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大約有52周。
于世卿的周記有7年,共300多篇。
伊言本以為能夠很快讀完,但一看就入了迷,停不下來。
她不愿一目十行,他的文字像是擁有神奇的魔力,讓她一字一字的去品讀。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而伊言此刻,連他的一年都沒看完。
從她看過的那些心路歷程來看,他在于家破產后表現出非常強大的心理素質。
過得也的確是很苦。
帶著妹妹四處流浪,卻從沒見他抱怨過半個字。
在這半年多的周記里,伊言發現了一個規律。
如果他那一周過得非常慘,他寫“不明生物”的情感就越灼熱。
如果那一周相對好一些,那他寫“不明生物”的情感,就越來越灼熱...
伊言想到她查到的那些于世卿的資料,對他的評價都是“低調”“果斷”“精明”等。
誰能想到這個低調的大佬內心竟如此豐富,如果不是看人家的周記,打死伊言也想不到他還有這樣一面。
除了對不明生物滿滿的愛,他寫到傾城時的文字也會特別溫暖。
他管妹妹叫“小飯團”。
還特意解釋了下昵稱的由來。
傾城脾胃不是很好,從小就很瘦,他希望起個這樣的小名,會讓傾城胖一些。
就是這樣一個對外狠對內柔的男人,破產危機都沒壓垮他,卻倒在了一場車禍里。
伊言合上筆記本,走到窗前對著于世卿輕聲道。
“你妹妹的體重我會幫你管理,只是你啊你...要爭氣啊,快點醒,別讓你妹妹失望。”
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怎能在功成名就時倒下了呢。
其實于世卿現在嚴格意義上講,還不符合國際對植物人的定義,持續三個月昏迷才能算是植物人,但他的情況并不樂觀。
盡管他仍然有小概率的情況會蘇醒,但在伊言掌握的資料里,超過80%的植物人醒來后會有記憶、語言、情感,甚至腦功能等障礙。
如果沒有了解于世卿,或許沒有什么感覺,但看過他如此豐富的內心世界和感情經歷后,伊言實實在在地產生了一種惋惜的感覺。
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可惜了。
于宅外,幾道身影踏著月色,不懷好意地慢慢靠近。
...
于大伯從未吃過如此大的悶虧。
本想著帶警察過去,就算查不出陳伊言的問題,也要狠狠地惡心她一下。
沒成想。
不僅沒惡心到伊言,被伊言反咬一口,并賜名——老禿頭!
而且于大伯有種強烈的預感。
那個妖女跟警官們說的那些話,已經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
或許,那些警察回去后,會調查他,陳伊言實在是太會帶節奏,三言兩語的,就把目標轉移到他身上了。
于大伯越想越氣,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被陳伊言打擊的,不僅對刀有了心理陰影,現在聽到“禿、圖、土、兔”這幾個字都會很反感。
這幾個字會讓他聯想到被叫“老禿頭”的憤怒。
眼看著走正道已經沒辦法收拾陳伊言了。
于大伯眼睛一轉,壞水涌上心頭。
叫來他道上的朋友,命令他們一定要給伊言點顏色看看,無論任何方法,他不要看到陳伊言好過。
這幾個小混混到了于宅門口,本來的計劃是拿磚頭把于家玻璃砸了,又或是往人家大門上潑兩桶油漆。
結果到門口,就看到人家那統一著裝來回溜達的保鏢們了。
嚇得差點沒尿了。
別說人家玻璃,就連路過人家,被保鏢攔下,都只能卑微地裝成送快遞走錯路的,卑微啊...
這些人什么都沒做成,又不敢這樣回去跟于大伯匯報,只能聚在于宅外面的小路上,滿臉愁容地研究下一步對策。
此時的保鏢隊長也懷著萬分激動的心情找到伊言。
可算是發現幾個可疑人物,終于能證明他們不是廢物了。
“可疑人物?”伊言放下手里的周記。
保鏢隊長忙打開隨身筆記本,恭敬地給她看回放,“少奶奶您看,這幾個人...”
伊言拿眼掃了圈,一看都不是什么厲害角色。
“繼續保持警惕,不過他們如果要折回來搞事情的話,你們盡量裝作看不到,要留點漏洞給他們,懂?”
“可是為什么——啊,我明白了。”
保鏢隊長心里暗道一句,少奶奶可真是夠狡猾的。
這是要釣魚嗎?
家里經過她的指導,監控已經沒有死角了。
這些人只要搞破壞,監控就能把他們的行動都錄下來,然后順藤摸瓜,就能找到他們的主子,人證物證都在,遠比他們抓現行來得狠。
“我會帶領大家伙提高警惕。”
保鏢隊長心里補充一句,沒讓壞人得逞這是娛樂,要是被壞人鉆了空子,可就是他們集體被送去學美容美發開挖掘機了。
少奶奶的威嚴,全于宅上下無人敢挑釁,一出山就已經是巔峰級的牛人...
隔了一會,花臂把電話打過來了。
“言哥,我們這查到了最原始偷車的,不過...他出了點意外。”花臂也沒想到會如此巧合。
“哦?”
“昨天走馬路上被廣告牌拍到腦袋了,說是意外,人現在還搶救呢,說是夠嗆了。”
“言哥,我在想,如果這偷車的是意外的話,也就那么回事了,可如果不是意外...”花臂遲疑。
“你是覺得,有人要滅口?”伊言問。
“我調查的時候,特意查了下他出事的區域,那不是他的‘轄區’,就很可疑。”
花臂辦事非常縝密。
他現在雖然是金盆洗手了,但江湖規矩他還是懂的。
賊之道,見不得光,卻不是雜亂無序的。
每一個賊都有自己的“轄區”。
如果跨區了,勢必要遭到同行的攻擊。
“他出事的時間正好是下班點,對賊這一行來說,這是‘旺點’,正是下手好時機,他不乖乖在他轄區,跑到別人的轄區干什么?”
“他出事的那片轄區地頭蛇你見了嗎?”伊言繼續問。
“見了,那片地頭蛇也很不爽,看起來也是不知情的。”
伊言問了那片地頭蛇的姓名,掛了花臂電話后,直接查資料。
花臂說的沒錯,地頭蛇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