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蘭是早上走的,路上要七八個小時,到老家時天都黑了,看到久違的小山村,丁春蘭心里百感交集。
十年前她回來過一趟,那個時候她還在國外工作,條件也不是太好,和丈夫處于創業階段,手頭很緊,但就算這樣,她還是給了父母一萬美金。
那個時候的一萬美金,相當于十來萬人民幣,足夠農村修一幢氣派的別墅了,她那個時候對父母雖然有怨恨,可還有點情分,畢竟是生身父母,血緣在那擺著。
可父母卻嫌少,說她在外國發洋財了,只給家里這么一點錢,罵她沒良心,當時她和丈夫一起回來的,老大還小,老二還沒出生,丁春蘭沒想到父母兄弟竟如此貪婪,那個年都沒過好,氣得她大年初二就走了。
從此以后她就再沒回來過。
今天她又回來了,今非昔比,現在她有錢了,別說一萬美金,就算十萬百萬都拿得出,可她一分錢都不會拿。
“丁總,車子開不進去了。”司機說道。
“停在村口吧,你在車上休息,我和小張小王一起進去。”
丁春蘭本來想自己進去看看,但想到唐小囡三番五次的囑咐,她就帶上了兩個保鏢,朋友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負,帶上也沒什么。
小山村都是羊腸小道,坑坑洼洼的,丁春蘭換上了球鞋,還是差點摔跤,村子和十年前沒太大區別,不過新修了幾幢房子,有一幢最氣派,三層小樓,院子也很大,外墻還貼著瓷磚,在村子里鶴立雞群,特別醒目。
現在天還沒全黑,村口有小孩在玩耍,看到丁春蘭他們便圍了過來,好奇地打量他們。
丁春蘭沖小孩們笑了笑,依照記憶里的印象,尋找她家,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村子大變樣了。
“你是不是春蘭?”有個大嬸過來問。
“是的,我爹出啥事了?”丁春蘭客氣地問,并不認識大嬸。、
大嬸卻很歡喜,“我是你大堂嫂啊,你走的時候我剛嫁過來,你比十年前更年輕漂亮了。”
其實她的年紀比丁春蘭還小一些,但她看著卻像是丁春蘭的嬸嬸,跟兩輩人一樣,農村風吹日曬,還要干活,又沒有保養的習慣,自然比不上養尊處優的丁春蘭。
“嫂子,我爹他怎么了?”丁春蘭又問。
堂嫂嘆了口氣,“你爹去縣城醫院檢查出了癌癥,說不太好了。”
丁春蘭愣住了,心里不是滋味,那個兇巴巴的男人真的不行了嗎?
年輕的時候打她比仇人還狠,隨便抓起什么就打,最嚴重的一回,她腦袋被那男人用火鉗打了個大洞,流的血把衣服都浸濕了,當時她還以為自己快死了,可她媽抓了把草木灰止了血,她也活了下來,只不過現在她有偏頭疼的毛病,熬夜或者太辛苦了,頭就會痛。
額頭那兒的傷疤也在,她用劉海遮住了,每當照鏡子時看到傷疤,都會提醒她往日的傷痛,對那個男人也更怨恨了。
可現在這個土匪一樣的男人,真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