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了承諾的口吻,“這幾個月會難一些,以后慢慢的就會好很多,阿娘,最多最多五年時間,我一定能讓你和妹妹過上我們想過的那種日子。”
說著她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也許要不上五年。”
蔣悅看著薛翎這樣自信,被她逗得笑了,“你這孩子,你知道我想要過什么日子?”
薛翎自然是知道的,母親愛醫成癡,卻偏偏生在巫醫世家,被局限在這后院之內,母親與父親鶼鰈情深,可是依舊是過的不開心吧。
“我知道。”薛翎說道,“而且我要朝著阿娘的心愿而努力。”
她堅定不移的說道,“那不僅僅是阿娘的心愿,更是我的心愿。我也想過那樣的日子。”
蔣悅問道,“阿翎,你覺得這管家之事,是現在決定,還是回了薛家之后再做決定。”
薛翎微微的思索。
吳氏的管家之權被奪,這幾日的所有事態,大部分是薛老太太親自安排的,邱氏從旁輔助。
而回了薛家,必須重新選出管家之人,不是蔣悅,就是邱氏。
雖說薛家大事決斷上,薛老太太作為內宅婦人沒有決斷權,可是后宅的管家權,薛老太太的態度是十分重要的。
如今薛老太太對二房的態度自不用說,因為熏香的事,又對三房有了嫌隙。
趁熱打鐵,這個時候,若是母親毛遂自薦,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
“現在吧。”薛翎說道,“那晚間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就定下來。”
而此時三房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發生的事情。
菊香關了門,又特地囑咐了幾個小丫頭在外面把門,才悄悄的說道,“三姑娘那邊正在處置熏香之事。”
邱氏心里咯噔一跳,“怎么處置的?”
菊香將打聽來的消息簡單的說了一遍,“三姑娘這一手先罰后賞的好手段,大太太房里的丫頭婆子被震懾住了,以后想要收買那邊的人,應該是不可能了。”
說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個雯兒也太不成器,被三姑娘炸了兩句,就什么都招了,好在徐媽媽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也不怕三姑娘查出什么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太太房里的蔣媽媽正大張旗鼓地查那個鐲子呢,不過,她真當我們和雯兒一樣好騙,這種小東西想要查出來,難上加難。”
邱氏聽了之后,卻不以為然,“你當阿翎不知嗎?她這是敲山震虎呢,擺明了,等著我主動給她一個交代,不然,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
菊香長大了嘴,說道,“沒這么神吧,雯兒也是太不經事,咱們不一樣,咱們不認就是了,我不信三姑娘能查到咱們頭上來。”
邱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別說雯兒,就算是我面對阿翎的時候,都有些力不從心。這丫頭說不出來什么感覺,她狠起來,便是我也自嘆不如,我的確是低看她了。”
“可是,”菊香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道,“這銀鐲子一共兩只,我和菊心妹妹一人一只,菊心那一只賞給了徐媽媽的,太太準備怎么處置?”
邱氏沒有說話。
菊香跟在邱氏身邊時間不短,能走到大丫頭的位置,自然是懂得察言觀色的,邱氏不說話,她已經大概猜到邱氏的意思了,但是她還是不死心的說了一句,“太太,我們尋個理由,隨意打發一個丫頭就是。”
邱氏冷哼一聲,“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阿翎若在意的是真兇,那么她一開始就會悄悄的去查,既然她已經知道熏香之事是雯兒是做的,她本可以悄悄的處置,她卻沒有,她弄出這樣大的陣仗,無非就是逼著我給出一個態度,所以,這一次,尋個丫頭打發,絕不可能。”
菊香的心一寸寸的涼了下午,她笑的澀然,“太太的意思是,我和菊心必須要走一個嗎?”
她說道,“太太,我自十歲就跟著太太,至今已經七年了。菊心今年十五歲,跟著您也跟了五年了,你真的舍得?”
邱氏扶起菊香,“我何嘗不知。阿翎行事讓我心驚,咱們來到祖宅才幾日,仔細看來,她每次行事看似不經意,實則深思遠慮,我現在根本拿不準她下一步會怎么做?”
菊香低聲問道,“接下來,太太準備怎么辦,若依太太所言,三姑娘小小年紀,果然是有些手段,您和她硬碰硬似乎討不到什么好處。”
“硬碰硬?”邱氏苦笑了一聲,“現在拿什么碰都不行。這丫頭擺明了在針對我。”
她搖頭道,“果然一步錯,步步錯,如今除了沉寂一段時日,別無他法。”
“如果一定要走的話,我走吧,”菊香說道,“太太,我已經滿了十七了,即便留下來,也留不了多久了,菊心還可以多留幾年。而且,我才是大丫頭,處置我,更能給三姑娘交代。”
菊香的聲音越來越低。
邱氏終究是不忍心的,“菊香,你不用覺得委屈,就算我想留你,也留不了你了,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我們有愧在先,我主動給她一個交代,還可以保你全身而退,如果等她出手的話,”
菊香想起了朱成和雯兒,又想起了巧心,倒吸一口涼氣,“太太,我沒這個意思。”
邱氏對著菊香說道,“我會替你尋個府里的小廝,”
菊香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不用了,太太,府里的小廝每日里要當差,沒個閑暇時間,太太賞個恩典,許我回家嫁人吧!”
邱氏靜默許久,才說道,“走吧,宜早不宜遲。”
天色漸晚。
薛翎跟著母親去薛老太太的院子里請安。
因為有些事已經決議下來,屋子里呈現久違的輕松之感。
不過細細看來,這輕松背后似乎刻意的隱藏了些許情緒。
薛翎走進去的時候,看了一圈。
吳氏病殃殃的強撐著坐在那里。
邱氏看不出什么神色。
只有薛寄宏后知后覺的笑著調侃了一句,“我們未來的家主來了。”
薛翎并沒有多言,如今對外稱,由薛承敬代為主持一切事由,她只是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薛老太太看著薛寄宏,十分的無語,“你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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