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回來時,應夭夭便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如她所想,應淮也愿意與她一起。
此外,應淮還和應夭夭坦白了自己的身世——一個不被期許的貓妖。
幸好,未來的少族長,也就是他想哥哥很喜歡他,不僅不嫌棄他,還愿意給他幫助。
說完這些,應淮可憐巴巴地看向應夭夭,眼睛里亮晶晶的,帶著些期待。
應夭夭看著他,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只小狗崽崽把主人的東西咬過來,求獎勵的畫面。
太可愛了。
揉了揉應淮的腦袋,應夭夭用應淮喜歡的方式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笑著道,“小淮,謝謝你。”
應淮愣了愣,眼中里像是迸發出強烈的光,“夭夭。”
應夭夭愣住,有些無奈,“前些天不還是阿姐嗎?”
不過應夭夭只是抱怨兩句,也不能拿他怎么辦。
應淮顯然也知道,歡喜地窩在應夭夭懷里,蹭啊蹭啊的。
窗外花葉婆娑,葉子在風雨里簌簌作響。
兩人已做了決定,便開始準備起接下來的草螢會了。
小拾來這邊的次數不知為何明顯增加,某一次,小拾甚至大晚上的過來。
只是看到應淮,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次數多了,應淮自然發現了問題。
“阿姐,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看起來吞吞吐吐的樣子。”
“嗯。”應夭夭正在看一本話本子,專心得很,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
“阿姐,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應淮問她。
“回避?”應夭夭聽了應淮的話,零星只聽到回避兩個字,不禁疑惑問他,“做什么回避?”
應淮一看便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又是看得太入迷,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小拾過來,想是有些事情問,我要不要回避?”應淮重復。
“有事是有事。”應夭夭點頭,“看吧。”
話落,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應淮在一旁瞎忙活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地湊到應夭夭跟前,把她的書拿開,自己用臉蹭了蹭應夭夭的手臂。
對于應淮的依賴行為,應夭夭只是笑笑,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
這邊兩人相處都很和諧,倒是名義上負責照看應淮的千冬看不得了。
某天千冬趁著應夭夭不在,化作原形攀爬到窗邊,在雕花窗上撓了幾下,發出的聲音吸引了應淮的注意。
看見是他,應淮明顯一愣,把他抄著腋下抱起來,走到屋里。
“你來做什么?”應淮問。
“你待在這里夠久了,什么時候回去呢?少族長已經等得夠久的了。”千冬不客氣且不耐煩地道。
“我再等等,很快就回去了。哥哥會理解我的,千冬你不要那么更年期。”
應淮說這話時,臉上是帶著笑的。
也因此,千冬更惱火了。
自己好好為他著想,這人倒好,滿心滿意地想著那不該想的人,每次對著自己,都是這幅不正經不靠譜的模樣。
實在是讓人火大。
千冬現在很擔心一個問題。
“你真喜歡她?”千冬說的是應夭夭,而應淮自己也明白。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應淮晃晃腦袋,手里的一株花被他剪得七零八落的。
“你知道她的身份?”千冬問。
“知道又如何?難道妖真的不能喜歡仙子嗎?”千冬挑了挑眉,微挑起的眼角銳利,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眸也帶了些強悍和無賴。
“只要我喜歡。”應淮漫不經心地道。
“你……”
對于應淮的回答,千冬也有些無語了。這樣的回答,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只覺得,有些頭大。
應淮也不再去管千冬,只是專心致志地玩著手里的花束。一會兒嚯嚯一朵,一會兒嚯嚯一朵。
“對了,你覺得我可愛嗎?”
說這話時,應淮歪了歪腦袋,眼眸清清亮亮。
千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應淮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同于被應夭夭碰額頭時的溫軟模樣,應淮幾乎是立刻地就把拿手拍開了。
“做什么?”應淮擰了擰眉,不高興道。
“沒,”千冬看出應淮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去激怒他,只是兩手舉了舉,做投降狀地好聲好氣道,“只是好奇,你是不是腦袋被撞了,還是發燒了?”
