起來,個人的情愛算的了什么?”
皇帝悶聲不吭起來。老媽開罵如果敢回嘴,后果是很嚴重的。
李云飛眼睛都紅,不過,他也不敢吭聲。
德妃心中一片冰涼。她已經明白了,凌太后心中的決斷就是要犧牲自己的妹妹。這也正常,皇宮里這才是正常的。雖然為自己的妹妹不值得,但是,德妃明白,自己已經無力回天,沒有看到,連皇帝反對都沒有用嗎?不過,既然已經不能改變,那就要為自己的妹妹爭取最大的利益才劃算。
德妃打起來精神,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的溫和起來。
凌太后轉頭看到一臉柔順的德妃,先在心里暗暗稱贊。這個德妃雖然是商戶出身,但是這幾年謹言慎行,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凌太后聲音放柔:“德妃,說起來,這個事情是皇家對不住你何家。婚事都已經商議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卻要悔婚了,你們家有什么要求都提出來吧。”
李云飛面若死灰。他聽明白了,凌太后這里已經有決斷了,他不可能跟英華成親了。一想到這里,李云飛心痛的不能呼吸。
德妃一向溫柔如水:“太后嚴重了。何家只是商戶之家,哪里當得起皇家的歉意?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英華也沒有跟王爺定親呢,哪里有悔婚之說?”
德妃這樣知情識趣,別說是凌太后滿意,就是皇帝也臉色變得好了起來。看德妃眼神中有了一些情意。
凌太后微笑著說:“德妃一向是識得大體的。就是哀家覺得委屈了英華這個孩子。”
以前,凌太后說起來何英華都是稱呼何郡主的。這一次卻稱呼英華,親近之意誰都聽出來了。
德妃心里越發滿意,她說:“英華比我見的世面多,也比我更加識得大體。別的不說,這幾年皇上是知道的。英華手里多少銀錢捐出來修路修橋建學堂,資助貧窮的學子?救災救難,幫助百姓,花費銀錢也就算了,花費多少心力?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盛世到來,希望能幫助皇上完成皇上的偉愿。為了這個,她一個少女,不惜遠離家鄉,拋頭露面,到西北主持棉花推廣的事情。”
德妃說著,皇帝一路點頭,何英華確實付出很多。李云飛也聽的有些楞了。他仿佛又看到那一次在皇帝的御書房,看到那個大氣的少女。那個把幾百萬兩銀子拿出來眼睛都不眨的少女,那個一心裝著天下,一心裝著偉業的少女。
德妃繼續說著:“我會寫信給英華,她知道這個事情讓皇上為難,可能會影響皇上的大業,她一定會主動提出來推了這一門婚事的。”
皇帝點頭說:“嗯,德妃說的是。英華就是這樣一個識得大體的奇女子。”
李云飛楞楞的立著。他心里明白,德妃和皇帝說的很對,這個事情如果讓何英華來處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的婚姻。自己是不是連一個女子都不如?
凌太后看到養子神色緩和,知道德妃的話起了作用,她對德妃越發滿意了:“嗯,英華確實是一個好女子,理當成為天下女子的表率。皇帝,哀家只有你一個兒子,一直都很惋惜,沒有生女兒,所以,想收養兩個義女,希望你能封她們為公主之尊。一個是白瑩,一個就是何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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