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的臉色頓時變了。
她白著臉說道,“我母親早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病氣太重,我也怕過到大小姐。大小姐乃是千金之尊,千萬莫要沾染了這些,不好!”
如錦見狀,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意味深長了,“春香,你這話說得不對。我既然是千金之尊,就不怕沾染上這些。”
她頓了頓,“你在泉山腳下救我一命,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母親,我自當應敬重。若是旁日也就算了,既然今日我在這里,那必定是要拜見一下的,否則便是我的失禮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大步上前,眼看著就要推開那扇門。
剛才還在院子中的春香弟弟不知道何時一個閃身擋在了如錦跟前。
他滿臉兇橫地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樣?私闖民宅也就算了,居然還非要驚擾我的母親!母親身子不好,一直都在昏睡,僅靠著這點藥吊著命。若是被你驚動了,而有什么三長兩短,甭管你是誰,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這話說得兇狠,但卻也有十分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既然一直都只在昏睡,那么輕輕推開門看一眼,總比他在這里大喊大叫要好吧?
到底是誰驚動了誰呢?
如錦冷笑一聲,“你說話聲音那么大,想來伯母早就被你吵醒了,我不過只是來問候一聲,然后就走了,能有什么三長兩短?”
她頓了頓,“再說,我是臨安侯的長女,不管你的母親需要什么樣珍貴的藥吊命,我都可以拿得出來。不僅如此,我還能讓太醫和神醫立刻過來給你母親診病。這么好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攔著我?莫非……這屋子里住的根本就不是你的母親,而是朝廷的欽犯?”
春香的弟弟警覺大開,“你胡說八道什么?”
他一邊攔得緊,一邊對著春香喊道,“姐,你招來的人,你趕緊讓她走!”
春香的臉色十分古怪。
分明是抗拒和緊張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卻又有幾分期待。
她想了想,問道,“大小姐真的想要見我的母親?”
如錦點頭,“既然來都來了,不拜訪一下問個安,不是我的作風。”
她挑眉,“怎么?真不能見?”
春香目光搖晃,好半晌,才終于堅定下來,“能見。”
她頓了頓,“只不過,我母親的狀況不好,我怕您見了會被嚇著……大小姐若是答應,只看一眼就回,那我就讓我弟弟開門。”
男人一聽這話急得直跺腳,“姐姐,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屋子怎么能讓外人隨便進?你這樣做是……是不行的!”
春香冷聲說道,“我也知道不行,但現在不是沒有辦法了嗎?大小姐說得沒有錯,她身份尊貴,家里藏著的人參鹿茸雪蓮無數,這些能夠吊命的神藥卻是我們怎么都找不來的。”
她接著說道,“不過只是讓她看一眼罷了,說不定,有了大小姐的幫助,母親的病就能有好轉呢?”
男人愣住了。
就趁著他木愣愣的當口,春香一把推開他,將房門打開,“大小姐就在門口這樣看吧,不要走太近,我是為了您好!”
門一打開,如錦就聞到了比剛才濃烈十倍的藥味,伴隨著濃烈的藥味,還有一種十分刺鼻的腥臭的味道。
這間屋子,比對面的屋子大,放著兩張床,一張大的,靠窗擺著一張小床。
大床的紗幔掛了起來,清晰地可以看見床上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矮小瘦弱的老婦,十分干癟,瘦得都快要只剩下皮和骨頭了,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被褥遮蓋的身體看不見,但只看她的手和臉,也能感覺到生命在這個老婦人身上在快速地流逝著。
她看起來時日無多。
如錦皺眉問道,“你母親得的是什么病?”
春香的目光閃了閃,“不是病。”
她抿了抿唇,“我母親也是苗疆人,她給別人施了蠱,蠱毒反噬了,吞沒了她大量的修為,還不斷吸取著她的能量,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男人聞言很是不悅,“姐姐,別和她說那么多!”
春香柔聲對著男人說道,“大小姐不是外人,既然我都開了門,說這些也不算違背規矩。你先出去,將門把好,這里,有我在就夠了。”
男人很是不耐煩,但顯然他也有點無可奈何。
罵罵咧咧了兩句,他還是聽話地出了屋子,一個人默默地在院子的角落里劈柴。
春香繼續說道,“被蠱毒反噬,看起來和生了重病一樣,但生病了可以吃藥,可以找大夫治病,被蠱反噬之后,卻無藥可治。”
她目光里透著擔憂和悲傷,“就只能用最好的人參雪蓮這些吊命的補品,配以清熱解毒的草藥,勉強維持著她的生命。可是,這些日子以來,為了買這些東西,我們手頭的銀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是萬萬不可能打開這扇門的。
如錦看著春香說道,“春香,你應該知道,銀子我有的是。甚至我還有外頭買不到的上品的雪蓮花,和百年以上的人參。”
她頓了頓,“但是無功不受祿,我又不是天神,不可能無緣無故布施。你若是想要得到我的幫助,至少,也該要將我想要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吧?”
春香的身子微微一抖,“大小姐,你想要知道什么?”
她抬頭,“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壓根不能說出來……否則,就要受到族規的懲戒。而我今日,已經將我能夠說出來的,都告訴了您!再沒有其他的了!”
如錦挑了挑眉,望著床上一動不動的老婦人說道,“她不是你的母親,對吧?”
春香的手止不住地抖,但面上卻還要維持著平靜的神色,“大小姐說笑了,若她不是我的母親,我又為何要和弟弟在這里照顧她?”
如錦笑了起來,“很好,就這樣。”
春香一愣,“什么?”
如錦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可以說,否則便是犯了規矩和戒律。但是,你可以不說,由我來發問。像剛才我問的這句一樣,你不需要告訴我什么,光是由你的表情和動作,我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嘆口氣,“好了,我現在已經知道,這床榻上的人,并不是你的母親。讓我猜猜,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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