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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也去?那可太好了。我聽你的,你先去,我與師祖隨后到,咱們在昭亭匯合。”謝迎刃擔憂師祖年歲大了,有他跟著,一路上還能照顧他老人家的起居。
師祖坑了她,她再反坑回去,這也算是禮上往來了。
冉少棠完全想得到師祖聽到謝十三要跟著一起去昭亭的消息后,那份激動的心情。
去什么仙盟大會,明明是想會老相好......
冉少棠才不會讓他這么如愿、痛快。
葉青峰準備馬車與裝備的這幾日,冉少棠帶著師兄們一起趕制了一大批黑水翠雀的解藥。凡是在境山外的弟子都要人手一份。
她自己也備了兩瓶,又給師祖與謝迎刃留夠了所需,這才消停下來,安心地籌備下山時化個什么樣的妝容。
她坐在鏡前想了很久,直到不知不覺把最后一筆眉毛畫完,她才驚詫地盯著鏡中人,有種思念悄悄涌上了心頭。
昭亭是周饒國一個十分富足的都郡,這里有一座名山昭云山,還有幾處古跡地勢險要,常常引得各路俠客、僧侶道士,或來此游山玩水,或來此辟谷修煉。
是以,此處繁華熙攘,市井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又因毒仙門要在此召開仙盟大會,霎時間,昭亭的客棧人滿為患,常有來此的客人無地方可住。
有的一些腦子靈光的百姓針對這種現象,臨時收拾出自家多余的房間,寫了個牌子到街上招攬客人,賺些零錢貼補家用。
毒仙門這一年來在新門主仇無病的治理下,頗得人心,經常在城內給百姓義診,連藥材錢都不收。
起初聽到是毒仙門的人來給人免費看病,老百姓們不但不買賬,還躲著走,生怕自己被毒仙門的人拉去,當了試毒的工具。
耐不住有人得了急病又無錢可治,反正也是一死,便大著膽子坐到了義診的醫館里。
誰知,不但藥到病除,一文沒收,連藥都幫著熬好了,一傳十,十傳百,有人為了省藥錢,便閉著眼睛進到毒仙門的義診醫館里來看診。
結果是多年頑疾輕松治愈,這樣的案例多起來,來此義診的百姓也越來越多,有時從早上排隊排到晚上。
毒仙門的名聲就這樣漸漸由惡變善,老百姓私底下叫仇無病是活菩薩,稱毒仙門是藥仙門,儼然成為老百姓心中的救命神仙。
可苦了當地的醫館,一年內,接連幾個醫館都被擠兌的關張停業。
其中有兩家醫館就是醫圣門的。
這日,醫圣門門主盛春秋正與手下研究醫館重新開張之事,突然聽到弟子來報,說是回春堂醫館館長吳維與毒仙門的人打起來了,好像還是毒仙門多人圍攻館長一人。
盛春秋知吳維是個脾氣暴躁壓不住火的人,這幾日被毒仙門的人逼得天天上火,眼看醫館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一直嚷著要找他們理論。
畢竟大家都是杏林傳人,彼此都要給對方一口飯吃。
你說你一個使毒用毒害人的邪派,突然跑來搶人家杏林正派的生意,算怎么回事?
一上來就免費不花錢的做義診,大家都有慈悲心腸,也就不計較了。畢竟他們救的也是百姓的性命。
可是,你毒仙門連藥材都包了,還負責給熬好,這就是要將同行趕盡殺絕了。
昭亭繁華,人口密集,醫館共有七家,其中醫圣門、脈學宗、神農派都在此設有醫館,大家各做憑本事,和平共處,做事都給彼此留一絲余地,然而毒仙門這一次卻有點天下霸主,舍我其誰的意思了。
九州江湖分武林與杏林。
武林以武功分高低論輸贏,武林盟主年年都召集各門各派召開武林大會。
杏林以醫術論短長談尊卑,以前杏林扛把子藥王宗,年年舉行杏林大會,可惜自與毒王宗結仇,被逼著躲進境山后,再不能光明正大的召集如此盛會。
杏林各派也是各自為政,散沙一盤,明知藥王宗有難,卻無人敢說句公道話。
大家在見識過毒仙門黑水翠雀的毒性后,全都變成了啞巴。他們都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心中明白如果一日沒有解藥克制毒仙門的黑水翠雀,他們一日都要受制于毒仙門,不能與之硬碰硬。
否則如果得罪了毒仙門,他們可沒有另一處境山可躲。也沒有菩提混元丹救命。到時候只能眼睜睜被滅門。
所以,這么多年來,大家都刻意的與毒仙門保持著距離,互不碰觸底線。還算相安無事。
幾大門派一邊四處行醫賺錢,一邊傾盡物力財力培養弟子,希望能有一人找到克制毒仙門黑水翠雀的解藥,到時候,他們的門派在杏林中的地位算是穩固了。
然而,這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僅找解藥不容易,現在連生計都要人掐斷了。
醫者治病救人,以醫養家。
沒有病人就賺不到錢,何以為計?
吳維這般沖動,也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
醫圣門的規矩是,門主的師兄弟們負責九州內的醫館,所賺的三成利潤交醫圣門,七成利潤應對醫館正常開支,包括醫師、醫童的月錢,購買囤積藥材的錢等都從這七成里出,剩下的就用來養家。
醫館并不是發橫財的地方。
以前還可以給達官貴人看病,診金會高出平日十幾倍,大家日子也算是過得富裕。
可毒仙門現在這般作為,照這樣下去,就讓大家失了活路。
盛春秋帶著弟子來到毒仙門開的醫館跟前,卻沒見到吳維。
他忙去問來報信的弟子:“你吳師叔人呢?”
那弟子也不清楚,一群人只得四處打聽,卻聽有人說道:“我看到有個人流著血,被人架著扔去城外亂葬崗了。”
“什么?那流血的人你可認識,是不是回春堂的館長?”盛春秋白著臉著急地問道。
回春堂在昭亭開了數十年,吳維領這個館長之職也有些年頭了,可以說昭亭百姓不認識他的少。
那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看著就是吳館長。他好像中了毒,看樣子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