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好謀算,只是如今你講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說明白了,我們相處得未免難堪不是?若是叫什么人聽去了,也難保不會對世子妃的為人有意見。”
“六皇子妃過譽了,我今天既然敢這樣說出來,那必然也是不怕會傳到外人的耳朵里去的。”
白思思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把事情傳出去讓眾人知曉,哪怕她沒有實質的證據,也足以讓人們心中的懷疑發酵,用唾沫星子淹死顏卿。
可顏卿又豈是只為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就把這些事情全都一股腦地說出來?
上一次她這么做,是在陸離死之前,特地去一趟氣氣他,再上一次坦白自己做過的事情,是白念念死前對她的報復。
“不知世子妃想用什么法子攔住我們三人三張嘴呢?”
白思思不是個傻子,她自然也能猜測到顏卿不是那么簡單的人物,但是心中卻絲毫不慌,安顏堂外圍一圈布滿了叛軍借她的人,還有六皇子府上的侍衛,各個都是武功高手。
為了防止顏卿挾持她做要挾,還特地找了一個扮作白家遠親,跟著自己和管家一塊兒進到府里來,以做貼身的保護。
所以對于這一點,她是有自信的。
“六皇子妃既然跟著叛軍那頭一塊兒長大,怎么就不明白,這世上能夠確保萬全不會出賣人的,只有開不了口的死人。”
顏卿的笑意突然變得陰冷又可怖,那眼眸中的殺意讓即使身經百戰的叛軍暗衛也打了個寒顫。
他坐在白思思的身邊,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出鞘,也做好了與外頭聯系,里應外合拿下顏卿,帶回去給主子做與顧弘景談判籌碼,進而邀功求賞的準備。
可是心中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他甚至狀若無意地踢到凳子,想聽到外頭同伴們的聲音,也沒有得到任何地回應。
顏卿注意到了那人的小動作,側過頭問尋歡,眼神卻始終緊盯著那個男子。
“周澈那邊怎么樣了,結束了嗎?”
尋歡會意,直接了當地挑重點回答。
“回世子妃,尸體太多,周侍衛在幫著一塊兒清理,免得污了安顏堂的地。”
就這么一句,便讓白家來的三個人全都黑了臉,這時候他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掌中之物,只能任人擺布了。
原本覺得自己還有底牌,因而心無恐懼的白思思,也終于在這一刻暗了眼眸,原來顏卿早就識破了自己的沾沾自喜,并且將它給打破了。
那個男子剛剛還能夠安坐在位置上,聽到同伴已然死絕的消息,并且考慮到其中有許多叛軍那邊的暗衛,若是顏卿有心留兩個活口,可能造成的后果會更加嚴重。
他沉默地低頭沉思了兩三秒,就迅速起身往顏卿沖過去,手中一直護著的武器也拔了出來,尖銳的殺氣直沖那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的慌張,淺笑對著他的顏卿。
近了,近了!
只差一步,他手中的利器就能夠刺到顏卿,讓她斃命!
今日一劫,不管是他還是白思思,都輕視了顏卿,低估了她的能力,也小看了她的狠心。
所以,既然已經確定了沒有辦法活著走出這里,不如拼一把,與顏卿來個同歸于盡,也算是為主子,為組織,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心中決絕又狠厲,卻因為心中思緒太多,而拖累了本來應該更加銳利的身形。
也沒有注意到,尋歡不知何時已經比他更快一步,抽出長劍,直劈他的脖頸,不帶一絲猶豫,殺伐果斷之氣,比男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感受到刀劍來臨時,他已經來不及停住身形,只好改變原本的計劃,側身一閃,然后迅速地拉過白府掌柜,讓他代替自己承受那滿是殺氣的攻擊。
成為尋歡的刀下亡魂。
不過,尋歡沒有給男子太多的機會,很快就閃身過去,二人打斗在一起,男子也有幾分本事,尋歡雖說打得不算吃力,但也需要費一番功夫,與之纏斗著。
顏卿是一眼都沒有往那處看去,始終緊盯著白思思,看在她的眼中,便是勝利者驕傲的宣誓一樣。
她心中生氣,又十分的不甘,可如今自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怎么也沒法對人家怎么樣,所以只能忍氣吞聲。
可眼神四處瞟著,手中亦是偷摸拿到了一把尖銳的小刀。
那是她多年跟著叛軍生活養成的警惕性和習慣。
趁著尋歡與那男子的戰斗結束,男子一聲慘叫,隨后痛苦地死去,顏卿分了一秒的神看過去。
白思思立刻起身,迅速朝顏卿而去,右手拿出袖中藏著的小刀,找準方向,打算給顏卿致命一擊。
可她剛把手伸出來,就被一支突然飛來的長劍射穿了衣袖,整個人被那股沖力打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白思思沒有看到劍是從哪里飛來的,它也只刺穿了自己的衣袖,輕微劃開了一絲皮肉,讓一心想讓顏卿去死的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其實白思思早就猜到,顏卿就是那個一直在暗中與白家作對搗鬼之人,又因為顧弘景之事,對她心懷恨意,再加上今天這些顏卿誠實地吐露真相,那股原本還淡淡的殺意愈加濃厚。
此刻,在白思思的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顏卿死。
她離顏卿近,而且看上去顏卿也沒有任何的武器或者手段,可以反抗,而她自己好歹也學過那么些三腳貓的功夫,手里又有刀,所以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卻沒想到,在第二次準備攻擊的時候,她直接被一股大力撞飛,后背磕到了桌角,隱隱發痛,手似乎也被撞到,像是脫了臼一樣,用不上力。
正當白思思驚恐又疑惑地向外看去時,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將顏卿護在身后。
“阿源,你怎么來了?不是進宮去上朝了嗎?”
顏卿疑惑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看著熟悉的一身白衣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微微抬起,一副維護的姿態,顏卿不由得有些心虛,顧弘景以為她來這里只是商量事情的,當然,她沒進來之前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誰能想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鴻門宴,還讓顧弘景看到了白思思想要殺她的景象……
雖然其實在白思思過來之前,她就已經閃開了。
顧弘景沒有回答,而是滿臉帶著殺氣和暴怒地看著被撞飛的白思思。
沒有一絲絲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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