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應夭夭感覺自己有點累。
把手伸到顧深面前,應夭夭舉了舉,“給我捏捏?好不好?”
顧深正在看書,看到她面上帶著粉意地看著他,不禁睨了她一眼,“去做什么了?”
“去裴府,然后,買東西。”
應夭夭笑瞇瞇地交代了一通,又舉了舉自己的手,“手有些累。”
“有些累?”顧深這才有了動作。
把書放下,顧深正要拿起她的手,鼻子嗅了嗅,卻是聞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一股奶香。
“買奶糖了?”顧深問,又拉過她的手,在她身上嗅了嗅,“有奶味。”
“所以,你今天是碰到什么人了?”顧深為應夭夭把另一只手過長的衣袖撩起來,溫熱的手掌在手臂上慢慢揉捏著。
“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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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夭夭含糊地應了聲,仔細思索。
“咦?”應夭夭有些驚訝,不禁自己舉了舉自己的手聞了聞。
“沒有吧?”
“有的。”顧深點頭,細心地為她捏了捏手臂。
嗯……似乎是。
應夭夭恍然的樣子讓顧深微笑,“碰到什么了?這么香?”
自己的手,今天是碰到了什么了嗎?
應夭夭思索良久,終于……
是了,自己好像在離開裴府時,因為激動,不小心碰到了裴安然的手背。
有些怵,應夭夭不禁想收回手臂,碰了人手背的罪魁禍“手”也忍不住縮了縮。
不過,裴安然,確定是嗎?奶味?應夭夭有些迷茫了。
“裴公子?裴安然?”顧深冷嗖嗖的語氣。
不待想明白,應夭夭已然是脫口而出,“碰到,似乎是碰到裴公子的手背了吧?大概。”
說完,應夭夭這才注意到顧深的臉色。
嗯,漆黑無比。
顧深緊著的眉頭松了松,卻是輕輕地笑了笑。
“自然沒事。”
那太好了,應夭夭心想。
“嗯。”應夭夭猶疑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吧,只碰到他一個。
“沒事吧?”應夭夭反手握住顧深的手,隨時準備著松手跑開。
顧深輕飄飄地問,“是這里碰到的是嗎?”
“嗯。”應夭夭頗有些心虛的應了一聲。
“碰到了。”顧深的聲音帶著意味深長的尾音,讓應夭夭有些心顫。
不成想,那重新落下去的心還沒真的放安穩,顧深便慢條斯理地欺上了身。
牢牢地錮著她的腰,顧深一只手把她的手打開,輕輕地摩挲。
纖長的指骨上,覆蓋著細膩光滑的皮肉,一點點地捏過去,手指滑到手心處。
應夭夭內心嘀咕,自己也沒有做錯什么吧?真是好生小氣。
“說我小氣?”顧深忽然開口,嚇了應夭夭一跳。
“你怎么?”
不過,應夭夭還是努力解釋,“只是意外,不小心碰到的。”
“嗯,不小心。”顧深的聲音依然淡淡。
而應夭夭的心更緊張了,一下一下地鼓動著,讓人禁不住面紅耳熱。
終于,應夭夭有些忍受不了這種緊張氣氛地開口問他,“好吧,是我的錯。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呢?”
“你覺得呢?”顧深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她,挑起的眉梢帶著股讓人心動的生動。
應夭夭心下一跳,看著顧深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就算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空著的手飛快地掩住口,應夭夭驚恐看他。
“只是從你的表情看到的,安了。”顧深道。
應夭夭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取悅我,就算了。”
嘶……應夭夭眼睛像是被燙到一般地轉過了視線,臉有些發燙,耳朵有些燒。
眼睛轉了轉,應夭夭想了想。
顧深不語,應夭夭推他。
“怎樣?”
被顧深的淡定激的有些淡定不能,應夭夭挑釁地看他。
奈何沒成功,反而被顧深更深地壓了下來,輾轉碾壓,帶著股兇意。
應夭夭有些呼吸不能,一點點地后退,卻被一點點地貼上來。
“不要了,不……”終于推開,卻是沒說出幾個字,便又被吻住。
吻一下吧?自己也挺想的。
這么一想,應夭夭索性閉上眼睛,拉了顧深一下,一手攬住他的脖項,吻了上去。
淺淺的一碰,應夭夭便準備撤開。
“你在想什么?”
