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嗅薔薇

第170章一起

進皇宮的事情,似乎進行的很順利。

等待的時間,應夭夭便與顧深一起在上京城里閑逛。

這日,應夭夭在街上走。

已經入秋,上京的梧桐黃了葉子,路邊的柿子也掛滿了枝頭。

有小孩子嬉鬧著從她身邊經過,聲音響著,脆生生的。

在前面奔跑的小家伙往身后看,不注意地撲到她懷里。

小孩撲得歪了,應夭夭連忙把小孩扶了扶。

“沒事吧?”應夭夭低頭問。

“夫人,對不起。”小孩乖巧地退開身子與他道歉。

身后,與他追逐的幾個小孩一見撞了人,立馬恭恭敬敬地不說話了。

只是,那眼睛還滴溜溜地覷著她,讓應夭夭以為自己是否長出了三頭六臂。

應夭夭覺得好奇,忽然心生好感。又見買糖葫蘆地抱著木扎子過來,應夭夭想了想,給幾人一人買了一根。

倒是路過的有人看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應夭夭平淡地回視,收回目光,去看小孩奔跑歡笑的背影,忽然心中生了疲倦。

也或許,她也該回去了。

這人世間,似乎并沒有她想的那么好玩。

除了熱鬧些,應夭夭忽然覺得,有小四小五在她身邊,還有顧深和顧涼陪在她身邊,似乎就夠了。

若是以后有空,可以再下來看看。

應夭夭忽然,感覺自己該走了。

走之前,自然是把那兩位的事情搞定。

兩位出了事,那才是真的出了大事。

只是,不等入宮的消息傳來,應夭夭卻先從月老那里得知了皇后娘娘已經先行離世的消息。

這讓應夭夭有些駭異的同時,又有些苦惱。

原本,自己下界這趟,便沒有做什么大事。這下,便是想要早回,還有這最重要的事情卡在這里。

不過當務之急最重要的還是,找出事情真相,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般想,那邊月老卻是又透露給她一個消息。

“簿子不見了?”

應夭夭臉色大變,看著月老的目光里帶了些不滿。

偏偏在這個當口,應夭夭非常懷疑月老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看著他一臉憂慮,臉都要皺成一朵黃花菜的樣子,應夭夭只得心里嘆口氣,開始想辦法。

就這么想,自然是什么也想不出來。

不過,應夭夭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比如,自己那次出現在蘑菇小城的事。會不會,與那事有關系?

應夭夭想,便問了。

“這事,我倒是沒有想起來。”月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瞇著眼思索。

“沒有想起來,有人假扮你,你難道沒有點警惕之心。若是他扮作你做了其他的壞事?”

應夭夭奇怪地看著月老,感覺他的反應讓自己有點不解納悶。

“不會不會,他頂多做些惡作劇,不會做害我的事。”月老聽著應夭夭的話,反而笑了笑,搖搖頭。

“你說的那人,可有什么特征?”看出應夭夭要惱,月老連忙道。

“就是那假扮我的人。”月老提醒。

“什么特征,不就是你的樣子?”應夭夭說著,卻也真的回想起來。

“那不可能,他不會的。”月老笑著搖搖頭。

“怎么不可能?就是一模一樣,連你說話的情態都一樣,我記得很清楚。”

應夭夭如此說。

這下,換月老有些臉色變了。

月老知道,那人一向不太能繃得住臉色,也只在沒有七情六欲的時候,才會保持住和自己一樣的冷臉。

“他是笑著的,還是面無表情的?”月老又問。

應夭夭想了想,才道,“面無表情的。”

那就怪了。

月老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思考起他做這件事的可能性。

同時,也開始回想起那次,應夭夭出現在蘑菇小城后,這仙界的異狀。

想了想,卻實在想不出些什么。

而應夭夭因著顧深在身旁,沒有待多久便是要回去休息的。

因此,不等月老再說什么,便自己先行走了。

仙魄回到自己的身體里,應夭夭明顯感覺顧深抱著自己的手臂更緊了些。

心里頓了頓,卻是有些甜蜜。

“還沒睡?”應夭夭輕聲問,在一片黑暗里去看顧深。

“你這次回去的有點久。”顧深吻了吻她的頭發,聲音帶著睡著的沙啞。

“久嗎?我覺得還好。”應夭夭笑著道,心里也在偷笑。

“嗯。”

顧深似乎打了個哈欠,那呼吸就在耳旁,帶著股讓人心醉的熱度。

“要看看外面的月老嗎?”顧深在醒神,很久后道。

“看月亮?”