說著,千冬還一副疑惑模樣地摸了摸鼻子。
“……沒有。”應淮搖了搖頭,然后不可思議地看了千冬一眼,一臉不爽,“難道我不可愛嗎?”
應淮摸了摸自己的臉,話一出口,自己倒是愣了一愣,這話他似乎也對應夭夭說過。
當時,她說了什么呢?
似乎像安慰小孩一樣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吻了吻他。
……咳,雖然是臉頰了,但現在想想,應淮似乎還能回憶到自己臉上被溫柔碰觸的美妙觸感。
看著應淮不可思議的表情,千冬只覺得自己才更不可思議。
堂堂貓族少族長的心愛弟弟,居然喜歡賣萌嗎?還如此地以之為榮?
不等他想完,應淮便頻繁地看向他,一副送客的模樣……
千冬要嘔死了。
于是,千冬就真氣呼呼地走了。
應淮看著某人離開的背影,只想說一句,實在是年輕啊年輕。
雖然愿意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在應淮心里,應夭夭才是自己更重要的親人。
他現在,還在努力讓這份親情變成一種更為親近的關系,比如戀人。
他現在在準備挖墻角,挖顧深的墻角。
至于顧涼,應淮不帶怵的。
雖然學了滿腦袋的仁義道德,禮義廉恥,應淮也努力克制自己了。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不是他不想就不去想的。
何況,應淮現在已經有些釋然了。
他是妖,妖何必遵從人族的規則。他只需要,依從自己內心的基礎上,再去遵從那些現行的規則。
不是有句話說,先有家才有國嘛,自己把自己的感情安定好了,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雖然可能是謬解,但應淮已經把自己給說服了。
他是一定要做的。
所以,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讓自己住進應夭夭的心里。
阿姐,我真的好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夫人,您怎么了?”
在聽到應夭夭的不知第幾個噴嚏后,小拾終于忍不住地關切問道。
“沒事。”應夭夭擺擺手,讓她不要擔心。
但看她因為咳嗽而泛紅的眼角,就知道不是不需要擔心的模樣。
“夫人,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看了看背簍里的幾顆鮮蘑菇,喉嚨滾了滾,還是搖了搖頭。
她要吃新鮮的菇,要用菇做粥,做鮮嫩爽口的小菜……
日子過得飛快,在草螢會來之前,七夕先如約而至。
也是到了這一天,應夭夭才發現這里居然也有這么多的人。
平時壓根看不到的盛會,這天,也是求愛的好時候。
應淮早就盯著這一天了,但是臨到時間,又覺得時機不夠。
應淮喜歡穩扎穩打地攻略,向來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因此,應淮暫時地放棄了這個計劃,等待下一次機會。
只是,不能告白,應淮沒有讓自己難過。借著應夭夭對自己的喜歡,應淮這天極盡占便宜的小事。
七夕乞巧,應淮收到了應夭夭做的一只錦囊。
原本也是應淮向應夭夭提前要的,只是恰好這兩天做好罷了。
此外,這天有燈展,應淮也拉著應夭夭一起去了。
應夭夭這天送了應淮一盞漂亮的小貓燈。胖胖軟軟的燈籠貓,被應夭夭比著應淮,眼中帶著歡喜。
一個個燈籠形成的紅色海洋,看起來熱熱鬧鬧的。
應夭夭就那么和應淮一起在小城里閑逛。
在應夭夭看來,這就像是自己在和小孩一起出來玩耍。
而在應淮眼里,這就是他和應夭夭的約會。
四下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只有他們兩個形單影只。
于是,應淮便又借著理由和應夭夭做了一晚的有情人。
至于小拾和伽南,雖然兩人在的時候,看起來有些親密。但一旦應夭夭不在了小拾的視野,小拾就開始想其他事情,不愿意去理會伽南了。
為此,伽南很是郁悶苦惱。
為此,伽南還特意向應夭夭求教,很想讓她幫忙,以此多了解一下那個“衛凌”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奇怪的是,每次伽南聊到衛凌的時候,小拾總是能及時地出現,這讓他不禁非常的郁悶。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因為應淮在通風報信了。
