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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依舊燈火通明,上了年紀的人已經離開,年輕人主動留下來收拾會場。在葉青峰的指揮下,場面井然有序。
聽著年輕人嬉笑打鬧的冉少棠,遠遠看著一桌又一桌的杯盤狼藉全被清理干凈,姝麗的容顏漫上一層笑意。
身后傳來咳嗽聲,冉少棠早聽出豐讓的呼吸聲,她故意沒有轉身,目光依舊看著那群與自己同齡卻比自己活的簡單的少年,沉默不語。
豐讓自知論“耗”功,他這把老骨頭是耗不過冉少棠的,只好晃晃悠悠走到她面前,咧嘴哈哈兩聲。
“你不是說不來嗎?你瞧,你來晚了,宴席已經散場了。”
冉少棠沖他粲然一笑:“天下的宴席最終不過一個散字。再說,我來也不是為了參合你們的熱鬧。”
豐讓警惕地后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
“那你來干什么?”
冉少棠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小貝齒,月亮下發著幽幽地光,豐讓看了一眼,覺得比終九疇養的那只白虎還可怕。
卻聽冉少棠緊逼兩步頗有些無賴地向冉問伸出手:“別裝糊涂,拿來。”
豐讓盡量維持著一派宗主的威嚴,板著臉假裝生氣:“你這孩子,越來越沒了規矩,拿什么?本宗主不知。”
“規矩?師祖,當初您老人家讓我想辦法給藥王宗掙銀子時,可沒跟我提規矩,怎地現在藥王宗富得流油了,你又跟我提起規矩來了?師祖,您這是要過河拆橋不成?”
豐讓極力撇清,六指狂躁的捋著胡須,脖子一梗,偏不承認:“有這事嗎?有嗎?老朽不記得了。”
冉少棠也想揪一揪師祖頜下的白胡子,忍了半天才沒有動手。
“您忘記是對的,規矩在我這兒就是用來破的,有沒有都一樣。”
冉少棠完全無視豐讓極力擠眼睛的動作,他不想讓后面的弟子們聽見,她就偏偏要說。
“師祖,別擠了,再把眼睛擠腫了可就無法賞月,趕緊把請柬交出來。”
豐讓裝作什么都不知情,就想打馬虎眼糊弄過去,誰知冉少棠天生犟脾氣,她想做成的事,不死不休。
眼見他再也蹚不住,干脆不再理她,轉身就要走。請柬沒有,老命一條。
冉少棠哪會善罷甘休,卻也不追,反而在他身后陰陽怪氣地說道:“別以為不給我請柬就能攔我下山。沒有請柬大不了去其他門派搶一張來。哦,我聽說脈學宗的宗主已經到千門鎮了。我就以藥王宗的名義搶她去。反正你們是摯友。”
摯友這二字說得格外別有深意,豐讓老臉一紅,也不走了,轉過身指著冉少棠:“你你你、你一個小女娘胡說八道些什么?什么摯友?我跟她沒關系?”
冉少棠好整以暇雙手抱胸:“哦?沒關系?沒關系就沒有關系。再說,我又沒說什么。摯友怎么了?男女之間不能成為摯友嗎?”
豐讓惱她說話大聲,指著她的手指連戳了幾下空氣,目光瞄向冉少棠身后,那群還在收拾善后的少年們仍舊干得熱火朝天,知師祖與少棠在聊天,并沒上前打擾。
他這才安下心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數落冉少棠,卻被她搶了先。
“還有,師祖,咱們說好的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真實身份。您怎么不遵守承諾?”
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這個話題豐讓更加郁悶。
“你阿母阿父特意寫信來跟我說,軒轅崢已經駕崩,要你適時恢復女兒身,你偏偏不聽。你說,你就這個樣子一輩子?”
冉少棠低頭把自己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個樣子怎么了?我覺得挺好。這么多年以男兒身份活著,我已經習慣了。改不了。再說軒轅崢死了又不是高兮亡國了。新的高兮帝還在皇座上穩穩當當坐著,如果我的女兒身份被發現了,不還是一個死?”
“你不回高兮,隱姓埋名,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皇帝還追著你來驗真假不成?再說你臉上的胎記也都掩飾的挺好,你換個身份活著,誰知道你是冉少棠?”
冉少棠忿忿:“那冉少棠呢?當時說是體弱送出去強身健體保命?都過去五年了,一直不回家,不會讓人起疑嗎?第一個挑事的就是長公主軒轅湘。正是和阿父有著兒時情誼的軒轅崢不在了,所以新的高兮帝隨時會因為冉家的一點差錯毀了冉家一族。我怎么能讓父母處于這種水深火熱之中?”
聽完她這番話,豐讓嘆了口氣,一邊覺得少棠長大了,思慮的更加周全,一邊又覺得她可憐。
這些事,放在一個小女孩身上真是過于殘忍。
“想撇清干系保你冉家無虞,其實辦法很簡單。只要讓所有人都相信冉少棠已經死了,你就可以以女兒身好好活下去。”
“然后呢?一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與父母相認?做個孤家寡人?”
“怎么會是孤家寡人?你還要嫁人生子的。如果冉少棠不死,才真是要孤寡一輩子。”豐讓替冉少棠著急。
冉少棠聽到“嫁人生子”四個字,突然冷笑了幾聲:“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更別提生子了。師祖,你別跟我岔開話題,仙盟會的請柬你給是不給?”
“你忘了你江師兄是怎么死的了?別仗著你體內的血與眾不同就可以任意妄為。黑水翠雀的毒,你的血也克制不了。你去了就是去送死。你是想讓師祖我白發人送黑發......”
冉少棠不想聽他再說下去,截斷話茬說道:“我制出解藥了。”
“你制出解藥了也沒用,還不是......什么?你制出解藥了?”豐讓似有不信,激動的胡子微微聳動,“你再說一遍。”
冉少棠一身湖青色衣袍飄逸出塵,在月光下的籠罩下,絕世的容顏上一派云淡風輕。
“解藥方子我都寫好了,放在鏡湖我住的竹屋里。明日讓人去取既可。”
豐讓激動的雙頰通紅,望著冉少棠的雙目泛著潮濕的光。
“你,真的做到了?”
藥王宗受制于毒仙門數十年,一直無法找到克制黑水翠雀的解藥,他已經不敢太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