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上面應該不屬于顧王府了吧?”
顏卿猜測著,等待顧弘景的證實。
“嗯,上面是醉今樓,過了盡頭那處的暗門,不遠處就到出口了。”
果不其然,這么一大片的地牢,錯綜復雜的地道線路和密室,怎么可能不從顧王府延伸出去?
可是……
“為什么是醉今樓呢?”
看著這地牢里陳舊的痕跡,以及彎曲折疊的各條道路,道道石墻暗門都透露出歷史的車輪,其實不難推測出,這是絕對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建成的。
但那醉今樓……既然是顧弘景名下的產業,又只在最近兩年爆火起來,將地牢出口建在那里,當時還不是醉今樓的地盤上,就不怕有什么危險嗎?
“醉今樓前身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酒館,沒人注意到它,只是地段好了點,而那塊地一直都是顧家的產業,
以往都盤出去給外人做生意的,到老頭子那會兒才接手下來,辦起酒樓,我幾經戰場,四處奔波,他們怕我哪日死在外頭了,顧家沒后,
所以把當時還不過是一家普通酒樓的醉今樓交給我,我就順勢盤下了茗香閣,相輔相成一起發揚,建立信息暗網,慢慢就到了今天這樣的規模。”
在這其中當然不乏有顧老王爺與顧王爺的幫襯,否則僅憑顧弘景一人之力,小小年紀便接手和創建如此大的產業,實在還是有些困難的。
只是那些如何經營運作的點子,確確實實是顧弘景自己想出來,并且親手操盤運作的,包括后頭找到幾位合適的掌柜代為管理,全都是他親力親為。
顧家,是作為了他一個強有力的后盾,替他掃清了一些當時年紀還小,勢力不足時的障礙罷了,到現在,也是絲毫都不會插手了。
“原來如此。那瀟湘苑和琳瑯鋪……”
顏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突然想到了相關聯的四大名樓另外兩家,舉一反三地問著。
“瀟湘苑是我母親來了京城以后,為了北齊設下的諜報網,培養了許多暗探,
只是在嫁給我爹之后,她拒絕了北齊人來討要消息,并將這件事告訴了我爹和老頭子,然后留下了她自己的人,將北齊潛入在內的瀟湘苑使者全部趕走了。
她去世后,我爹也把瀟湘苑一并交給了我,花娘沒有放棄這個小小青樓,哪怕多年沒能等到它的主子,也無人問津,沒人打理,
她也依然憑借一己之力,讓瀟湘苑逐漸在達官貴人中流行起來。我接過來之后,重新修建,就有了那次你看到的密室。”
花娘是先王妃的身邊心腹,這是顏卿已經知道的。
“琳瑯鋪是我祖父創辦的,他做得已經挺好的了,我只是把它的名氣跟其他三個并起來,一同運作而已。
所以其實,這四大名樓,除了茗香閣,沒有一個是我一手創辦,一點一滴帶著成長起來的。”
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這話,顧弘景看了一眼顏卿,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也與石掌柜合作開了安顏堂,深知創業容易守業難,景世子能將四個不同的產業都延伸發展,實在是不容易,看來日后我還得多向你請教請教御下之方,經營之道了。”
顧弘景的本事,其實是眾人皆有目共睹的,那時顏卿才剛知道他有可能就是四大名樓背后的神秘主子時,也納悶過。
不過比自己大了三歲左右,怎的就有如此神才?
今日一聽,才覺得算作合理,可即便如此,四大名樓確確實實也是顧弘景一手打造的品牌產業,他的實力,不容置噲。
畢竟人家有那么多家業要繼承,也很不容易的。
不好好經營家產就得去沙場上當將軍戰神,不好好領軍打仗就得回來以文試狀元的身份讀些酸儒之書,搖頭晃腦的,甚是無趣。
這么一想,也就無怪忽他這么努力又能干了。
而顧弘景聽了顏卿的贊揚,很是受用,心中越發感慨,卿卿這張嘴真是越來越甜了,像抹了蜜一樣,什么時候能嘗一口就好了。
“原是蒙老管著地牢的,他住在王府有正經身份,比較方便,后來他成了家,不常住在王府了,這處便暫由我那早早退出朝堂,稱病在家偷喝酒的好祖父代管,
只是他也懶,僅有偶爾喝醉了才進來晃悠一圈,多數是有我的暗衛從醉今樓進入看著的,
兩個時辰一輪班,分批次換人,確保不會有防守空隙。”
蒙桑與顧老王爺的關系倒不似主仆,更像是大哥和小弟一樣,所以他雖掛了個管家的名頭,卻不會真正被要求做一些卑躬屈膝之事,
只在顧家主子不方便出面時,有個出來替他們說話辦事的身份罷了。
人家有了家室,自然不會要跟一群男人天天住在一塊兒了,這個也正常。
“那外頭的人都知道顧王府有個地牢嗎?”
不然怎么會需要防守戒備人進來,還管控得那么嚴?
“知道,但是不知道具體在哪兒,怎么進入。很多事情即使做了充足準備也會防不勝防,因此便是細小之處我也不愿掉以輕心。”
這是顧弘景的嚴謹。
二人邊說著話便走著,已是快要走到地牢盡頭了,一側像是一間審訊室,沒有將門完全封閉。
按耐不住自己心里頭熊熊燃燒的好奇烈火,顏卿悄咪咪地往那頭瞟了一眼,又狀若不經意地立馬收回視線。
因為顧弘景已是先一步察覺到她的意圖,半步踏過來,遮住了那門,右手背在身后做了個手勢,示意一旁的暗衛將門給關上。
“這里頭審的是?”
沒能瞧個真切,顏卿只好回過來好好走路,可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
雖然沒看到人,可那粗粗一眼瞟到的血跡,還有隨著門關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的喊叫,全都能讓顏卿知道,里頭被關押的人,沒那么簡單。
“叛軍的一個小頭領,開著門原是為了殺雞儆猴,震懾其他人,讓他們看一看,聽一聽的,
卻沒想到嚇到了你,場面太血腥了,你莫再好奇去瞧,免得犯了惡心。”
無論顏卿已經親歷了多少常人一輩子都難見一面的場景,顧弘景依舊覺得,她就是那個不能見到污穢血腥,需要被好好保護,好好疼愛的小女孩兒。
這一點,顏卿心里明白,也很感激,所以她點了點頭,算作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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