應夭夭奇怪極了,這個時候看什么月亮,實在是奇怪。

“是啊,看月亮,看看月亮在天上的位置,就知道你回來的是早還是晚了。”

應夭夭愣了愣,回過神卻是笑得不行,身子都有些微微的發顫。

實在是,真的太好玩。

應夭夭甚至從那話里,聽出了一股幼稚的醋意,讓她更是好笑。

“好了,睡吧。”應夭夭往顧深懷里更緊地窩了窩,沉聲道。

她真的有些困了。

原本,可以在自己的仙宮里睡著的,還能滋養神魂。

但是顧深卻要她無論有什么事在忙,都要忙完事情回來。

所以,應夭夭聽了他的話,乖乖回來了。

顧深的懷抱,暖暖的。

讓應夭夭熟悉又喜歡。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完全亮,應夭夭便先去了廚房,直把廚房里的幾個嚇了一跳。

“夫人這是?”

“今天我來給先生做早飯,你們先出去,等我做好了再進來。”

應夭夭說著,捋了捋衣袖。

下人不敢說什么,只好聽了她的話下去。

沒一會,小四被驚動,然后也跑了過來。

看著果真要燒火作羹湯的夫人,小四感覺自己的頭都要大了。她現在非常想小五還好著,這樣面對這些的就不是自己了。

小五的事情,小四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可惜她當時心里難過,沒有及時阻止。

可惜……

“夫人會做飯嗎?”小四看著應夭夭問。

“不會。”應夭夭搖搖頭,理直氣壯的聲音。

“但是,我會學的。”

“那您和誰學呢?”小四奇怪地問。

“我……”應夭夭左右看了看,似乎才發現問題。

“嗯,要不,請他們進來?”應夭夭斟酌,只是臉上還帶著些意猶未盡和對灶具的戀戀不舍。

然后發現自己似乎真的不會用,只好可憐兮兮地看著小四。

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小四忽然明白了平日里面對夫人時小五的糾結。拉了應夭夭到一旁,小四自己出去把外面仿佛罰站的幾個做飯的都喊了進來。

“你們在這邊做,夫人一旁看看。做得慢一些,夫人想要學做點吃的。”

把人喊了進來后,小四吩咐著。

話落,應夭夭臉色僵硬了一下,看了他們一眼,好像有些不自在,不禁扯出一個笑來道。

“你們做你們的就是,我就在一旁看著,不會打擾你們的。”

一番話說完,應夭夭發現那幾個做飯的似乎臉色更不好了。

小四扯了應夭夭一眼,連忙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負責做包子的,方才面揉了一團,此時面有些硬了,不由倒了些水在上面,然后一下一下地開始揉著。

注意到應夭夭的視線,那動作便越來越慢,直到那動作慢到不能再慢,小四這才發覺了問題。

“夫人。”小四扯了扯應夭夭的衣袖。

“怎么了?”應夭夭正看得認真呢,忽然被打擾,還有些不高興。

“你不要盯那么緊。”小四看著幾個普遍動作都開始慢起來的樣子,不禁有些皺眉。

“為什么?”應夭夭奇道。

你這樣盯著,我們何時才能吃到早飯呢。

但是看應夭夭這么認真的模樣,小四又不好說。

若是,先生在這就好了。

小四想著,卻是腦海靈光一現。

但是,自己在這里,讓誰去喊先生呢?若是先生自己能發現就好了。

卻是說曹操,曹操到。

顧深早上醒來的時候還看到應夭夭,想要與她說些什么。卻是方才起了,人卻看不到了。

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又喝了杯水,顧深這才在廚房里發現了應夭夭。

臉上掛著驚訝,顧深有些奇怪。

“夫人在這里做什么?”

