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嬤嬤回到屋里，老夫人也沒有抬眼睛問：“二奶奶過來是因為什么？”
文嬤嬤忙上去，湊到老夫人身邊說：“二奶奶當然是來孝敬老夫人您的。不過，老奴倒是看出來伺候二奶奶的金玉臉上有點氣的樣子。所以，就追出去問了一下。金玉把事情說了一遍。哎，也是奴婢不該說的，這平姨娘也確實不像樣子。”
接著文嬤嬤添油加醋的把平姨娘的事情形容了一番。當然了，在她嘴里，這平姨娘就顯得下作很多，活脫脫一個調三斡四的模樣。果然，老夫人聽了露出厭惡的表情：“這個平姨娘，以往看著還好，也能生，孩子也都教導的好，倒是比老大媳婦還靠譜一些。”文嬤嬤聽了心里有些不以為然。
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這么多年，一直都幫著兒子的小妾對付兒子的正室夫人，這樣家風能好嗎？不就是因為大夫人懦弱，平姨娘慣會來拍馬屁？
老夫人接著說：“可是，這幾年看起來，越發的不成了。她再怎么得寵，也不過是一個姨娘，一個奴婢的身份，憑什么去管少爺房里的事情？讓人家外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我們？”
文嬤嬤忙說：“可不是嗎？還是老夫人大氣，時刻都想著我們府里的家風，府里的清譽，這才是當家主子。這哪里是那些姨娘之類的玩物能想的事情。”
文嬤嬤這一句玩物倒是把老夫人給點醒了：“嗯，可不是嗎？這姨娘就是一個玩意兒，不過是給爺們解悶，繁衍子嗣的。往年也就是因為老大媳婦身子弱，我才讓平姨娘幫著把手，但是，這姨娘畢竟是做不了正房夫人做的事情。看看那幾年，她把家管的亂七八糟，還是我出手收拾。”
“后來，王妃求了老太爺，讓把管家的事情交給二奶奶。我還有些不高興。想著，這二奶奶商戶出身，又是年紀輕的，我們宰相府邸，她能管得了嗎？倒是沒有想到，她真的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兩年我出去，老夫人們都夸贊我們府里規矩好。”
“尤其是我們府里的那些田產商鋪，還有一些生意，以前倒是收益還過得去。我也覺得很好了。可是沒有想到，放在二奶奶那里，她倒是有本事，生生又給打理的增加了一成的收益。雖然我們也不是在乎銀錢的人家，可是，這也能看出來二奶奶的本事。”
“何氏能干也就罷了，這肚子也爭氣，不過是歸家這才兩年時間，就給我生了曾孫子。老太爺還總是說她生的哥兒最是聰慧，將來會有大造化。”
“孫子媳婦中，我難免就多疼愛她一些。你看看她，能干，能生，說話爽利，規矩清楚，誰能不疼她。可是，就有人看不得我對她好，偏生要找不自在。哼。”
文嬤嬤倒是沒有想到，原來老夫人這么看重二奶奶，居然把平姨娘給二奶奶找麻煩看成了去挑戰她？
這倒是讓文嬤嬤心里一喜，看樣子，給二奶奶把事情辦好不成問題了。
文嬤嬤忙說：“哎呦，可不是嗎？老夫人最是圣明不過的。看事情總是看得長遠。這可是誰都比不上的。可憐平姨娘，一輩子也沒有出過幾次宅門，哪里知道外面的天地？哪里知道這勛貴權貴人家來往的道道？哪里知道這管家理事的艱難，更不要說打理田莊，做生意這樣的事情了。”
文嬤嬤的話倒是提醒了老夫人，她想了一下說：“這個平姨娘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個時候，提起來這個事情，可是她看著二奶奶娘家哥哥們都出京城外放了不成？”
文嬤嬤忙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哎呦，還是老夫人您看得明白，可不是嗎？經過您這么一說，老奴也明白過來了。可不是何家大爺和二爺都去了西北了？”
老夫人啐了一口說：“這個沒有見識的蹄子。何家兩位爺是去了西北，可是，他們是犯了事被貶謫到西北的嗎？他們是升了官去了西北，一個是四品，一個是五品，過幾年，這官位就上來了。再說了，人家何家的慧城公主，在西北經營多年，西北就是人家的底盤，如今，人家兩位哥哥去了，還不是準備好功勞給兩位哥哥？這是皇上知人善用。看著吧，幾年后，何家兩位爺回來，這官職肯定要再升上一升的。”
“到時候，何家可就坐穩了一流世家了。這是平姨娘能看得懂的？再說了，何家大爺二爺是出京了，可是三爺還在家呢，人家可是鎮撫使，位高權重，還是侯爺，也就是我們黃家宰相門第，不在乎，可是，她平姨娘一個奴婢家敢不在乎嗎？”
“真是沒眼看她。”
文嬤嬤忙又贊了老夫人幾句，貶低了平姨娘幾句：“還是老夫人看得明白。可是，這平姨娘沒有見識，擱不住大爺聽她的啊？要是大爺做主，給二少爺定下一個姨娘，二少爺也不能推脫。奴婢看，這二奶奶肯定會不高興，到時候生出來什么事端可怎么辦？奴婢可是聽說了，慧城公主可是一個護短的。尤其是對姐妹們。還有宮里的德妃娘娘，這臉面也要看得啊。”
想到宮里那位生了三位公主的德妃娘娘，還管著公務，就是身為宰相夫人的黃老夫人也不敢小覷。她有些頭疼：“這個平姨娘，真是會找事。你過去，把平姨娘找來，讓她給我繡個抹額，不繡好不許回去。”
“老大平日里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平姨娘這邊，就犯糊涂了。你去跟前面說一下，等老大回來，叫他來我這里一下。”
文嬤嬤忙喜滋滋的出去了。
何瑩華一邊看著賬本，一邊聽著手下的人回稟事情的進程。先是老夫人把平姨娘叫去了上房，說是平姨娘手藝好，讓平姨娘去繡個抹額。平姨娘去的時候可高興了，這是說明老夫人信任她，把貼身用的東西交給她來做。
可是，這一去，就到了半夜才回來，還是一臉的疲憊，委屈。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就又被叫了出去，又是到半夜才放回來。如此一直過去了六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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