顧深終于放開她,貼在她耳邊耳語。
“想,想你。”應夭夭有些氣喘地道。
有些霧蒙蒙的眼睛里,似乎也映現出顧深那漆黑的眸。
恍惚間,應夭夭居然想到了顧深變回原形的樣子。
威風凜凜的白狼,天藍色的眼睛……
“我有個東西,想要送給你。”應夭夭想到自己買來的小白狼,高興道。
應夭夭想,顧深看到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顧深看上去確實有些高興。
“嗯?”
像是被愉悅到,顧深摩挲著她的耳畔,親昵哼了聲。
“怎么想的?”顧深問。
她隱約記得,似乎在床邊的小柜里。
開了柜門,應夭夭在里面翻找了一下。
然而……并沒有找到。
松開她,顧深笑眼看她,“什么?”
“嗯,你等我找找。”
應夭夭說著,便站起身去尋。
“是啊,不過它怎么在你手里?”應夭夭驚訝,從顧深手里拿過小泥塑,捧在手里仔細看了看。
“這不是送給小涼的?”顧深異常驚訝。
“怎么會?你看,它和你很像呢。”應夭夭疑惑反問,并拿著泥塑小白狼在顧深臉旁比照了一下。
應夭夭不信,又繼續找。她記得自己是放在這里的。
一旁,顧深從懷里拿出一只小泥塑,與那粗糙的泥塑小狼對了對眼睛,不禁有些懷疑地走上前。
“在找這個嗎?”顧深問。
“確實像狗,和顧涼很像。”顧深道。
“小涼,化作原形是這樣嗎?”應夭夭忽然好奇。
顧深點頭,“是。”
“確實很像呢。”
“……并不覺得。”顧深搖搖頭,拿過小白狼,看了看,道了一句,“我感覺這更像是一只小狗。”
“你明明不是這樣想的。”應夭夭拆穿他。
“沒有就沒有了,他不會在我們面前化作原形的。”
看著應夭夭一臉期待的模樣,顧深不禁打擊她,“死心吧。”
“那你是怎么看到的呢?”應夭夭反問。
“好奇怪。”應夭夭忽然道。
“為什么奇怪?”
“我竟然,沒有關于小涼化作原形時的記憶。”說著,應夭夭不禁可憐兮兮地看向顧深。
顧涼,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至此,也是唯一一個。
所以,想要看看自己孩子與自己想象的程度,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好的是,顧涼生下來便是一只小白狼,且帶了靈力的那種。
是呢,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顧深干咳一聲,“意外看到的。”
其實,是他特意去偷看的。
而其他狼,成年后都是灰色。只有成年后繼續修煉,靈力越高的,身上的灰色漸漸褪去,變成白色。
靈力最強的,便是白狼。比如顧深。至于北原狼族現任族長顧滄,也只是一只半灰半白的狼罷了。
因此,在知道顧涼生下來就是只小白狼后,顧深心里不是不驕傲的。
顧深猜測,大概是應夭夭懷他的時候,吃了許多仙妖界的靈物太多的緣故。
北原狼族,天生灰色。每到繁殖的季節,都是一窩窩小灰崽子,嗷嗷的。
當然,這是普通的狼。有了靈力的狼妖,生出來的都是小孩模樣,等到了成年,才能化成一只只小狼模樣。
而那時,也剛好是顧涼成年的時候。
顧涼那時大了,偶爾回來。顧深雖然嘴上不說,但也經常關注。然后,便看到了。
而顧涼,并不知道自己的原形被看到。
可也許正是天生不同,顧涼之后,才會釀出禍端。
至于顧深怎么發現顧涼是只天生小白狼,還是一次意外。
那時,應夭夭已經漸漸接受顧涼的容貌了,只是偶爾會被嚇到。
“嗯……”顧深沉吟一聲,看了看她。
“那你下次,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變一次。”顧深道。
“沒有其他辦法嗎?”應夭夭感覺有些困難,從她這許多年的回憶來看。
之后顧深提到幾次,想讓顧涼變成毛茸茸的模樣逗應夭夭開心,幾次未果。
“你想看嗎?”顧深問。
“想。”應夭夭飛快點頭。
于是,應夭夭不禁眼巴巴地看著顧深,希望他能靠譜一些。
“我也沒辦法。”顧深攤了攤手。
以他和顧涼的感情,顧深擔心自己此話一出口,那孩子可能想要吃了他。
應夭夭不相信自己與顧涼住在一起時,沒有嘗試過。但自己想到這些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想必,是自己曾經嘗試過了,但是沒有成功過一次。
可悲可嘆!
