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撇了撇嘴，坐下來，不情不愿地問：“御哥，是不是誰跟你說什么了？許瑟？”

聽到“許瑟”兩個字之后，江御下意識地坐直，四處望了望。

陸行舟一窒，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御哥，許瑟沒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江御慢吞吞地“哦”了聲，又靠回椅子里。

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陸行舟上一個問題：“她沒說什么。”

“那是誰？”

從江御嘴里把話套出來之后，程清和陸行舟就不讓他喝酒了，兩個人一人一邊把他架到二樓去睡覺。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程清叉著腰，偏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著的江御，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陸行舟拿著手機在翻著什么，頭都沒抬：“我去找許瑟聊聊。”

他手機上次不小心格式化了一下，通訊錄里的東西都沒了，索性直接給陳思琪撥了號，讓她約許瑟出來。

陸行舟一個人在燒烤攤等著，十一點，一輛出租車在路邊停下，許瑟從里頭出來。

四月初，天氣不算冷，許瑟穿了條黑色的長裙，頭發剛剛洗過，吹了個半干，披散在身后。

她一下車，就看到陸行舟高高揚著胳膊沖她招手。

許瑟走過去，在陸行舟對面坐下，桌子上已經上了幾份烤串，陸行舟把單子推過去：“你想吃什么就點。”

“不用，我吃了東西出來的。”許瑟把碎發往耳后別了別：“有什么事？”

陸行舟咬了一口烤串，糾結了一會兒，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我御哥挺好的。”

許瑟現在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江御的名字后，下意識地心一顫，目光躲閃了一下。

陸行舟見她這個樣子，放下烤串，抿了抿唇：“許瑟，你對我御哥到底是什么感覺？你覺得他哪里配不上你，你說。”

許瑟皺了皺眉：“他是挺好的，我沒覺得他配不上我——”

“是，你是沒這么覺得，但是孟真真這么跟他說了。”

許瑟愣了一下，又聽到陸行舟情緒激動地說：

“我御哥很好，他不是什么混子，許瑟，他配得上你，只是他自己覺得他還不夠好，你他媽在他心里就跟天神似的，他為了能配上你，已經在努力變好了。”

許瑟：“我——”

陸行舟打斷她：“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過來的，我知道，我跟你說。那時候他爸媽出車禍去世，責任劃分之后賠的那點錢給江奶奶看病都不夠，他差點就輟學去打工了，那時候他才十五歲。”

“十五歲別的同齡人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他游戲打的好，為了給江奶奶湊醫藥費，去接代練，每天晚上給人上分上到凌晨三點，睡三個小時還來學校上課，就是為了不讓江奶奶擔心。”

“那時候剛開始接代練，沒名氣，就只能壓價，靠數量賺錢，我親眼看到他打游戲打到吐，你知道打游戲打到吐是什么感覺嗎？一摸鼠標手就在抖，抖得按鍵都按不下去。”

陸行舟一口氣說完，吐了口氣，看著已經愣怔住的許瑟，眼眶有些紅：“許瑟，他在慢慢變好了，你給他個機會，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吊著他也行，讓他有個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