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本就耽誤了些時辰,這又遭遇馬賊,更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白素心吩咐淺秋將車夫喚醒后,車夫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二人。
她真的有些同情這位車夫了,一日之內被莫名打暈了兩次。
待回過神來,車夫才驚詫道:“姑娘竟然將他們三個兇神惡煞馬賊都打暈了?”
白素心泰然自若道:“是淺秋打暈的。”
車夫隨即向淺秋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淺秋對著車夫伸了伸拳頭,心想他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這么厲害嗎?
車夫平日里只知道三姑娘習武,卻并不清楚就連三姑娘身邊的婢女也武功高強。
看來以后要敬著點三姑娘了,莫要跟她院子里的任何人起沖突。
好在他一向待人和氣,似乎并不會發生什么沖突。
車夫甩了甩酥麻的胳膊,箭步流星走到馬車前,安撫受到驚嚇的馬兒。
待馬兒恢復穩定后,車夫才示意白素心可以上馬車了。
馬車悠悠地駛回京城,再未遇到什么出來搗亂的人。
進京城之時,已到了未時,白素心特意吩咐車夫繞到酒肆。
淺秋當然還是不解地望著白素心,問道:“姑娘可是找涂大哥有什么事情?”
白素心嫣然一笑,道:“沒什么大事,不過是聊聊酒肆經營的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你手受了傷,就先回府去吧。”
“姑娘——”淺秋眉頭一皺,十分擔心姑娘將她拋下。
“酒肆附近不怎么方便停馬車,稍后你跟著車夫乘馬車回去便可。”白素心揚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窗外,柔聲交代道。
淺秋還想說些什么,終是堵到了嘴邊,只得聽從姑娘的安排。
酒肆內,涂五正在憂慮為何姑娘這次出門不帶上他。
縱使是姑娘出門的事刻意低調為之,可依舊逃不過涂五的耳目。
沒辦法,認識的人多唄。
白素心走過來時,涂五先是一驚,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涂五躬身施禮道。
白素心淡淡點頭,此時剛過了飯點,酒肆內只有徐家的幾位兄弟,因而也不必避諱什么。
“上次我托你打聽的那個人,你想辦法將他安排到豆腐坊做工吧。至于如何做到,就要你自己琢磨了。”白素心不疾不徐道。
涂五當了那么多年的混混,邪門歪道的事情知道不少,讓他想個合理的法子將一位久居山村的少年“騙”到京城來做事,確實比白素心要容易得多。
涂五對于白素心的吩咐自當是表現得十分興奮,姑娘好不容易給他事情做了,他能不高興嗎?
“姑娘放心,小的……我定能辦到。”
白素心說過,不讓涂五以小的自稱,因而涂五始終記在心里。
即便是以我自稱,涂五也認定了姑娘是他的主子。
白素心嫣然一笑,道:“那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說罷,白素心便信步走出了酒肆。
如此安排,或許能讓安仁日子過得輕松一些吧。
從酒肆出來后,白素心毫不猶豫地走向了豆腐坊。
豆腐坊自從開業之后,生意一直是不溫不火的,如今也還是一副門庭冷清的模樣。
白素心闊步走進豆腐坊時,招待她的是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的少年郎。
“客官是要買豆腐嗎?”少年熱情地開口問道。
白素心自然是心中一驚,豆腐坊何時來了這么個生面孔?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是她家的那個豆腐坊嗎?
愣了片刻,白素心緩緩道:“我是來找郭師傅的。”
少年微微躬身回答道:“郭師傅正在后面磨豆腐,我這就喚他出來。”
少年雖然是第一次見白素心,可郭師傅卻是交代過他東家是一位年輕女子的。
況且附近來買豆腐的人很少有人知道磨豆腐的師傅姓郭,少年因此便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想。
果然是東家來了。
少年喜笑顏開地跑到了后院,喊道:“郭叔,外面來了位姑娘,看上去有些像您說的那位。”
郭師傅連忙在一旁的木盆里凈了凈手,隨后快步走到店內。
迎上少女的笑容時,郭師傅隨即低頭道:“姑娘。”
白素心輕輕地揮了揮手,道:“郭師傅不必多禮,只是他是……”白素心將目光投向少年,一臉遲疑。
郭師傅繼而說道:“這是阿牛,是我同村的后輩。前些時日來到京城想謀個差事,我便暫時將他留在了這里。”
白素心微微點頭,對于豆腐坊突然多一個人這件事并沒有一絲的不快。
“那就留在豆腐坊做工吧,你一個人總歸是忙不過來的。”白素心柔聲道。
“多謝姑娘。”郭師傅滿臉欣喜地感激道。
郭師傅隨即轉頭看了一眼木訥的少年,催促道:“還不快謝過姑娘。”
少年呆呆地點頭,躬身道:“多謝姑娘收留,我會在這里好生做工的。”
白素心悠悠地點頭,緩緩道:“郭師傅可還記得,我以前說過會安排人來向你學藝?”
“自然是記得的,只是不知此人是?”郭師傅目光不由得向白素心身后看去。
白素心輕輕挑了挑眉,道:“此人今日沒來,過幾日涂五會安排一個少年過來,到時候郭師傅可要不吝賜教。”
“姑娘放心,我定會對他客客氣氣的。”郭師傅連忙說道。
白素心微微搖頭,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恰恰相反,郭師傅可一定要嚴厲些,好讓他的技藝能夠早日有所精進。”
對于學藝這種事,白素心一直秉承著嚴師出高徒的原則,即便是磨豆腐,也同樣是個技術活。
有些人學上許多年,磨出來的豆腐始終是差那么一點兒滋味。
磨豆腐這種手藝一般也不用拜師什么的,大多是伙計直接就跟著老師傅學了。
但白素心卻希望安仁能夠學得好,而不僅僅是學會。
前世安仁磨出來的豆腐口感順滑,鮮嫩可口,是許多人都比不上的。
說起來白素心也有多年沒能吃過這樣口味的豆腐了,還是有些懷念的。
至于郭師傅,雖然也是磨豆腐的老師傅了,但還是做不出安仁所做的那個味道。
不是說不好,而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
恰恰安仁的那份獨特,是白素心喜歡的。
郭師傅一臉茫然地望著白素心,不確定地問道:“姑娘可是說要嚴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