聽了他這句話,不但是小四,便是正在看似忙碌,實則緊張的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人也是心里一喜。

應夭夭看到顧深,臉上馬上漾出一個笑來。

“你起了,我曾聽尹衡說,他最喜歡他夫人小花姑娘給他做的早飯。今日想到,便也想來廚房看看。”然后給你做。

應夭夭看著他,顧深分明在她眼中看出她的歡喜,如畫的臉上帶著笑意,一雙眸子寫著生動。

若是在外面走,不去看她的發髻,便是把她有人認作二八少女,似乎也不足為奇。

這么想著,顧深卻是更為她的話而感動。

不過,走到應夭夭跟前,顧深注意到小四和其余幾個暗含祈求的表情。

斂唇暗笑,顧深牽了應夭夭的手。

“那我下次和你一起,我給你做,好嗎?”

果不其然,應夭夭眼睛亮了亮,眼睫長長,帶了絲艷色。

也或許,是他心里想著,便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終于拉著應夭夭出來,顧深耳聰目明地注意到了身后的暗喜。

和小聲的竊竊私語。

“夫人和先生好恩愛。”

“夫人居然愿意為先生洗手作羹湯,先生不要太幸福了。”

“嘖嘖,都老夫老妻了,還一副蜜里調油,嘖嘖。”

最后一句,是小四的聲音。

顧深拉著應夭夭的手,心里像是開了簇簇桃花開。

里面,全是應夭夭笑眼看他的模樣,四下的溫度,似乎也有些升溫。

看了看四下無人,顧深注意到一旁的一株銀杏樹。

此時,上面已經綴滿了一朵一朵小扇子模樣的黃葉子,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出一份清冷的安謐。

樹下干凈如許。

顧深走著走著,把應夭夭往那邊帶。

應夭夭反應過來腳下的路似乎有些歪了時,已經晚了。

腳下是干凈的草地,因著經常除掉的原因,那草細細密密,又很短很軟的樣子。

踩在上面,就像是走在平地上,沒有什么感覺。

身子被推在有些堅硬的樹干上,身前是顧深強勢而溫暖的呼吸。

“夭夭,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北原?”

這話,曾經很多次,顧深問過應夭夭。

但是那時,他收獲的回答,多是否定的。

顧深以為,自己收到的,依然是和曾經一樣的回答。不由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像是沉到了腳底。

看著應夭夭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上垂下陰影,因為被口水浸染的唇紅潤地抿著。顧深淺淺地閉上了眼睛,俯下身子。

唇上有些重,似乎帶著懲罰一樣揉搓,應夭夭有些吃痛地“哼”了一聲。

怒氣夾雜著羞意,讓應夭夭的眼睛有些濕而亮。

顧深等著她的回答。

這一次,應夭夭讓他失望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應夭夭忽然笑著抬手,在他唇上蹭了蹭,讓人頭皮發麻的觸感。

顧深屏息以待,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我不跟你回去,你難道要帶誰回去?”應夭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感到好玩。

但很快,應夭夭便有些失措。

顧深沉默的久了,讓她心里有些不安。

拍了拍顧深的手臂,應夭夭瞪著眼睛看他。

“你說,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應夭夭氣不過地要去掐他的手臂。

這一方法,是應夭夭從雪蘭那學來的。

雪蘭對待那風流公子,當然現在已經不風流了,便是這樣做的。

應夭夭倒是沒有想到,最后老實的那個對雪蘭那么壞,看起來花花公子模樣的,卻是真心待雪蘭好的。

不去想那些,應夭夭覺得自己有些悲慘。

“說,是不是?”

聲音里,帶了些氣憤和嬌嗔。

而應夭夭渾然不覺,甚至不曾發現自己眼中,帶了些遇見心上人而生怕心上人不理自己的那種嬌怯。

顧深深呼吸了一下,感覺自己再不說話,眼前得人似乎要哭了,這才摩挲了一下應夭夭的臉,“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

“!是假的。”

應夭夭賭氣。

“好了好了,我方才,只是有些驚喜罷了。”說著,顧深拉了應夭夭的手在自己衣服上。

“不信,你來摸摸。”

應夭夭錘了他胸口兩下,抬頭忽然看他下頦有些不順眼地啃了一口。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