“想看毛茸茸的小涼嗎?”顧深笑著捏了捏應夭夭的耳垂。
“想。”應夭夭眼睛瞬間亮了,眨眨眼睛,期待無比地應了一聲。
“那喊聲相公,你以前常喊的。”顧深戲謔地看著她,眼中帶著玩味。
所以,至少他開口是沒有一點點用的。
不過,“我知道他什么時候一定會化原形。”
顧深篤定地道。
“額……”應夭夭臉上有些赧然,漂亮的桃花眸閃了閃,飛快地喊了一聲,“相公。”
“乖,娘子。”顧深笑著喊了喊,又把她擁在懷里。
而此刻,遠在桃花小鎮的顧涼。窗外的陽光細碎地落在屋里地面,已經是下午了。
“嗯……”應夭夭看看他,“其他要去,換一個”
“那,官人?老公?”顧深笑意加深。
似乎更不好念出口的樣子。應夭夭想。
另一屋的蕭言,則是坐在床上發著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
伺候的下人在外面走了一趟又一趟,屋里的兩個主子卻是怎么也沒從屋里出來過。
終于,在日頭越來越往西移的時候,蕭言一身倦色地打開了門。
在床上翻了個身,顧涼頭痛地把被子捂在腦袋上。
卻是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眉頭蹙了蹙,顧涼有些不爽地捏了捏鼻根,翻個身,又睡了。
且看那凌亂的床褥,一看便知道不是一個人能作出來的痕跡。
所以,那酒后“事故”的另一個主人公呢?
下人們齊齊好奇著,卻也不敢說些什么。
早有侍候的丫鬟下人端來水盆毛巾等過來,剩下的一半伺候蕭言穿衣,一半去整理床被。
床上的被褥凌亂,還有些濕意。最為引人注意除了酒味,便是的那這一屋子的腥膻味了。
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么。
亦或是,那姑娘就在府里的某個角落自盡了?
一時之間,各種想法齊齊發散著。
只是,那瞟賴瞟去的目光,始終沒敢落在正主身上。
腦子里,卻是開始了各種腦補。
酒醉后,把人帶回來,一番這樣那樣關燈后的行為后,又把人給送走了?
還是人家姑娘被強了后,醒來不堪受辱,自己逃開了?
于是,各種似是而非的流言,便如那失去控制的鳥兒一樣扎著翅膀飛走了。
而回到自己屋里的花薔,撫摸著院中墻上開得密密匝匝的粉白薔薇,唇角泛起薔薇色的笑。
花薔舔了舔唇,在陰影里露出一個笑來。
而蕭言心里也在飄忽著,是以沒及時止住這些人的腦補。
但也沒有所謂,左右,這些人頂多在自家府里說說。出去說,若是不怕被主人家知道,也是可以的。
人向來都是知道好歹的,知道什么是該做,什么是不該做的。只是,總有那么一兩個人,忍不住。
她會再找他的,他該對他負責才是。
有“嗡嗡”的蜜蜂飛來,落在花薔的指尖,停留許久,又走開。
嘟了嘟唇,花薔有些不開心地走進屋里。
那人的味道,還挺好的。
原來,真的有人喝了酒也能做的起來。
花薔拈了一片花瓣下來,咬在嘴里嚼了嚼。
“那我應該問哪個?”花薔好奇地鼓著臉頰,不解。
“花苓,我想要個小孩。”花薔蹲到花薔的手旁,搖著她的手,晃了晃。
“……這個你不該與我說的。”花苓看她,眼中帶著疲倦。
花苓正在屋里撿著藥草,看見她進來,問了她一聲,“感覺如何?”
花苓沉默了一下,想了又想,臉頰紅了紅。
看著花薔不解的模樣,花苓終是開口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