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有熬過的人呢？”付岳秋低頭看著手上的青瓷瓶，姬幼雪看過去，卻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師兄這是生氣了？
孔寒有些自豪：“仙女，不是，那魔女說，只有心誠的人才能夠成為仙使。那些死掉的，都是因為心中沒有仙人，都是因果報應。”
姬幼雪覺得他的話簡直匪夷所思，都是一個山寨的山賊，怎么就有的人成為所謂仙使，有的人便承擔因果報應了？
“咔。”付岳秋手中的瓷瓶裂了一條縫。
“師兄……”姬幼雪和裴思遠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無妨。”只見師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從乾坤袋中又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將青瓷瓶中的丹藥裝了進去。
將白瓷瓶放入乾坤袋后，他走到孔寒面前。
青瓷瓶放在手中，緊握，再攤開手，手中只有一堆白色的粉末。
“！！”雖然被裴思遠拎著，孔寒很是努力地往后縮。
這個看著儒雅的書生，怎么比拎著他的青年，甚至比之前暴揍他的姑娘還要可怕。
麻麻，你說得對，長得好看的人都特別恐怖。
以后找媳婦兒，還是要長得丑點的才行，安全。
裴思遠也看出來，現在師兄并沒有心情再提問題，于是接著問：“那些沒熬過去的人，當時都是什么樣子的？”
孔寒不敢去看付岳秋，轉而望著拎著自己的裴思遠：“吃了這個丹藥，凡是沒有熬過去的話，臉都很紅，好像所有的血都到了臉上。其實當時我也是這個感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著腦門去了，然后身上火燒火燎地痛，就像是有人把你的每一寸骨頭都敲碎了一樣。”
聽著他的形容，姬幼雪想想都覺得痛，不由有點佩服他了，虧得他能熬下來。
“然后又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吃你的皮肉，又痛又癢，讓人忍不住去撓。最后如果熬過來了，就是咱們這樣，得到了仙女……”
“是魔女！”姬幼雪說。
“是是是，是得到魔女的祝福……不，詛咒一樣，身體強壯無比、力大無窮。”
如此就說得通了，義莊的人和柳全，都是吃了這丹藥，沒有熬過去的，可是為什么要給這些人吃丹藥呢？
“所以你們這所有的丹藥都是那個魔女給的？然后她讓你們給其他人吃？”裴思遠問道。
孔寒點頭：“丹藥都是那魔女給的，也是她讓我們去找些人來，然后給他們吃藥。”
“為什么？”姬幼雪問道，這不合邏輯，這樣的丹藥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喂藥。
開始是青壯年，然后是中年，最后連老乞丐這樣的老年人都抓了起來。
而且從好漢寨一直到海云城里，再到滿是乞丐的破廟，至少已經給近兩百人吃了這藥了。
就算魔修一向隨心而為，可是總得有個目的才對，總不能真的只是培養所謂仙使吧。
除非……姬幼雪豁然開朗，除非，這些魔修實在試藥！
“你們好漢寨，一共八十多人吃了藥，活下來了十個。然后海云城呢，一共多少人吃藥，活下來多少人？”姬幼雪問道。
孔寒認真地算了算，除了這次的乞丐們，他們在海云城抓了五十三個人，活下來了十三個半。
那半個好像是問月樓的掌柜還是什么的，本來好好的，沒想到突然跑了，在西街大鬧了一場，最后好像還死在了牢里。
聽到他說柳全，在場的三人都攥緊了拳頭，果然柳大叔的死，都是魔修搞的鬼！
努力壓制住再次暴揍孔寒的想法，姬幼雪接著問：“所以那魔女是不是分了好幾次給你的藥？”
“你怎么知道？”孔寒有些驚詫，“你們手上這個藥是她今天早上剛給我們的，不算山寨那次，她還給過我們三次。”
果然是在試藥！
正在這個時候，三人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應該是捕快們來了。
孔寒只見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自己就被黑衣青年拖出了地窖，然后下一刻，眼前又是一黑。
呃，脖子好像有點痛……
剛才三人用傳音快速溝通了一下，決定把這個還算坦白的山賊帶走，讓他帶著他們去找方雨。
誰知道衙門有沒有潛伏魔修的人呢，方雨還沒找到，萬事小心為妙。
反正這里也有足夠的黑衣人，讓衙門去審問了。
果然片刻后，一個乞丐便領著捕快們出現在莊子里。
將腰牌還給付岳秋，捕頭客氣地向他詢問了事情的原委。
除了方才四下審問了孔寒，付岳秋自然是如實回答。
與捕頭寒暄了幾句，又囑咐了老乞丐好好用藥，付岳秋便帶著姬幼雪走出了莊子。
“師兄，這魔修明明就是那人在試藥啊！”姬幼雪很是憤怒，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在人界，這修魔的口碑能這么差。
這完全都是魔界的敗類，跑出來拉仇恨的。
“嗯。”付岳秋回頭看了看那莊子，“只是還不清楚這藥是用來做什么的。”
她也不明白，這魔修折騰這么久，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到底在做什么要？難道是要做出個玄幻版的綠巨人？
“我們先去好漢寨吧，師弟在前面等我們。”付岳秋說道。
“好，咱們先救出那個小屁孩再說。”姬幼雪跟上師兄的腳步。
兩人與等在十里外的裴思遠匯合，然后將孔寒喚醒，讓他帶路。
一行人御劍的御劍，用法器的用法器，不過一炷香的時候便到了好漢寨。
這寨子離海云城其實并不遠，但是落日谷地勢復雜，普通人走著來，的確是很難找到。
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抓乞丐了，寨子里面沒有幾個留守的人，兩三下便被三人解決了。
裴思遠和姬幼雪兩人將孔寒與寨里留守的人捆成一串，綁在正廳的柱子上。
付岳秋按照孔寒說的，在柴房找到了被五花大綁的方雨，以及其他幾個被抓起來的百姓。
三人將方雨和其他百姓帶到了正廳，卻不敢給他們松綁，因為他們正在承受那魔修藥丸的煎熬。
好幾次付岳秋都想為他們探查一下，卻都因為他們的掙扎，而沒有辦法成功。
“師兄，這怎么辦啊？”看著方雨本來可以算得上英俊的小臉，因為藥丸變成了豬肝色，姬幼雪有些著急。
這熊孩子雖然是臭屁了一點，但是將來也是個人物，怎么能這么憋屈地折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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