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天天想和離

第三零三章 花娘雎雅

起身相迎的韋得利,立馬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縣主喜歡就好。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還擔心,縣主有顏大人這樣天神般的人物在側,瞧不慣這些庸脂俗粉。”

“我們蜀地雖然是個窮鄉僻壤,但美人可遍地都是。眼前這幾個,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乃是我們利州城中喚得出名字的花魁娘子:連奎,白荷,綠豆,雎雅……”

“不光是人生得美,這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更是各有所長,樣樣精通。”

陳望書一聽,同顏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心花怒放起來。

那眼神,韋得利這種花中老手,一下子便懂了。

這是花中老手獨有的味道,腦子全跟著臉走的典范,俗話叫做色迷心竅。

他想著,笑聲震天,狀似無意間拉踩道:“先前那位陶大人來,我也喚了美人作陪,可他倒是好,嚇得一蹦三尺高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那取經的和尚遇到了女妖精,要吃了他呢!”

顏玦不屑的擺了擺手,“莫提那人,掃興得很。我初入三司,娘子備了些好酒好菜,本是尋常之事,他倒是好,一口一個奢靡。”

陳望書從袖袋里,拿出陶碧藏在銅鎖片里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放了回去。

這韋得利果然同他們想的一眼,粗中有戲。

他們在試探韋家人,韋家人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們呢?

“來來來,我敬顏大人同縣主……這酒可是我們這里有名的蛇酒,縣主可敢一嘗?”

陳望書端起那酒,一飲而盡,將杯盞輕輕的擱在了桌面上,“蛇酒算什么?我們扈國公府,還有人骨泡的酒呢。北齊雖賤,那哪里比得那通敵叛國的小人更可恨?”

“這種人如同蛇蝎,自然應該把那肉削掉喂豬,骨頭拿來泡酒。那泡出來的美酒啊,擱在夜光杯中,宛若西域來的瓊漿玉液,紅得發亮呢!”

“喝起來更是甘醇無比,說來也怪,虎骨吃了壯人,這人骨吃了,那可當真是壯膽呢!”

一旁的真姬忍不住,捂住了嘴,險些沒有吐出來。

陳望書驚訝的看向了她,“倒是沒有想到,韋夫人一把年紀,瞅著年近四十了,竟然還能有孕,當真是厲害!”

真姬一聽,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狗屁!初見之時,還說人家三十,這才到了夜里,便硬生生的老了十歲!這人是眼睛瞎了么?

“我今年二十有五。”真姬篤定的說道。

陳望書更是驚訝了,她想了許久,方才說道,“也是,這偌大一個利州城,韋知州定是忙得腳不沾地的。韋夫人要操持家事,日夜操勞,如此這般……也是正常。”

她的話剛說完,顏玦便拉起了她的雙手,“卿卿放心,家中大小事務,都交由管家處理便是。咱們家中的產業,那是幾世都花不完,你想怎么折騰,那都衣食無憂。”

“這回來利州,本就是臨安待著煩悶了,帶你出來玩兒的。家中之事,不必掛懷。”

陳望書一聽,嬌羞的低下了頭,隨即又變成了那副欠打的模樣,永遠的揚起了下巴。

顏玦拍了拍陳望書的肩膀,湊近到了韋得利身邊,輕聲說道,“明人不說暗話。玦此行目的,韋大人已經清楚。給我我需要的,我們在利州玩夠了,便立馬回臨安去了。”

“這里濕冷得很……”顏玦說著,看了一眼韋夫人真姬,“我夫人極其看重容貌,若是待在利州會……那我們還是早些走為好。”

他說話的聲音小得很,可真姬卻猶如魔音灌耳,天打雷劈。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不是,她雖然生得的確是有幾分老成。為了同韋得利站在一塊兒,不顯得老夫少妻,在這府中有地位有尊嚴,受人尊敬,更是往穩重里打扮。

但是,真的像是四十的人么?

一個人這么說也就罷了,兩個臨安來的人,都這么說……說就說罷,可兩人實在是太認真了,認真得不像是在撒謊。

她真的像四十的么?

真姬突然覺得,屁股下的椅子,像是有釘子一般,她如今只想拔腿就沖回屋子里去,拿一面鏡子,好好的照上一照。

韋得利聞言,還是哈哈哈的笑著,仿佛被人點了笑穴一般,“你便放心罷。我們利州,干凈得很。陶大人拿的,師爺還背著呢,照樣給您拿一份便是了,來來來……喝起來。”

酒過三巡,等從那花廳出來,已經是三更半夜。

那幾個行首娘子,都被他們熬成殘花敗柳了。

陳望書同顏玦一道兒,腳步虛浮的回了小院。

又過了一個時辰,韋府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這利州偏遠,不像臨安城里一般,夜夜笙歌,到了這個時候,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只偶爾有那打更的同巡城的,漫不經心的經過。

更夫瞇著眼睛,嘭的敲了一聲,感覺頭頂一陣勁風襲來,將他的頭巾吹落了去,他仰著頭,看了看,卻是空無一人,只瞧見漫天繁星。

他揉了揉眼睛,明日是個好天氣。

他沒有看到的是,兩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輕輕的一翻,已經沖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樓里。

利州城的深夜,連行首娘子,都已經歇息了。

“二位深夜來訪,不是來聽雎雅唱曲兒的吧?今日在知州府中,已經將奴會唱的所有曲兒,全部都唱完了。若是來睡覺的,那可是天下奇聞了。”

“倒是沒有瞧見過,夫妻二人,一道兒眠花宿柳的。那我雎雅,當真是榮幸至極。”

陳望書老臉一紅,她要來眠花宿柳,怎么會帶顏玦這么亮的燈泡?

她想著,從袖袋中掏出了那方帕子,“這帕子,你見過吧,時間緊迫,來不及細說。九月初四發生了何事?”

雎雅卻是臉色不變,眉頭輕挑,“夫人在說什么,我可是聽不明白呢!那陶碧陶大人,不識趣,叫他在我這兒留宿,他卻是神神叨叨的。”

“怎么,你們臨安城來的貴人,都是一樣神神叨叨,說一些旁人壓根兒聽不明白的話么?九月初四?讓我想想,我的恩科里,不知道有沒有人,九月初四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