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

第354章原諒自己達成和解

“跟你解釋不著!”

于明朗一腳把阿修羅踹暈,世界恢復了寧靜。

“叨叨叨的沒完沒了,煩死了。”

也只有阿修羅會認為伊言會在乎血脈,認為家族不能接受她。

“我倒是想聽聽你的解釋,龍眾是怎么回事?”伊言從于世卿懷里退出來,雙手環抱看著他。

“沒有世卿配合你,你以為憑你一個黃毛丫頭就能完成那么大的臥底任務?”于明朗過來拍了于世卿一下。

“辛苦姑父和爸,害大家折騰一趟。”

于明朗笑了,這小子言下之意,自己就是不來,他一個人也能搞定——這表達可真是夠委婉的。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們這邊全副武裝過來撈人,結果人家小兩口很平穩地就把事兒擺平了——除了那只鼓起河豚臉沒事兒找事兒還不穿秋褲的伊言,一切都很完美。

伊言雙手插腰,怒瞪著于世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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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一開始都知道他是臥底?我還以為是我英明神武勇闖訓練營的功勞呢!”

這以后對子孫吹牛×,豈不是要少了一半光環附體?

“我也是出發前才聽盼盼說的——你小子隱藏的夠深的。”

于明朗說是抱怨,可看于世卿的眼神分明充滿了欣賞。

他家這個侄女婿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盼盼?你是說,我女婿跟盼盼一樣,是那什么部門的?”大龍驚嘆,盼盼是干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說出來。

“我不是,雖然他企圖收編我不成后惱羞成怒,但我堅持了原則,為國效力有很多種方式,我如果跟著盼哥走,伊言以后見我的機會就少了。”

大龍被女婿的深情感動了,擦擦感動的老淚。

于明朗智商高大龍一大截,馬上想到于世卿話里的深意。

“你小子到底是從多大起惦記我們伊言的?你跟盼盼剛合作的時候,伊言還沒去訓練營,也就是說,你在音樂比賽前就見過伊言了?”

這個問題太犀利了,所有人都看向于世卿。

于世卿臉刷一下就紅了。

“哈...?難道我們更早就見過?!”伊言看向霸總,霸總把臉扭到一邊,耳根微微發紅,用沒什么說服力的聲音替自己辯解。

“那時候只是很喜歡她,就是妹妹那種,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年紀輕輕就擔負起了重責大任,事后深藏功與名,對誰也不曾講起這段光輝歲月,若不是盼盼告訴大家,于世卿或許就將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心底了。

這一切,都要從于世卿的身世說起。

訓練營和實驗室一直鼓搗改良基因制造超人的事兒,于世卿就是他們最早一批的實驗品。

當時是擄走了十幾個懷胎一個月的孕婦,給她們注射了一種據說刺激胎兒大腦發育的針劑。

再把人放回去,觀察結果。

那十幾個孕婦幾乎全部藥物不耐受,要么是出現流產,要么是懷孕到六個月胎停,只有于世卿的母親還有龍櫻的母親還有剩下三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龍櫻會說她小時候跟于世卿一起被綁架的原因。

那次于世卿展示了他過人的天賦,帶著龍櫻還有剩下幾個人跑出來。

遇到營救的大龍和伊言母親。

雖然成功解救回來了,但是于世卿展示過人的天賦,也引起了訓練營的注意,一直暗中觀察他。

而這一切,都被從事特殊工作的盼哥捕捉到了。

盼哥入侵了訓練營的數據庫,得知到這個秘密計劃,查到了于世卿這條線后,便主動找上于世卿,說服他答應臥底計劃。

而那個時間,是比伊言進訓練營要早的。

“這也太出風頭了...”伊言小聲叨叨,感覺自己萬人迷的頭銜要保不住了——全讓拉風的霸總搶了!

“那你一定猜不到,他是因為什么答應盼盼的。”于明朗的話讓霸總臉一紅。

“姑父,這個就不用說了吧?”

