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純粹的靈力比拼。
相較而言,陶望雖遠不如阿慕,但不難看出其戰斗技巧略勝于阿慕。
這也令阿慕警醒起來,她似乎在這一方面有所缺乏了。
十年閉關,成功筑基后的數次戰斗,其實都沒有令她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能使用的術法也不過是馭水術,以及鮫人傳承神識攻擊技能。
戰斗中的攻擊著實過于單一,很容易令旁人摸清她的底牌。
看來,有必要去往藏經閣一趟了。
眼下,好在陶望并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憑著阿慕目前僅有的一些術法足以應對。
阿慕的長龍忽然轉變,數條長龍忽然霧化。
陶望小心戒備著,猜測著阿慕的意圖。
那霧化的水汽看似無害,卻緊緊貼著陶望的身體,陶望下意識摸了把臉,臉上潮濕一片。
水汽凝成無數水珠,卻一滴也沒落下,陶望只覺空氣似乎變得越發稀薄了。
漸漸地,他感覺呼吸都不那么順暢了,貼面的水汽凝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水靈氣面具,嚴絲縫合,全然阻擋了外部的空氣。
陶望只能透過一層薄薄的水幕看著對面似乎頗為輕松的江慕,手中仍奮力地隔空控制著自己的長槍,卻屢屢被江慕避過,甚至無法對她造成一絲干擾。
陶望知道,自己不是江慕的對手。
不知是因為難堪,還是因為長時間不曾吸取空氣,陶望的面色漸漸漲紅,嘴巴不由微張,強烈的窒息感已令他無法再施展任何動作。
勝負立分。
阿慕眼見他這副模樣,適時散開了水幕,同時停下了所有攻擊。
重新獲得空氣的陶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慢慢平復下來后,看也不看阿慕一眼,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便有另一分隊長嘲笑道:
“陶望,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這下沒臉見人了吧!”
陶望憤憤看了說話人一眼,哼了一聲,卻沒吭聲。
一舉獲勝,阿慕并未露出幾分喜色,朝著陶望拱了拱手,誠懇道:
“陶師兄,承讓了!”
陶望令她意識到自己的不足,說來,還應該對他感謝一番。
不過此時再說這話恐怕顯得有些虛假了,阿慕干脆將話咽了回去。
陶望有意避開了阿慕的視線,沒有回答。
阿慕也不介意,轉而看向鄧嚴。
鄧嚴修為已至金丹,對于筑基期的戰斗,一眼便能看出兩人不足。
同樣也看出了阿慕術法的單一,想必應沒有多少實戰經驗。
不過這不驕不躁,穩中有進的性子倒的確是有些可取之處。
鄧嚴看在眼里,未多加置評,仍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一本正經道:
“既勝負已分,便按規矩來。”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行至阿慕身旁,目光環視一周,向著眾人詢問:
“江慕接任第五分隊隊長,大家可有意見?”
被目光掃到的幾人彼此間互相看了看,無人出聲。
江慕雖年輕,可實力有目共睹,既已打敗了陶望,說明她至少有接任隊長的實力,又有鄭容的力薦,若無意外,由她做隊長已是板上釘釘了。
幾人間雖有些明里暗里的較量,可絕無深仇大恨,誰會在此時出聲反對?
于是,因無人反對,隨著鄧嚴的宣布,在眾人的見證之下,阿慕順利成為了執法堂稽查隊第五分隊的新任隊長,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隊長。
幾位隊長走后,鄭容拍了拍阿慕的肩膀,臉上帶著罕見的微笑,語重心長道:
“從今日起,你就要接替我了,山海幾人……性子還需磨磨,日后就拜托你了!”
對于江慕這位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小輩,鄭容相信她,也相信在未來,江慕定會比現在更加優秀。
可此時,江慕畢竟只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女,天才的成長之路常常需要無數鮮血鋪就,鄭容唯一的擔憂,便是古山海幾人淪為江慕的踏腳石,成為推進她成長的一道歷練關卡。
阿慕明白他的擔憂,神色認真道:
“鄭師兄,既然我已成為他們的隊長,必定會為我的隊員負責。我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傷害,但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命絕不比我的輕賤,若有危險,我必行于他們之前!”
鄭容定定地看了看她,隨即大步走了出去。
剩下鄧嚴與阿慕二人。
從始至終,鄧嚴表情都不曾有多余變化,當下也是一副嚴肅模樣,看著阿慕道:
“稽查隊每支分隊可有八至十名隊員,第五分隊現僅剩六人,你可有何想法?”
阿慕想了想,回道:
“弟子認為,隊員在精不在多,況且弟子與其他隊員們還需一段時日磨合,此時倒并不急于招募隊員。”
鄧嚴點點頭:“此事由你自行決定,只一點,第五分隊人少,意味著宗門派給你們的任務也會相應有所減少。此事與我們內門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于外門弟子而言,許會對他們有一定影響。”
阿慕不解問道:“這其中可有何緣由?”
“你可知,執法堂中,多以外門弟子為主?”
阿慕點頭。
“那你可知這是為何?”
這……
阿慕還真沒想過。
鄧嚴便道:“執法堂與任務處一般,每完成一個任務,均有相應貢獻點獎勵。
內門弟子大多不缺資源,來執法堂多是為歷練,而外門弟子來此絕大部分就是為了這貢獻點,這是他們獲得資源的唯一途徑。”
阿慕入門便在內門,哪知外門弟子生活的艱辛?
道衍宗身為天下第一宗門,入門試練卻并未設很高門檻,然入了宗門卻并不代表著從此一步登天。
外門等級劃分森嚴,最低級的外門弟子并不比散修好多少。
“倘若你去外門待一段時間,便會知曉,競爭有多么殘酷。”鄧嚴語氣冷硬,令人不辯喜怒。
阿慕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道:
“能進入內門,是弟子之幸事。”
鄧嚴轉過頭來,看著她:“你以為,內門便沒有競爭?”
阿慕頓時一愣。
她入門十年了,所聽所見皆是一派大好景象,難道都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