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楚藍站在梨樹下。
看著天際飛來的信鴿,她心里也有了幾分盤算。
“錚……”利劍出鞘,帶著狂傲,帶著俾倪天下的氣勢。
劍刃反射的陽光,劍鋒奇妙無雙。變招迅速,動作瀟灑中帶著冷冽。
戎戰已經醒了,實在手疼的緊,睡不著。看著空落落的房間,“桂仁,桂仁?”
“桂仁呢?”奇怪,一向守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桂仁居然不在。
如云也不在!
聽到聲音,楚藍一抬頭便見著二樓走出的公子。
青衣木簪,腰懸玉簫;
唇紅齒白,眸似琉璃。
不過下一刻,視線又開始模糊了去。
她憑著記憶摸索回到桌前,青鋒長劍緩緩插入劍鞘。
那只箭矢淬了毒,恰巧不巧傷了眼睛。養病來,這眼睛時不時看不見東西已是尋常。
只是……
她緊緊捏著劍鞘的手越發的緊而蒼白了。
戎戰上上下下翻遍了竹居,也不見個人影。誰想一停下來,便瞧著竹林邊、梨樹下站著位姑娘。
這——便是摔下來砸中自己的人?
這眉眼瞧著怪熟悉的!不知在哪兒見過。
眼看著她要摔倒,戎戰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扶了一把。“姑娘小心!”
楚藍感受到腰間被緊緊環住,倒是愣著了,其實就是沒有人扶,她也不至于摔跤。
連這點反應力都沒有,還稱什么自己是習武之人。
“姑娘可以起來了嗎!”他一只手還吊著,可不想另一只手也……看著她小巧玲瓏,不想挺重的。
楚藍一時失了神,只覺得這位公子身上的味道熟悉得緊。
聽到他說話,連忙起身后退,抱拳行禮,“抱歉!”
習武之人,自然比那些個大家閨秀重許多。
戎戰甩了甩手,往日里他左擁右抱都沒這么……姑娘你對著梨樹行禮幾個意思!“姑娘,我在你左邊。”
再一看,發現她看人時雙眼無神,原來是個——算了,爺不跟她計較就是了。
“聽公子口音,是皇城人氏!”她一向記憶力好,更何況皇城生活的那兩年。
“嗯!”
楚藍笑了,肉嘟嘟的小臉印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現在回想起來兒時,倒是有幾分幼稚可笑。
“這里離皇城有多遠?”
“不足百里。”
“是嗎!”
大概是想到分別多年的親人,楚藍有些緊張,想向他多打聽打聽皇城單下,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
莫是應了書上那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姑娘也是皇城人?”倒是聽不出來。
“嗯!”
載州季城開通商道,來往之人是天下各方,語言混雜多樣,一時間聽不出來也正常。
楚藍倒是沒想到能和這么個初次見面的人相談甚歡,一時到忘了時辰。
以至于腹中唱起來空城計……
“餓了?我去做飯。”
“酒酒還未回來?”她一個人,不免有些擔心。
她依著記憶,走了去了廚房。恍惚那眼,似乎看到他手受傷了。“我幫你!”
“不用!”
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扶著粗糙的墻,站在那。
突然,一道輕輕的笑聲傳入楚藍耳里,“你笑什么?”
他依舊忙碌的清洗著廚房,不知是屋主人不會燒菜的緣故還是別的,倒是灰都放了幾層。
“想到了兒時!”
他會做菜,也是當初看到楚哥哥在將軍府的廚房給楚熠三兄弟做吃的。
就問,“先生說,君子遠庖廚,楚哥哥為何還要下廚。”
楚哥哥回答,“君子遠庖廚,在臣理解來,是君子不該拘泥小室,當放眼天下。”
他端著那碟做好的雪花糕,“可臣認為,真正的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做飯,是一種修行。”
“更何況,臣的夫人喜歡!”
“夫人未嫁臣時,也是岳父岳母的掌上明珠、懷中珍寶。嫁與臣后,不僅要孝順公婆、侍奉夫君,亦要操持家務、撫育幼子,實在辛苦。”
“為妻者不易,臣作為夫君如何不能體貼些。”
往日他不懂,跑去詢問母后。
母后只笑笑沒說話,轉身便去尋父皇了。那日父皇和母后雙雙離宮,第二天卯時上朝才回來。
楚藍倒是沒想到那看著錦衣玉食的公子,會做飯。直到,嗅到一股菜香。
“你先回去坐著!”
想一想,她確實也幫不上什么忙,便又順著原來的路,回到了梨樹下。
“索性廚房什么都不缺,便多做了幾樣。”
看著那纖纖玉指捏著筷子就快夾到桌子上,戎戰輕輕將菜推前兩分。
楚藍稍稍一愣,若無其事的將一塊肉夾到自己碗里,“若是誰做了你的妻子,大概是福分。”
或許不是也說不定呢!
他安穩的吃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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