“他是因為你,用盼盼的原話說,于世卿看你第一眼,視線就無法從你身上挪開,他曾一度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有心理障礙。”

最早見她,她才只有幾歲而已。

盼盼約他在家詳談臥底的事,于世卿應約過去,剛進院就看到騎在大金毛上神氣的小丫頭。

他從沒見過笑得那么燦爛的小娃,她一笑院子里的花草都黯淡了,看到他,她眼睛更亮了,從狗身上跳下,直奔著他撲過來,嘴里還嚷嚷著相撲大娃娃,抱著就不撒手。

不僅不撒手,還把他的襯衫掀起來,用手指戳他的肚子。

于世卿至今都能回憶起,她那頑皮的模樣。

“我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伊言作為當事人,對這段記憶毫無印象。

“你當初看到他就抱著不撒手,最后他離開了你嗷嗷哭個不停,你姑沒辦法,給你催眠了,你就忘記這段了。”

于明朗也是才知道,當初媳婦被叫過去催眠是因為于世卿。

只可惜那時候他和倩總都沒見到于世卿,陰差陽錯了。

所以,她從幾歲開始,就給自己戳了個老公?

“盼哥為了讓訓練營發現我,故意引阿修羅追殺我,我又看到了你...”

于世卿看到她就很激動,可惜因為有使命在身不能相認,只能裝不認識。

再然后,伊言這個不要命的,為了給生母報仇,偽裝阿修羅,于世卿彼時已經在訓.練營有一襲之地,憑他過人的腦力獲得了最高榮耀,龍眾的稱號。

“龍眾,梅花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救了我和阿羅的!”羅迦指著于世卿驚呼。

“那只野豬,就是你壓死的!天啊,我還以為是做夢!我當初夢到了豬把豬壓死了!”

就因為夢太過離譜,羅迦只當是自己做了夢,還以為是伊言救了她。

“壓死野豬...?!”所有人都看向于世卿,霸總尷尬望天。

他曾經是個肥崽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此時的于世卿緊張不已。

他的容顏,是用一截腸子瘦下來換來的。

他的智商,也有可能是母親孕期時被注射針劑改良的。

也許沒了這些光環加身的他,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這樣的他,是否還配得上閃閃發亮的伊言?

于世卿甚至不敢去看伊言的表情,唯恐看到嫌棄。

正是忐忑,卻覺得一雙溫柔手輕輕的覆蓋著他的肚子,柔聲問。

“當時,野豬的刺一定很戳痛你了吧。”

一句,溫暖了全世界。

于世卿眼眶一熱,將她擁入懷中,用低啞的聲音回她。

“為你值得。”

其實他沒有說,那一下,差點要了他的命。

一對愛人相擁,感動了在場所有人。

有人擦眼淚,有人含笑,也有人煞風景。

“所以,你為什么那么早就琢磨我閨女?小卿啊,你真的沒有什么心理障礙嗎?姐夫,讓我姐給他測試一下吧,這家伙是不是有問題——姐夫你拽我干嘛?!”

“活該你單身。”于明朗怒其不爭地看著自己這個傻白甜小舅子。

他要是能學到伊言撩漢子一半的能力,也不會單身狗這么多年了。

“我馬上也要有媳婦了...”大龍不服,小聲叨叨。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小時候肥嘟嘟的事了,葉琳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伊言只覺得他渾身一僵,差點以為自己抱了塊石頭。

“但是我好喜歡,我覺得你那時候萌萌的,只遺憾不能第一時間想起你,其實我現在也想到了很多關于我們的回憶,只是還差一些,怎么也補不齊——”

伊言正跟他告白,突然覺得不對,有殺氣!

不僅是伊言,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于世卿第一反應是摟著伊言,將她護在自己身下。

一發子彈貼著于世卿過去,就在那一瞬間,伊言腦子里浮現出一幕幕回憶。

她想起來了。

音樂比賽后,她在臺下等于世卿。

他剛出后臺,就有人拎著刀要砍她,她用身體擋住了他。

血色布滿她的白西裝,她倒在地上,他用身體護著她,那厚實的肉,給了她最安全的保護,也成了她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次倆人都受傷了,他比她傷的重。

