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停了些許,繼續說道,“許大人作為一家之主,當以家族為重,我想問一下許大人,既然是為了家族聯姻,那么聯姻的目的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興還是衰?”
許銘澤稍微有些錯愕,覺得薛翎這一句話問的有些多余,不過出于涵養,還是認真的回答道,“自然是為了能給家族帶來利益,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薛姑娘若是還如同從前那般只是個小姑娘也就罷了,這話就當你不懂,如今你作為一家之主,事關家族的姻親,你以后也是一樣要衡量的,你府上還有三個女孩兒,今日薛家二姑娘算是自毀前程,還有一位大姑娘,年歲也不小了,還有兩位公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你可要好好的權衡一下,是否能給薛家帶來益處,到那時候,你就會體會到家主的無奈,并非事事都能四角俱全,若要闔家都滿意是不可能的,每個家族都有犧牲,這本就是無法避免的。”
許銘澤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指點薛翎。
薛翎虛心聽著,然后附和道,“不錯,許大人說的極對,這些我并不反駁,我今日想說的并不是為了利益聯姻是對是錯,相反我和許大人一樣,認可聯姻的價值,就像今日,二姐這門婚事也并不算自毀長城,也算是為了家族的一種犧牲,這些,我都懂,凡事有取有舍,我也在學著去權衡。”
許銘澤看著薛翎,今日的事情,他是略微知道的。自然也知道薛翎口中的犧牲是指的什么,看來這個眼前的女娃兒比他想象的城府要深。
不過薛翎言語之間露出來的謙遜倒是讓他頗為贊賞。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若是有了些許成就,很容易就飄飄然起來,不過薛翎沉穩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薛翎知道許銘澤在打量她,她越發的鎮定,繼續說道,“既然以利益為主,那么前提是價值!”
許銘澤聽出她的語氣似有其他意義,心里一動,似乎明白薛翎想說的是什么,“薛姑娘的意思是,我不太懂,可否說的明白點。”
薛翎便直白的說道,“既然是為了利,自然是應該獲利最大,然而,如今許家青睞的這門聯姻看似門當戶對,前途無量,實則如同鏡中花水中月一般,美則美矣,到最后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銘澤舉在唇邊的茶水忘了喝,薛翎這一句話,讓他大驚,朝堂之爭,就像是押寶一般,只是這押的不僅是身家性命,更是合族的興衰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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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則榮華富貴,輸則再無出頭之日,所以他一直十分的謹慎,不敢輕舉妄動,怕判斷失誤。
可是長公主卻不這樣認為,許銘澤打探著薛翎,想探究薛翎這一句話背后隱藏的心思。
薛翎繼續問,“那我再問一句,如果對許大人來說,是期望短暫利益,還是長久利益?”
許銘澤心里驚訝,面上卻故作沉穩,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薛翎一眼,然后說,“自然是要長久,這本是人之常情。”
“若要長久,需得另擇佳婿,還望許大人三思而后行。”
許銘澤,“薛姑娘,這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即便是受嵐兒所托,也不可為了達到目的胡言亂語,薛三姑娘懂我的意思嗎?”
薛翎笑了,“是嗎?即是謀利,自然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而許大人選擇聯姻,若是這婚姻不得長久,利益更是不得長久,許大人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明白,如今我指出明路,許大人卻要懷疑,不知道是個什么道理。”
許銘澤心里更驚,看向了門外,門外守著幾個人,薛翎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若說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敢相信薛翎言外之意,現在卻有些泄氣了,“薛姑娘,這里可是江陵王的地界,這話若是傳出去,姑娘不擔心江陵王遷怒嗎?”
薛翎側過身,含了笑意,“我不知道許大人想到的是什么,我只是小女子,不懂得其他,所懂的無非就是巫術罷了,許小姐請我替她占卜,這卦象說她和江陵世子這八字不合,輕則夫妻難白首,夫妻不長久,孤獨到白頭,”
許銘澤已經顧不得其他,問道,“重呢?”
薛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不肯多言,“重則如何,到時候發生了就知道了。”
許銘澤臉色驟變,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即便姑娘做了江陵巫主,但是也不能信口開河,這話可不能亂講。”
薛翎說道,“許大人是聰明人,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有時候,若是結果顯而易見,還要一意孤行,這便不是冒險,而是愚蠢。一步走錯,悔不當初,就算許大人子女眾多,不在乎許小姐的終身,但是,許家將門世家,許大人也要拿整個家族來賭嗎?”
薛翎說的模擬兩可,但許銘澤都懂了,
許銘澤聽到這話,有些許的沉默,“莫忘了,姑娘和江陵王也算是姻親關系,若是姑娘所言屬實,那姑娘不擔憂嗎?再說,薛家懂巫,若是能測出嵐兒的前緣八字,那令尊當年如何沒測出姑娘和世子爺無緣無分,若是如此,那當年這婚事,為何會任由姑娘和江陵王世子牽扯這些年,可見姑娘不過是善于言辭,險些騙我信了。”
薛翎神色淡然幾分,“并非如此,薛家巫術,有個弊端,不斷血親,這件事并不是隱秘之事,王爺若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故而薛家的子女若碰到合意的,會定下口頭婚姻,卻不會真正的交換庚貼,當年家父沒有互換庚貼,也是有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