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巫

第一百四十三章 醫治

薛翎看了過去,站在小雅一旁的是一個三四來歲的女人。

這幾句話顯然經常說,已經順口了,不過當著外人的命,小雅還是咬著牙說道,“姑母,別說了,我不可能丟下娘不管的。”

那女人便是小雅的姑母趙氏,扯著嗓子說道,“你若不是我們老趙家的女兒,我才懶得操心,我跟你說,如今提親的多,你好好的考慮。”

小雅只得陪著笑臉說道,“姑母,今日家里來了巫醫,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說好不好。”

趙氏視線落在了薛翎幾人身上,然后看向了曾憶,倒是神色緩和了幾分,“這位公子便是我們小雅請來的巫醫嗎?”

曾憶朝著薛翎指了指,“我不是,這位姑娘才是。”

趙氏看著薛翎,立刻跳了起來,“這是哪里來的毛丫頭,也敢上門應診。”

小雅忙解釋說道,“姑母,不要亂說,這是薛家的三小姐。也是薛巫主的嫡親女兒。”

趙氏聽到薛巫主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收斂了幾分,不過還是一語雙關的說道,“出生巫醫世家又如何,還不是個丫頭片子,趁早嫁人才是正理。”

最后這一句明面上說的是薛翎,實際是自然是對著小雅說的。

小雅對著薛翎歉意的一笑,才上前拉趙氏的手,“姑母,你說我就說我,何必扯上薛家三姑娘。”

趙氏有些不自然,語氣還是很硬,“我又沒說錯,她年紀輕輕,能會多少,薛家三爺都治不了,她能行?你別忘了,你爹當年,若不是薛三爺,也不會多活那幾年。”

薛翎看著趙氏說道,“能不能讓小雅的娘恢復如常,我并不敢肯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變得跟她一樣。”

趙氏聽完這話,整個人本能的顫抖了一下,仰著頭說道,“小小年紀,你少嚇唬人,我才不信。”

薛翎上前一步,“不信的話,你要試一試嗎?”

趙氏只覺得背后一涼,看著眼前的少女,轉身逃也似的出去,“小雅,我先回去了,有事讓人叫我。”

小雅上前歉意的說道,“抱歉,姑母就是這個性子,嘴硬心軟,若是有得罪之處,三姑娘不要見怪。”

薛翎從趙氏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便也不同趙氏計較,“不過一時口舌之快而已,帶我去看看你娘。”

里面只有一個房間。

薛翎進去,屋子很是整潔,并沒有多少異味,可見小雅收拾的很勤快。

薛翎隨意問道,“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小雅姐姐真是難得,你這樣青春年華,也難怪你姑母會這樣說你,你沒想過其他的嗎?”

小雅說道,“我爹爹過世的早,娘一手將我帶大的,我那時候雖然小,也是記事的,外祖母托人給娘說媒,前提就是不能帶著我,娘那時候為了我放棄了再嫁,我今日又怎么能為了自己,舍她嫁人。”

她看著床上的女人,露出疲憊的笑容,“自己經歷了之后,才知道她當年放棄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撐到哪一天,但是無論如何,她當年沒有舍下我,我今日便不會舍下她。”

薛翎看著穩婆。

大約也就是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十分的蒼老。

“我方才聽到你姑母說起你爹爹,不知道是怎么過世的?”

小雅并不設防,“爹爹摔了一跤,便癱瘓在床,那時候,我才一歲,聽娘說起過一次。是薛家三爺醫治的。”

薛翎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她并未多說什么,而是坐在了踏邊。

穩婆察覺到有人,便醒了過來,因為慌亂,而哭叫起來。

曾憶聽到里面的動靜,便掀開簾子,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壓著聲音說道,“沒事吧!”

焦急的情緒隱藏在眼底。

薛翎看著他,有些意外,“無事。”

她不敢去分辨,曾憶眸光之下的情緒,轉過身,已經利落的拉起了穩婆的衣袖,開始把脈。

曾憶站在一旁,并不出去。

薛翎感受著脈息,眉頭微蹙,然后兩指從脈搏處,沿著手臂往上走。

片刻之后,放下衣袖。

側過身子,凈了手。

薛翎轉身出了屋子,“我去開個方子,小雅,你幫你娘穩一穩心緒。”

薛翎提起紙筆,開了一張方子。

曾憶便跟著出來,“如何?”

薛翎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太好。”

見小雅出來,薛翎便不再多言。

“薛三姑娘,我娘她是不是沒得治了?薛家巫術不是很厲害嗎,怎么不用?”

薛翎放下紙筆,“你娘身子太弱,我開個方子,先吃上三個月,等三個月之后,我再過來。”

小雅一驚,“三個月?”

薛翎已經將藥方遞給了絲雨,“你娘這病癥罕見,所有的藥物由我來擔負,我每次開七日的藥量,七日過后,我會再來,藥也會送過來,你同意了,我就去抓藥,但有一點,你既然接了我的藥方,就不能再請別的巫醫了,即便是我家三叔也不可以。”

小雅聽著有救,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自然是滿口應允。

從巷子里出來,曾憶主動說起,“若是有時間的話,可否去前面的茶館歇一歇。”

薛翎抬眼看著他,到底不忍心回絕,“好。”

她不解地問到,“曾先生應該很忙,不覺得是在浪費時日嗎?”

曾憶笑了笑,“人生在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浪費時日,只需要想一想,若是生命只剩下一日,自己最想做的,最不舍的是什么,便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浪費時日!”

薛翎抬起眼眸,眼中盡是狐疑,“曾先生想說什么?”

曾憶看著她的眸子。

“沒有,就是感慨一下而已。”他的笑容透著苦澀,“方便說一下穩婆的癥狀嗎?”

薛翎見他轉移話題,這才松了一口氣,“曾先生不必詢問。我直說就是。穩婆中了蠱毒。”

“蠱毒?”曾憶并不覺得若是意外,“若是如此,我想以薛三姑娘的聰慧,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為何還愿意替她醫治。”

薛翎的眸光閃了閃,“她中的蠱蟲,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