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稟告,姜妮不由的挑了挑眉,對董周氏的無恥和雙標又有了新的認知。
她笑起來,對著來人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可記得婆婆親口說過不止一次,說吐血不過只是小事,多吐吐把廢血給吐掉就跟吐了一口痰一樣,不過只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還請什么大夫?難道是錢多的沒處花去了?”
她臉上笑道,眼睛里卻帶著冰冷的對著來人說道:“你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老人了,這些話老夫人也說過不止一次了吧?怎么你們還一個個的都不放在心上,還敢陰奉陽違的說要出去請什么大夫?”
“哼”了一聲,姜妮懷疑的看著那婆子:“這該不會是你們的詭計,誰又在老夫人那說了什么,獻了什么詭計。又想要借著這個借口出去,好在外頭造謠詆毀我什么了吧?”
“......沒,沒這回事。小人,小人就只是聽令行事,真是要去請大夫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這眼看著夫人已經立了起來,那婆子哪里還敢再如同往日一樣,敢給她臉色看了啊?
聞言,她禁不住“噗通”一下的就跪了下去,對著姜妮直磕頭,只差沒有痛哭流涕了的說道:“小人,小人從來就未曾出去造過夫人的謠言,一貫都是對您衷心耿耿的啊。”
“呵呵,你也別在這跟我說些有的沒有的了。你們以往......”
嗤笑了一聲,姜妮道:“以往的事情我暫且也不提,我只看你們日后的表現。我也不怕你們繼續出什么幺蛾子,橫豎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這。
往后這家里你們老夫人當著家,只怕是要縮減開銷的,也養不起那么多人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往后用誰賣誰,這還真輪不上別人說話。”
看姜妮臉上在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那婆子瞬間只覺得冰寒徹骨。
她哆嗦了一下,急忙的繼續磕頭,帶著哭音的說道:“夫人大人大量,過去是小人錯了。以后小人一定改,一定改,只聽夫人的話,心底里只有夫人一個主子,再不敢有任何的違逆。”
“行了,你也不用在這表衷心了。”
對那婆子這般輕易的就背叛了董周氏,姜妮心里一點也不覺的奇怪。她冷冷,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回吧,就把我的話照實的回稟。
讓那周嬤嬤也消停些,以后別再總是給老夫人出些不靠譜的主意了。我也不是要禁著你們出門,只是今天不方便,我這正清點嫁妝抓賊呢。
誰若是不怕有嫌疑,全家都跟著前頭的那些人一樣被發賣。也去挖煤賣苦力的話,那就盡管想法子偷摸著出去好了。”
“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發賣挖煤賣苦力?
原來之前的那些人竟是比她想的更凄慘?她就說,夫人既然立起來了,就不可能放過之前錯待了她的人。
那婆子冷汗直接就冒了出來,壓根就不受自個控制的渾身都抖篩一樣的抖起來,臉色慘白的厲害。
都是被買來賣去,在人牙子手上過個不止是一手的人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樣的去處意味著什么?
不行,看來往后她真的不能再對夫人陰奉陽違了。在這家里不管是得罪了任何人都不能夠再得罪夫人,也許之后就不會落到那般凄慘的境地。
這般打定了主意,那婆子回去果真就對著周嬤嬤把姜妮的話一句不差的轉達了。
想著之前這周嬤嬤的囂張氣焰,那婆子忍不住憐憫的看著她,還把之前那些被賣的人的去處也說了。
說的那周嬤嬤同樣是白了臉,一個蹌踉差點沒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好在那婆子動作快,下意識的就給扶住了。
周嬤嬤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之前得罪慘了姜妮。之前她是怎么都沒有預料到姜妮立起來之后,膽量竟然能夠這般的大,直接闖進老夫人的院子里把老夫人的財物席卷一空。
想到自己如今的賣身契已經落到了姜妮的手上,周嬤嬤驚魂未定帶著一分僥幸的再度確認道:“她,真的這么說了?”
“我難道還能自己編造那樣的話來,自己嚇自己?”
那婆子本來是沒想過要扶周嬤嬤的,只是沒等她自個反應過來已經把人給扶住了。
既然這般,她索性就賣好賣到底的靠近了周嬤嬤,壓低了聲音的說道:“說是暫且不論從前,我這不也是看著你之前提點我的份上,這才好心的跟你說了這話了么?”
反正夫人說了那話也沒有避開人,也沒說不許外傳。看那意思......
那婆子思量著,只怕是夫人還想讓自己傳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呢。既然這樣,那自己自然就該按著夫人的意思去辦。
周嬤嬤:“......”
“你看,這事咱們該怎么跟老夫人交代?”那婆子看周嬤嬤久久的沉默都不說話,忍不住的追問道。
“先瞞著吧,瞞到老爺回來了告訴老爺讓他拿主意。”
周嬤嬤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如實的把姜妮的這些話回稟給董周氏,只怕是董周氏會把火氣撒在她們的身上,所以最終決定還是瞞著的好。能瞞一時是一時。
想定了,她又囑咐那婆子:“你別在院子里頭待著了,直接去門口等著,等老爺回來了就讓他過來,就說老夫人有請,別的就先別多說了。”
“......好。”
那婆子聽了周嬤嬤這般的吩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轉頭卻是先去了姜妮的院子里頭,把周嬤嬤的這話說了,又詢問姜妮的意思。
“行吧,你就按著周嬤嬤說的辦。”
姜妮聽了那破綻的回稟點點頭,還吩咐人給了她一個下等的賞封。得了賞封啦婆子高興極了,立刻又狗腿的主動說道:“等老爺回來小的再打發個小丫頭先過來回稟一聲。”
“行。”
姜妮點點頭,臉上露出些許的滿意之色。那婆子見狀知道自己作對了頓時也笑瞇了眼,眉開眼笑的走了。
等那婆子走了,姜妮繼續親自帶著人歸整庫房登記造冊。直到晚上,姜嬤嬤都回來了,姜妮還沒有聽見董固安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