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身為乾國一等侯,在朝中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算是十分雄厚。
盡管他前不久因為肝疾而將所有的朝中事務請辭,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他不再顯露于人前,但權勢仍在。
所以,臨安侯嫁女,嫁的還是恪王,這樣鼎盛的婚事,自然人人都爭相要慶賀。
賓客早已經盈門,給慕大小姐送添妝的隊伍也排得老長。
雪柳閣內,如錦早早得梳妝打扮好了,此刻正坐在銅鏡前,由二嬸毛氏親手給她戴上了金冠。
毛氏由衷地贊美道,“錦兒可真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子了。”
身旁慕淑荇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大姐真好看!”
如錦笑了起來,“外表不過只是皮囊,有才能心又善的女人才最美呢!二嬸,您就很美!”
狗腿子慕淑荇又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娘真美!”
毛氏的相貌雖還不錯,但比起真正的美女來還有很大的不及,不過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侄女兒和女兒都這樣說她,她心里還是十分高興的。
“你們倆啊,都打趣我!”
她拍了拍如錦的肩膀,“好了,你們姐妹們在這里說話,我也要出去招待客人了。若是有什么事,讓人來花廳叫我一聲便可。”
臨安侯府沒有女主人,白姨娘到底只是一個姨娘,這種大事上不能出面,所以待客這種事,便只好由毛氏上了。
如錦知道二嬸忙,連忙說道,“二嬸辛苦了!”
見毛氏走了,慕淑荇這才徹底放松下來,她壓低聲音說道,“聽說三姐在紅梅庵鬧了好幾次,非要出來,但是大伯怕她在你婚宴上搗亂,所以沒有允。”
她搖搖頭,“你說三姐為什么這么想不開?明明是好吃好喝供養著的侯門千金,非要自己給自己折騰不自在。”
倘若三姐先前沒有胡鬧,那二姐的這門親事就是她的。
剛才二姐進來道賀,瞧她那神清氣爽滿臉歡快的樣子,一看就是在婆家被好生對待著的,很幸福的樣子。
這分明是一門好親事呢!
提到慕淑薇,如錦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周氏沒有將女兒養好,這小家子氣算計來算計去的樣子,若是真的嫁到了什么高門大戶,也難有幸福。”
反而倒是慕淑薔這樣頭腦簡單的,雖然能讓人三言兩語就哄了去,可是要掰回來也容易。
這不,一旦自個兒想開了,不是過得很好嗎?
她擺擺手,“我大喜的日子,不提她了。”
慕淑荇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對對對,是我的不是,不該提她。”
她頓了頓,“大姐你放心,我讓我大表哥的人都看著了,誰也不會來搗亂的。”
如錦從不擔心這個。
就算有人來搗亂,又有什么關系呢?
只要她與李渡禮成,她便是名正言順的李渡的妻子,其他的都隨意。
再說了,像她這樣不在乎這些俗事凡禮的人,和李渡這場大婚,最主要的還是別的。有沒有人搗亂,有多少人搗亂,她都無所謂。
她反手握住了慕淑荇的手,“四妹,為了我的這樁婚事,二嬸將給你準備的嫁妝都先給了我,還拖延了你和毛大哥的婚事,你心里怪我嗎?”
慕淑荇連忙搖頭,“怎么會?我還小,過幾年成親也無礙的。至于嫁妝,我知道大姐又不會真的貪了我的,您會給我補回來的!嘿嘿!”
她笑嘻嘻說道,“大姐手頭有錢,說不定給我補個雙倍的,只是拖延了一點時間,我的收獲可豐盛得很,這有什么好怪的?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如錦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你個精怪的小丫頭!”
她柔聲說道,“好好好,大姐給你雙倍補回來!”
屋子里一片和諧的笑意。
這時,蜀素進來,有些困惑地說道,“小姐,外頭有一位廣平侯府的奶奶過來說要給您送添妝。要不要請她進來?”
廣平侯府?
那是孔侯的府上。
如錦的腦海中晃過了孔侯的臉,她想了想,“讓她進來吧。”
孔侯對她有點意思,她心之肚明。
但孔侯對她的意思,并沒有擺在明面上,也并沒有為她帶來麻煩,相反,在很多地方,孔侯也曾對她仗義相救。
所以,她實在沒有什么理由將孔侯的人拒之門外。
不一會兒,蜀素帶進來一個中年婦女。
看她身上穿的衣裳華貴,顯然是孔侯府中的姨娘奶奶,并不是什么婆子。
來人一進來就輕輕福了一福,算是見了禮,然后笑著說道,“慕大小姐好,我是廣平侯府叔老太爺房里的如姨娘,來給您添妝。”
廣平侯府的叔老太爺……
那豈不是孔駙馬的人?
如錦的身子微微一震,她再看這個中年婦人時,便已經知道一定是孔駙馬有話要對她說。
她擺了擺手,“四妹,二嬸在前頭一定很忙,你先去看看吧。蜀素,你們幾個也先下去,我與這位如姨娘有幾句話要說。”
人都散去之后,如姨娘笑了起來,“我們老太爺說,你不僅會見我,還愿意聽我將話說完。沒想到,果真是的!”
她舉起手中的一個匣子,遞了過去,“這里頭是老太爺讓我給慕大小姐送的添妝,除了那些,還有一封信。老太爺說,他年紀大了,不方便走動,您的婚事他原本就想要來,但有心無力。便只能送這些東西給您當賀禮了。”
說罷,她徐徐福了一身,“慕大小姐,我的任務已經做到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安靜的閨房內,散發著脂粉的芳香,如錦的目光望著妝臺上擺放著的這個匣子,閃了又閃。
孔駙馬……
她現在是慕如錦,和孔駙馬可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的,可是孔駙馬對她說話的語氣,卻好像他們頗有關聯一樣。
他……到底這是什么意思?
如錦伸出手來,輕輕打開了這個匣子。
最開始的幾層分別放了些珠寶首飾,看成色和質地都頗上品,價值不菲。
地下是一沓銀票,兩百兩一張的票面,厚厚的一沓,沒有時間細數,但是粗略估計一下,起碼得要十幾二十萬兩銀子的價值。
這……
也有些太多了吧?
她滿是不解地撥開所有的銀票,這才露出最底下的一封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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