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進姜妮的懷里，董小柔悶悶的說道：“娘，等過段時間我改了姓，跟您姓姜好不好？”
小柔，這名字哪里是正經大家閨秀的名字？
董小柔永遠都記得董清妍曾經得意的告訴過自己，她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
說是那年她出生，父親只看了一眼是女孩，便隨口說道：女孩子最緊要的便是溫柔小意，就叫小柔。
她的名字不像兄姐，只有他們才是他所期待的孩子。所以他們一個叫懷玉一個叫清妍都是精心取的名字。
在那個所謂的父親的眼睛里，她的兄姐是天上的云彩，她就只是腳底下的爛泥，根本就不入他的眼。
既然這樣，那等她送了他這一程之后，索性便了結了同她的父女之情了罷了。
董小柔的眼睛里溢出淚花，咬了咬唇堅決的道：“我早就想改了，我也不喜歡小柔這個名字。我想改掉它，不管叫什么也比叫這個名字來的好。”
“好。”
姜妮知道這名字一直都是董小柔的心結。她這是被壓抑的久了，需要一個宣泄的渠道。
只是改個名字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對“董小柔”這個名字她也并不是那么喜歡。
所以姜妮爽快的答應了，直接問道：“你想好了要叫什么沒有？若是沒有就娘幫你取一個也成？”
“我想想，娘，您也幫我再想想好不好？”眼見自己提出來的要求這么容易就被答應了，董小柔心里一暖，對著姜妮就撒嬌起來。
“好。咱們都想想，到時候你喜歡哪個就用哪個。”又是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董小柔的腦袋，姜妮笑著答應道。
母女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姜妮還陪她用完了晚飯，吩咐人給董小柔連夜趕制孝服這才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夜半時分，感覺到身邊有異動姜妮豁然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借著桌上夜明珠的亮光含笑看著自己。
來不及多想自己這屋里哪來的夜明珠，她眨了眨眼，瞬間認出了他的身份。她不由驚喜的撲了過去：“小哥哥？”
“是我。”
接住姜妮摟著她，凌旭微笑：“我昨日就知道你在這了，不過抽不出身來，今天才過來找你。”
“小哥哥，你來了多久了，現在是個什么身份？”
凌旭沒有主動說，姜妮也不主動的詢問他是被什么給耽擱了，只急切的問道。
“有些日子了，之前我一直沒法感知到你和福兒，直到前日才確定你們已經到了，就在這京城內。
只是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幸好我手下的暗衛給力，送上來的情報讓我猜到你現在的身份，所以在你同那董固安合離的事上干涉了一下。”
凌旭笑道：“不然就依著那董周氏，她怎么會舍得把董固安當成累贅放棄了，預備帶著孫子回老家去？
只怕是她會繼續借著孝道兩個字，哪怕是再也攀扯不上你，也不會愿意那么輕易的放棄攀扯董小柔那個親孫女。”
姜妮：“……”
等明日一早就讓人送你過去，只是我就不去了。畢竟我與他己經和離，我去了說不得人家還要說我假惺惺的。我倒不如順著自己的心，省事一些不去的好。”
“娘，您別難過，我并不是舍不得他。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也太意外了，心里有些不自在。”
若不是這樣，自家的娘親也不至于給祖母留下三百兩的銀子。
董小柔只覺得迷茫。
雖然董固安對她一貫不看重，也不親近，還對娘親不好，自己曾經深深的怨恨過他。可那，怎么說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姜妮奇怪的反問，然后看董小柔紅了的眼不由的笑道：“你總不會以為娘那么小氣，就連叫你過去看他最后一眼都不肯吧？”
笑著搖了搖頭，姜妮摩挲了一下董小柔的腦袋說道：“放心吧，該你盡孝的地方娘絕不會給人質疑的機會。畢竟娘才剛剛以不孝的罪名把那董清妍送去大牢不是？
今日是不知道那邊是個什么情況。這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了，很快就到宵禁的時候。所以我就先讓人過去瞧瞧安排一番。
越想越是沒能想明白，結果現在又聽到這樣驚悚疑似董固安被人給謀害了的事情。那董固安若是真是被害的，她都有些懷疑害他的人不是董周氏他們，而是另有其人了。
想了半天，姜妮只覺得腦子越想越痛，索性也不想了，直接道：“小柔那邊我會過去告訴。你先找人去看看，若是死于非命就把他們直接送衙門去。
若不是就讓人幫著他們料理。那好歹也是小柔的親生父親，咱們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就連他最后一程都吝嗇給一副薄棺。”
董小柔的眼睛有些紅了，看著姜妮帶著遲疑的問道：“娘……我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死了？”
得到消息董小柔恍惚又驚訝，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不是說只要好好保養還能活個幾年的嗎？”
這消息來的挺突然，讓她有些猝不及防。這從昨天到今天，她還沒能想明白為什么那京兆尹包大人一看見她神色就有些變化。
然后還有些熱心過了頭，竟是不遺余力的幫著她擺脫了董固安和董周氏。甚至就連他們家的這事己經上達天聽，這樣明顯的謊言都敢編造出來用來嚇唬董周氏了。
畢竟了那董固安還是在京城做了幾年官的，哪怕是人情薄如紙，怎樣都還會有幾個惦記舊情的上門不是？
姜嬤嬤立刻領會了姜妮的意思，說著就退了下去。
她離開，姜妮也沒耽擱，直接起身去了董小柔的院子。
“是，老奴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是一副薄棺而已，反正他們家也不缺，沒必要為了省這一些就弄得太難看了。
“小姐，那邊過來報喪，說是董固安沒了。想叫咱們小小姐過去守孝，幫著料理呢。”
撇了撇嘴，姜嬤嬤不屑的說道：“明明大夫說了，好好的養著還能有幾年活頭的。結果他們倒是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這還沒兩天呢，竟然就不知道怎么的把人給弄死了。”
姜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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