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說:“還是公主最聰明。我們工坊放棄了低端的毛紡織,轉而經營紡織最高端的毛紡織之后,我們每年賺的錢,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多了。”
何英華說:“這是有個道理。就像是我們家的綢緞生意一樣。我父親其實可以把所有綢緞生意都做了。但是,他沒有,他一直都只做最高端的綢緞生意。中檔的,還有平價的綢緞生意都讓給呂家等家族去經營。這樣一來,看起來是我們家的生意少了,可是我們的賣價上來了。檔次上來了,反而我們更加賺錢一些。我們何記一直都是經營高檔綢緞,整個大夏的貴族們早就形成習慣,買最頂級的綢緞就去何記。如果我們何記還像前幾年那樣,低檔次的棉布和低檔次的毛線都放在何記賣。那些達官貴人和普通百姓一起買東西,達官貴人肯定心里不舒服。”
“現在好了,我寫信勸說大哥他們把棉布作坊里面的低檔產品放棄,只產出最高檔的棉布,我這邊毛紡織作坊也只產出最高檔的羊絨線。這樣何記里面的產品又變成最高檔的了。果然,大家賺錢反而更加多了,生意也更加好了。我們何記的招牌也保住了。”
蘭雪笑著說:“看起來做生意,最得老爺真傳的就是公主您了。”
何英華想起來自己的父親,不由得嘆息一聲。
不過,她可是沒有時間傷春悲秋,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著她處理。她忙和蘭雪結束了閑聊,繼續討論公務了。
京城,臨近年關,街上越發熱鬧起來。皇宮里也是一派喜氣洋洋。這幾年,榮妃越發的不管宮務了,宮務基本上都是德貴妃管著。德貴妃為人謙和溫柔,手面又大,打賞多,懲罰少。所以,宮人們人人稱頌,宮里的氣氛也越發的好了。
皇帝感受到宮里的氣氛,對于德貴妃管理宮務也越發的滿意。
如今,皇帝正在和幾個大臣商議國事,一旁伺候的大監李忠順卻突然接到屬下的密報。
等到大臣們都散了,李忠順把身邊伺候的太監都遣退,這才到皇帝面前稟告:“啟稟陛下,老奴接到密報,那個府里的人動彈了。這一動彈就是連連見了幾個人。老奴的屬下也查清楚了,這幾個人表面上都是商戶,其實,有東胡的人,有北蠻的人,還有南夷的人,還有四個,一個是大皇子的人,一個是二皇子的人,一個是鮑家的人,還有一個沒有查清楚到底是誰的人。”
皇帝臉沉下來:“和北蠻,南夷,東胡都有聯系?這真的是太能干了。要不是西域大戰,導致西域邦國破滅,估計還能有西胡的人吧。”
“他跟老大,老二甚至是良妃有聯系,朕都猜到了。可是,這個沒有查清楚底細的人是誰?”
李忠順忙說:“都是老奴的屬下蠢笨,一直都沒有查出來這個人是誰的人。不過,這個人,我們已經盯緊了,一定會弄清楚他的底細的。”
皇帝點點頭說:“不打緊。慢慢盯著,明年西域大戰結束后,朕會有大動作,到時候免不了天下動蕩,這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到時候會藏不住。那才是我們清算的時候。”
李忠順忙躬身應下。
百花胡同里,頭一個大宅子里住著的是何明耀家。如今,他們家都從江南搬過來了。夫人喬氏打發了一雙兒女睡覺,叮囑了奶娘要用心照看。這才回到正房跟夫君何明耀說話:“今年的銀子都分派出去了。除了留下必要的,大頭都送到宮里去了。大姐姐這手面越發的大了。不過,大姐姐如今是貴妃娘娘了,位居六妃之上,和良貴妃平齊。還有人說,德比良更加上乘,所以,大姐姐其實應該比良貴妃更加高一些。這些話我們也不管了。反正,我們是站在大姐姐這一邊就是了。”
何明耀嘆息一聲說:“往年我們在江南還好些,如今到了京城,越發是覺得束手束腳。雖然二弟也入仕了,你娘家哥哥也是官員,二妹夫也入仕了,三妹夫是太醫醫正,四妹妹是公主,在西北權傾一方,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單薄,我們何家就是底蘊太淺薄了。”
喬墨蘭忙安慰何明耀:“老爺這幾年已經升級很快了。再說了,我們如今好歹是官身,以前是商戶的時候,不是也過的很好?如今,作為官宦之家,不知道方便多少呢?”
“對了,昨天我去參加太常寺少卿夫人辦的宴席,居然遇到了宛陵侯次子燕舞陽的妻妾。燕二奶奶一看就是一個厲害人。她雖然是宛陵侯家的兒媳婦,可是,她的夫君不是世子,還是白身一個,她也不能稱夫人,只能叫奶奶,見了我還要行個禮。她都是如此,她帶來伺候的小妾更是如此。”
“開始我還沒有注意那位小妾,就是這位燕二奶奶我也沒有多留心。后來,我發現,不管我走到哪里,那位小妾都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當時就不高興了。拐著彎說了宛陵侯世子夫人一下。宛陵侯家雖然是侯府,可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宛陵侯都沒有實權,整個一家子都要跟朝堂脫節了。他們家自然也擺不起侯府的架子。那位世子夫人倒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她忙介紹了一下說,燕二奶奶帶著的侍妾還是蘇城人呢。這么一說,我才看明白,爺,你猜那是誰?”
何明耀想了一下就嘆息一聲說:“莫不是韋家大姑娘?”
喬墨蘭拿著一個銷金的帕子握住嘴遲遲的笑說:“大爺倒是好記性,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可不是韋芳芳嗎?”
“想當年,大爺跟她定親,夫人還派我和兩位嬤嬤一起去給她送過東西。我倒是見過一次。那一次,雖然她還只是一個閨中的姑娘家,但是,在我面前可是把譜兒擺的十足,甚至還敲打我幾句。那天回來,我不是還悄悄的哭。你還安慰我來著?”
何明耀倒是有些想不起來了,實在是太長時間了。不過,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一定要順從老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