他自責,沒做到讓她毫發無損。

她自責,讓他為自己受了傷。

所以,她才會在昏迷前,哭著說了句,最討厭胖子了。

家人為了保護她做過很多次催眠,伊言的記憶產生了自我保護機制,只要有很痛苦的事兒,她就會刻意忘掉。

這段也被忘掉了。

幾年后,她下手術,路過大排檔路邊攤,又遇到了他,只是那時的伊言已經認不出,眼前這個落魄的年輕人就是于世卿。

于世卿那時已經瘦下來了。

家里破產,一無所有,坐在路邊看著星空發呆,伊言就這樣來到他的身邊。

“要不要陪我吃點...”她好像是這么說的。

于世卿勾起嘴角,摟緊懷里的女人。

“難怪啊...”伊言自言自語。

跟他在路邊攤吃完飯沒多久,她就失去了手術的能力。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了,原來我的潛意識一直提醒我,我走的太遠,忘記了初衷,對我很重要的人就在我身邊擦肩而過,我卻認不出來...”

學醫就是為了他和爺爺,可是她卻想不起來。

哪怕他在她身邊,默默的陪著她吃夜宵。

她還是只當他是素不相識的路人,請他吃飯,只是看他好像很落魄。

一群黑衣人圍了過來,于明朗和陳子龍背對背站好,做好了戰斗準備。

于世卿就跟沒感受到危險似得,摟緊伊言。

“我一直怪自己,在該保護好你的時候,沒有做好你的哥哥,讓你一次次為了我受傷,空空,你是我過不去的千山萬水,我走過那些山水因你的存在而失去顏色,現在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做你的哥哥,做你的丈夫,做你孩子的父親。”

她怪自己一次次遺忘初衷,懲罰自己。

他恨自己沒有守護好生命里唯一的陽光,讓她一次次受傷,所以拼命工作,只想有天可以說出這些心底的話。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千山萬水,走到她這,就不想再去看別的風景。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為了上來,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倆摟在一起的男女,陳子龍翻白眼。

“閨女!起來干架了!談戀愛等回家關門你愛怎么談就怎么談!!!”

沒看到敵人都圍過來了,你們在那膩歪個啥!

伊言所有的記憶全都拼在一起,也知道了自己跟于世卿繞了一大圈,終于還是遇到了彼此。

圍著她們的人很多,有黑衣人,也有白衣服的,伊言認出來了。

黑衣服的是訓練營的日常服裝,白衣服是死亡谷的,全都是她炸過的,這些人圍在一起,怕是超過三十個了。

而伊言這邊,除了她、于世卿、于明朗、陳子龍,就是羅迦母子了。

剩下的支援都沒趕過來。

如果開戰,想必是有傷亡。

這種場面,伊言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只有這次,感受不同。

“男人,如果我能夠平安出去,我此生必愛你如我自己,呵護你守護你,無論你變胖變蠢,是否滿頭白發,我都不離不棄。”

伊言自認,這是她說過最肉麻的話了。

這就等同把她這輩子都交到于世卿手里了。

“秋褲呢?”于世卿的話引來伊言一陣無語,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這個?

“穿穿穿!”

“姑父,我從小就淘氣,讓我姑為了我.操心著急,我要是能平安回去,一定好好做你和我姑的舔狗,再也不叛逆了,你們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爸,什么也不說了,下輩子我投胎看準點,當你正版閨女,不當這山寨的了。”

伊言說完推開于世卿,從包里抽出她準備的殺手锏。

她要跟這些人同歸于盡。

在場的每一個,都是她割舍不掉的存在。

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都是她丟不掉的存在。

如果這些人能夠替她活下去,她就不枉此生。

黑衣人越來越多,伊言握緊手里的終極殺手锏,臉上滿是決然。

她挑戰了那么多極限運動,這次是她距離死最近的一刻。

但是她的心是特別踏實的,那些極限運動給不了她的安全感,在這一刻她擁有了。

她與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的自我,達成了和解。

她不肯原諒自己,認為自己拖累了母親,害母親為了保護她死在她眼前。

她也不肯原諒自己,眼看著于世卿在她面前一次次受傷。

不肯原諒自己,與他擦肩而過,卻相逢應不識。

突然就明白了,世間一切煩惱都起源自不肯原諒,當你原諒了一切卻還是得不到解脫時,也許最該原諒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