雖然這么做有失形象,但應淮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強扭的瓜不甜,但若是自己就算了。
應淮非常地能屈能伸,尤其在說服自己上。
而應夭夭自然不知道他私下的小動作,因為在應夭夭面前,應淮還是很乖巧,很聽話的。
但小拾很聽應夭夭像話,在應夭夭提出些切實可行的理由時,也愿意聽取,主動和伽南講話。
因此,伽南都他們兩人,是既愛又恨。
愛的是應夭夭能起到的正面自用,恨的則是應淮不按常理出牌的毛病。
至于另一邊,也在過了七夕后,出現了一片繁盛的模樣。
過了七夕幾天后,淮安城似乎又多了幾門的親事,姻緣簿上,似乎又多了幾對的佳偶。
顧深一行人租住的院落里,也多了一對冤家。
“葡萄,我要吃葡萄。”
因著小四有著和應夭夭一樣的跳脫性子,買東西太過隨意而又不珍惜,所以,小五就讓慕粟掌管著小四的月錢,不讓她多花。
把錢給慕粟,也是因為慕粟目前已經是小五心里的準妹夫了。經過幾次試探,慕粟成功地通過。
只可惜,小四似乎并不怎么樂意,幾次給慕粟甩臉色。
小五看著慕粟:“我就把妹妹給你看著了。”
小四:嗷……
盡管嘴上說著拒絕,小四卻也沒有再多的表示了。
小五: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此時,小四就黏在慕粟身后,念叨著要吃葡萄,青青的葡萄。
慕粟揪著眉,正在給雪蘭的爪子涂藥。
自從來到淮安,雪蘭也像是魚入了水,鳥入了空,內心的天性像是終于被釋放,于這淮安的浮華氣息融成了一體。
就像在桃花小鎮上一樣,雪蘭來到這里,也經常出入風月場所。
春花夢規模小,似是沒有雪蘭心意的人,去得次數不多。來到淮安,雪蘭一下子就相中了這里的紫云夢——淮安最大的銷金窟。
每次回來,也帶回來一股脂粉味。按小五的話說。
至于雪蘭的那只小白貓,則早早地投入了貓貓的懷抱。
淮安,是一個多貓的地方。
“雪蘭,你是怎么傷到的自己,好嚴重。”
小四趴在慕粟的肩上,用力往下看,被那爪子上的幾個血洞嚇了一跳。
也忘記自己要吃什么了,小四攛掇慕粟道,“慕粟粟,你說,雪蘭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為她報仇呢。”
慕粟不理她,冷清的眉微皺,手上小心地給小狐貍換著藥。
雪蘭蹙著眉頭,一臉為難地看向小四,面上帶了些尷尬。
輕搖了搖頭,雪蘭道,“沒事的,是我自己的選擇。”
雖然如此說,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只是不想計較的模樣,可一點也看不出好過。
“雪蘭,你喜歡的那人,他,怎么了?啊不,應該是他做了什么?”
小四心疼地看著雪蘭的傷,有些氣憤地道。
“他沒做什么,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雪蘭閉上眼睛,毛茸茸的狐貍臉上滿是疲憊。
小四不敢再說什么惹她傷心,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慕粟給她療傷。
但嘴巴閉了一會兒,就有些忍不住地想要說些什么。
“……哎,對了,我挺說人族有一首歌,關于小狐貍的。”
說到故事,小四又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看著神態萎靡的雪蘭,小四不禁歡樂地道。
“……小四,你先下去吧。這里有我。”
雪蘭沒說什么,倒是慕粟看了小四兩眼,又看了看雪蘭,有些心里不落忍地道。
雖說平時小四話很多,但慕粟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
而有小四在的場合,安靜太難了。尤其是在她對某事想要發表意見的時候。
小四想要開口的話頓在喉嚨里,看了看慕粟,又看了看雪蘭,還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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