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明顯不悅的男聲。
“你姑忙著了,有事兒明天說。”
“哦,姑父‘忙著造人’呢?無用功啦,你家都三個了,我姑也不太可能給你老蚌生珠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傳來男人不悅的聲音。
“...陳伊言,我是要跟你爸談談了。”
電話那頭聲音一轉換成個慵懶的女聲:“玩夠了?”
“我致愛的女王大人!”伊言聽到是姑姑,一反跟姑父的嬉皮笑臉,換成恭維的口吻。
整個家族,她姑是NO.1,剩下那幾個沒用的老爺們捆在一起都不如她姑一根手指頭。
“大晚上打電話,在外惹什么事了?”倩總太清楚侄女的性格。
逃婚的小丫頭想必玩的不亦樂乎,如果不是在外遇到難事,不至于找到她頭上。
“倒也不至于惹事,女王大人啊,我贊美你。”
伊言還沒恭維完,咔嚓一聲,電話掛了。
她撇嘴,一邊重撥電話,一邊翻開于世卿的周記尋找靈感。
恭維人這塊,還是要跟于總這專業彩虹屁哲學家資深馬屁精學習。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
倩總好氣又好笑的聲音傳來:“你每次恭維我都不會有好事情。”
伊言的視線留在周記上,按著于世卿的周記念道:
“姑啊,長久以來,我一直有話要對你說,你可知,陽光很暖,微風不燥,時光不老,你我都好,我只有一生,不能慷慨與我不愛之人,你,就是我最愛的人啊!”
最后一句人家于世卿沒有寫,她自己胡編亂造的。
為了恭維姑姑獲取資源,不惜抄襲于世卿寫給“不明生物”的情書。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沉默,正待伊言想問她家女王大人感動沒有時,只聽電話那頭傳來女王大人擔憂的聲音。
“小強,這丫頭該不會是腦袋出問題了吧?”
接著,是她內個妻奴姑父幸災樂禍的聲音:
“估計她爹把所有身家都砸進去也治不好她——啊,這孩子腦袋進水,你不打她,你踹我干嘛!”
聽起來,姑父像是被踹下床去了,伊言饒有興致地偷聽。
“陳伊言,你馬上給我滾回來!在外面都學了什么亂七八糟的——等會,你剛剛念的那些,不是你能寫出來的,說,你是不是讓什么奇怪的酸秀才告白了?”
不愧是世界排行NO.1的心理專家,透過現象看本質。
“哎呦?這丫頭也有人告白?我找找,咱們過年時留下的禮花在哪兒,我放個花去。”被踹下床的老男人剛爬上來,又被自己媳婦擰耳朵。
“我家伊言怎么就不能有人告白?”多好的孩子!只怕是沒有能配得上她家伊言才是真的。
“哎,老婆你輕點啊,你留著勁兒一會用不行嗎”
畫風好像朝著奇怪的方向去了,伊言忙出聲打斷:
“你們倆要撒陳年過期狗糧關門撒去啊,姑,我找你可是有正事兒的,你工作室有沒有接診過一個叫璩雪的人?”
她姑手里掌握著國內最大的心理咨詢室,這些病例都是互通的。
“你是質疑我身為心理醫生的職業操守?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不能泄露病患信息?”
倩總看似訓斥,可話里的意思,伊言懂了。
喜笑顏開對著電話親了口,開心道:“姑,我最愛你了!”
她姑那是多狡猾的老狐貍,這就是點給自己,這人是她工作室的病患,想要知道具體信息,自己去資料庫查去。
職業心理醫生,那是不能泄露患者信息的——但是,頂級白客要查,那總是沒辦法的吧。
“好嘞,我自己查去了,姑你和我姑父繼續滾去吧,你剩下的勁兒都去撓我姑父去吧”伊言說罷就要掛電話。
“等會!”倩總叫住她。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你爸現在三天兩頭往我這跑,纏著你姑父又是喝酒又是嗷嗷哭的,整個一更年期嘮叨老頭,我家狗都煩他。”
“那你就給他催眠了吧,催眠成一個老娘們,讓他自己去嫁給柯冰,他那么喜歡柯冰,就應該嫁過去才是。”
倩總被她氣樂了:“不孝女。”
“我逃婚最高興的就是你吧?姑,我那天‘調試’程序,不小心看到你的電腦,桌面擺著個文檔,里面是對柯冰的人格分析,哎呦,那綜合評分低的,說你沒戴有色眼鏡看人,我都不信。”
她家老頭非得看中柯冰了,死去活來得要她嫁給柯冰。
甚至還編造出得絕癥的狗血劇情,差點糊弄得伊言上當。
若不是她“湊巧”看到她姑電腦桌面上的文檔,知道她姑也看不上柯冰,伊言還真不能逃婚的這么利索。
“不要胡說八道,我是自律的心理醫生。”倩總十分權威道。
“對,你可自律了,你不僅把我爸裝病的病例擺在桌上,還把柯冰得檔案單獨提到桌面,這是怕我看不到嗎?姑啊,您真是我親姑,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倩總被她夸出一身雞皮疙瘩,受不了道:
“在外面都學了什么亂七八糟的,玩夠了趕緊回來,聽到沒?還有,不許找酸秀才,聽到沒?”
“啵!”伊言對電話用力親了下。
倩總掛了電話,越想越不對勁。
對著坐在床邊生悶氣的男人說道:“這孩子好像哪兒不一樣了。”
被踹下床還慘遭擰耳朵的光膀子男人冷酷地哼了聲,顯示他是一個有脾氣也有骨氣的男人,女人,不要以為你隨便勾勾手,人家就可以原諒你!
他是挺有骨氣很認真地想表達情緒,倩總根本沒看他,摸著下巴琢磨她這個風一樣愛自由的侄女。
“伊言是個看著飄但實際穩的小孩,她絕不會念出那一段文縐縐的告白,從她的音調和語速分析,她念的時候有一定真實情緒在里面。”
心理專家就是擅長發現細節,自家孩子有一丁點情緒變化,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該不會...真看上什么男人了吧?”倩總抬頭,對著自家男人勾勾手。
敢還發誓不會輕易原諒她單方面冷酷了幾秒的男人,見狀馬上貼過去,笑嘻嘻道:“太座有何指示?”
他沒有隨便原諒,他是很認真并狗腿地原諒,純爺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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