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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說完,臉上的厲色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突然變得溫和了起來。
“三叔莫要見怪,望書如此這般,不過是替著三叔,先行把旁人會問的問題,通通都問上一遍罷了。三叔若是覺得望書苛刻,那問話之人,定是會比望書苛刻百倍。”
陳清新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動了動手腳,看上去恍恍惚惚的。
陳望書嘆了口氣,“三叔的話,我們如何不信,可我們信,旁的人未必就會信。陳家有今日不易,長昀哥哥更是今年才考了恩科,有望高中。”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只懇請三叔,將那話兒,編得圓滿一些,不要丟了陳家的臉。”
陳清新再一次呆若木雞。
陳望書對著他行了禮,拽上了顏玦,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待一上車,顏玦方才開了口,“你什么時候說起過,你三叔當時正在外放了?”
陳望書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沒有說過,不過我的記憶里,便是這樣的。我一來,看見我祖母,腦海里便是這般說的。”
“不光是三叔有古怪,我感覺我們一家子,都奇奇怪怪的。今日三叔說他在東京城,親眼瞧見了祖父戰死,可我們家里的人,好似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的。”
“除了我阿娘,她光顧著給我使眼色了,都沒有好好聽。”
顏玦這下子也覺得不對勁起來,“可按照你三叔剛才說的,他回了東京城,連家門都沒有入過,見過他的,又基本上全都死絕了。那按理你祖母還有父親,都不應該知曉,他在臨安城才對。可是他們表現得,早就曉得了。”
“正是如此”,陳望書說道。
“黑羽衛你記得嗎?還有一個人,被懷疑是黑羽衛。”
顏玦點了點頭,“我父親,平王的母親,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懷疑他是當時的黑羽衛大統領。”
“我三叔要求宮中太醫治病,一來他自己便能辦到,二來我祖母也能辦到。他何必跑出來求我一個小輩?”
“黑羽衛的事情,就更加沒有必要,向我一個十年未見的晚輩坦白了。這簡直就像是……”
“這簡直就像是故意告訴你一樣。”顏玦接著陳望書的話頭說道。
陳望書點了點頭,“沒錯。”
陳望書說著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顏玦,“也未必是故意告訴我。也有可能,是故意告訴你罷了。你還記得他在門外,說的什么話么?”
“他說,望書留步,三叔有事相求,還請顏小公爺借一步說話。”
“你一個初次見面的侄女婿,他為何要舍近求遠,非拉了你在場?是以,我更傾向于,他這次回來,是奔著你來的。具體是什么,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知曉了。”
“我看他挺著急的,應該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顏玦有些唏噓,伸出手來,使勁的揉了揉陳望書的腦袋,“我家娘子,這聰明的小腦瓜子,到底是怎么長的,比干只有七巧玲瓏心,我瞧著娘子的心,比比干還多一竅。”
陳望書趕緊順了順自己腦殼上的毛,佯裝惱怒的翻了個白眼兒,“你是嫌棄我心眼多?”
顏玦一驚,不是,他就像拍個馬屁,怎么拍到馬腿子上了!
“那當然不是!娘子心眼才不多。”
陳望書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說道,“相公是嫌棄我缺心眼子?”
“浮夸了啊!”顏玦松了一口氣,陳望書沒惱就好。
陳望書哈哈的笑了起來。
顏玦替她將揉搓下來的碎發整理了一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三叔投遞叛國,回來是要做細作的。當初大陳丟了東京城,便一定是有內應。”
“時隔多年,已經無從追查。可北齊人,完全可以照著再來一遍。若當真如此,那你們陳家,便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陳望書搖了搖頭,“沒有這種可能。”
不是她對陳清新有信心,實在是她對系統有信心啊!
這是一本書啊,陳清新一個路人甲,把大陳朝給整崩了,七皇子姜鄴辰還怎么繼承大統,做皇帝啊!而且,若是涉及到兩國戰爭這么大的事情,系統早就biubiu的提示了。
可他的新劇情是什么?
是姜鄴辰將在科舉考試中,一舉成名!
可見陳清新,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石子兒,扔進湖中,也折騰不出什么大事來的。
兩人回了府中,陳望書剛剛吃上一口熱乎的糖油粑粑,外頭便傳來了消息。
果不其然,官家身邊的大監親自出宮,請了陳清諫同陳清新兄弟二人進宮。
滿臨安城的人,瞬間都知曉了,陳家消失了十多年的三子突然回來了,還帶了妻小回來。
大正月的,正是無趣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陳家人身上。
“木槿,你給我三叔母送尊玉如意去。”
陳望書一邊看著顏玦刻麻將,一邊吩咐道。
不管陳清新有什么目的,整個陳家,最傷心的人,莫過于三叔母錢芙蓉了。
等到宮中傳來了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臨安城的雪經過一天,都融化了,馬路上濕噠噠的,屋檐邊的冰凌滴著水,滴滴答答的,宛若下雨一般。
官家嘉賞了陳清新,并將他送去了開封府,做了推官。同他們一道兒出宮的,還有專治兒疾的閔太醫。
這一下子,城中嘩然。
但陳望書并沒有在意,她吃了一口龍須酥,落了一桌子得糖渣子,嘴角都白了。
“若是連這般本事都沒有,那他也不配姓陳了。不過你的猜想,定是錯的,我三叔父,怎么著都不是那種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可等到夜里,看著自己床帳前杵著的那兩個人。
陳望書覺得,自己的臉燒得疼。
陳三叔穿著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了兩只眼睛。他眼睛周圍的皮膚,白得發光,像是戴著一副夜光的眼睛。
陳望書佩服自己,在這個時候,還想吐槽。
你說你這個人,穿夜行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瞅瞅你那小白臉,誰認不出來啊!
而在他身邊站著的,是今日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拘謹的小寡婦舒娘。
“臣陳清新,舒婉……參見主君!”
陳清新說著,眼眶又紅了,“當年一別,再見主君,已經是十載有余了。瞧見您長大成人,臣可算不負所托。只是沒有想到,主君竟然娶了我望書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