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弘景瞬間會意，叛軍既然能在鎮國公府這樣的大家族安插進自己的棋子，那若是在后宮里頭也有這么一號人物，也未必不可能。
只是……想入宮為妃，不管是什么人推薦來的，以什么途徑進宮，都得通過道道嚴苛的關卡，
必須是家世清白的女子才能夠有機會入選，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難如登天。
“我想你自己也該明白，如今顧王府的地牢里，都要比在外頭任何一個地方能活得更久些，我們沒有太多的耐心等你，
若你不說，我自然也有更多的法子知道，只是可能很快，就需要把你送出去，給別人騰位置了。”
外面叛軍的人，知道了柳如兒失蹤被抓，勢必會傾盡全力地找到她的位置，殺人滅口，避免被暴露更多的消息，
而皇上對叛軍也是深惡痛絕，實在是“忠心耿耿”什么都不愿吐露的，都會殺之后快。
因為顧念著顏卿，顧弘景才一直沒有對她痛下殺手，就等著顏卿來了斷。
“呵，你道那叛軍的手段是殘酷至極，我卻十分好奇，不知我精心設計的幾樣大刑，可否請你來嘗試一下，以此評判個標準，好督促著我更加進步。”
這算稱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一想到那些慘無人道的酷刑，和這幾日顧弘景手下毫不吝嗇的“疼愛”，柳如兒依舊心有余悸。
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尋歡，柳姨娘大約是太久不知道怎么說人話了，你去教教她，說些我們想聽的。”
尋歡聞聲而入，許久沒有操練過人肉的手不動聲色地活動著，好像已經躍躍欲試。
周澈得了首肯，便陪著尋歡一起進去了，末了還帶上了門，記著顧弘景不想讓顏卿看到血腥的事情。
顧弘景便帶著顏卿往回走著，放心地將柳如兒交給他們二人處理。
不過片刻功夫，顏卿這頭剛出了地道，尋歡沒多久便跟著出來了，她與周澈分別附在顏卿與顧弘景的耳邊，輕聲說出了同一個名字。
知道了真相的顏卿沉思許久，方才開口問不忍心打擾她，一直默默等待的顧弘景。
“接下來怎么辦？她該怎么處置？”
“送給子書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讓他交給皇上，記個功勞也好。”
他們倆本就有合作，這確實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又休息了一會兒，顧老王爺便著人來叫了，讓顏卿去用午膳。
沒錯，他并不打算叫上顧弘景，可是有卿卿的地方，怎么可能沒有他呢？
就算是大眼瞪小眼，他也得“死乞白賴”地去蹭這一頓飯。
飯桌上溫馨的氣息也感染了顏卿，她一口一個爺爺，一口一個伯父叫得很甜，
讓兩位久未有過女娃娃承歡膝下的王爺都樂呵得不行，顧王爺甚至是一高興，就去親手炒了一碗蛋炒飯，端上來給顏卿吃。
她能感覺得出來，像顧弘景這樣平時不太會說話，一說話就不是什么好話的鐵骨錚錚嫡孫兒，
肯定是沒有辦法讓兩位長輩感受到這種簡單而真實的快樂，所以她就特別想多說兩句，叫他們多笑一笑。
吃過飯，又聊了會兒天，兜來兜去地轉了一圈，顧弘景便帶著顏卿離開了顧王府，直奔刑部大牢。
說起來，這已經是顏卿第三次來到充滿陰森詭譎氣息的刑部大牢了，竟也能勉強稱得上是熟客，再進來時絲毫不覺得陌生。
今日來，是給陸離一個交代的，不管他是不是夢到了什么前塵往事，單說他已經聽到許多顏卿所做的隱秘，便也留他不得。
只是……當二人走到時，卻只見了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具看不出人形的尸首。
“哎呀，都結束了，別看了。”
其實顧弘景早就折磨過陸離，耐不住顏卿想親眼見到他的下場，才會勉為其難地帶她過來。
看著這牢中雜亂的模樣，顏卿帶了些探詢和疑惑的目光，緩緩地移向正擋在自己視線前面的顧弘景。
“我也沒干什么……”
有些心虛地回避著顏卿的目光，可她單看那滿目瘡痍的牢房，便也能推測出陸離生前的痛苦與絕望。
顧弘景口中的沒干什么，就是給陸離下了歡宜香，又找了一只母豬，供他“排遣欲火”。
結束以后，他正邊泛著惡心，邊精疲力盡，顧弘景又放進去一頭下了猛烈春藥的母老虎，讓陸離當場被撕扯殆盡。
頭與身子分離，胳膊是一節又一節地散落各處，就連那私密之處也被獸性大發的母老虎搞得血肉橫飛。
原本還在拼命掙扎，以求的一線生機的陸離，早已被各種動物虐待得體無完膚。
他不是瞧不起女子嗎，還總是通過女子來謀求權勢利益，那現在，與母豬共情，與母老虎同眠，想必能夠讓他有所改觀的吧？
“你還真是記仇。”
顏卿笑著調侃他。
用歡宜香，這不是與當初陸離幫助陸恬雅爬床時，對他設計的手段如出一轍。
當初顧弘景是為了顏卿心中的報仇大局，沒有直接把陸離當做螻蟻碾死，這會兒得到機會了，自然不會手軟。
同樣的手段，更加殘暴的方式，陸離能讓顧弘景親自想辦法去送他上西天，也算死有榮焉了。
偷偷地從顧弘景胳膊與身子的夾縫隙中看了一眼，顏卿已經完全不能辨認出里頭躺著的就是陸離，
可見他死狀如此慘烈，大仇得報，卻沒有一點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一世，顏卿要面對的更多，也更危險，白家，叛軍，還有宮中的種種，奪嫡的危機……
復仇并沒有像她想得那么輕松，反倒多了許多荊棘之叢，讓人一步都不敢踏錯，生怕落入萬丈深淵。
白念念死了，以她前世害過自己和添喜多笑的方式死去。
陸離也死了，以比他之前陷害顧弘景的方式更加慘痛地死去。
死之前，都身敗名裂。
還有二房一家……
前世的愁怨，到這里也算了結大半了，只是前方的路該如何走，顏卿還需要多多思量，許多未知的危險，正在慢慢靠近京城，靠近她。
她雖不知，可卻毫無畏懼。
這一世，變數太多，無論是時局還是她自己，都變得與前世完全不同。
更何況，在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一直在幫著她，保護她。
比如她的親人好友們。
比如顧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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