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白素心本來已經松了一口氣,可她細細觀察一番才發現,拓跋霍強神情似乎沒有什么顯著的變化。
莫非是他身上的術法還沒有解除?
不,白素心當即否認了這個猜想。
解除迷魂術的法子是圣姑親自教給她的,白素心又是按照圣姑的吩咐嚴格施法,根本不可能出岔子。
拓跋霍強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闊步走到秋玉的面前。
“阿玉,你沒事吧?”拓跋霍強關切的問道。
秋玉顯然是完全無視拓跋霍強的話,雙目陰冷的望著拓跋憶。
“你父親為何沒有來?”
拓跋憶露出不屑的笑容,反問道:“你該不會以為還能跟我父親有什么牽扯吧?我父親已經將你休棄,請你弄清楚這一點。”
秋玉腳步向后退,一臉不可思議的搖頭,“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即便是他真的待我如此無情,我也要親耳聽他說。”
“恐怕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拓跋憶順勢取出冷劍,向秋玉刺去。
秋玉臉上只剩下冷笑,即便是她真的落得如此下場,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過秋玉沒有想到,拓跋霍強竟然會幫她擋劍。
利劍刺入拓跋霍強的心頭,拓跋憶連忙收手。
拓跋霍強的衣裳透出點點血跡,秋玉蹙眉吼道:“你不要命了!”
拓跋霍強見秋玉關心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阿禾,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白素心一愣,這下她才算是明白過來。
怪不得拓跋霍強沒有絲毫的變化,原來是因為拓跋霍強根本就沒有被苗清禾控制住。
“你這是怎么回事?”拓跋憶厲聲問拓跋霍強。
拓跋霍強雖然受了傷,可還是死死的擋在苗清禾的前面。
“我根本就沒有被控制,所以你們根本就不需要替我解咒。”
拓跋憶看堂弟的這般反應,他也表示難以理解。
“你究竟為何要這么做?”
拓跋霍強回頭看了一眼苗清禾,才緩緩道:“當初阿禾嫁給大伯的時候,我就已經對她情根深種。可惜礙于阿禾當時的身份,我什么都做不了。”
苗清禾瞳孔一縮,似乎也是沒猜到拓跋霍強對她的感情。
她大概還一直以為,拓跋霍強如此聽話,是因為她控制的好。
拓跋霍強頓了頓,“后來大伯將阿禾趕了出去,陰差陽錯之下,我接阿禾回了家。這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事情,所以不管阿禾想要什么,我都會滿足她。”
白素心嘆了口氣,“她不值得你這樣做。”
關于苗清禾的身份,白素心是知道的。
苗清禾這樣的人能對拓跋郡動情,就已經頗令人意外,白素心沒想到,拓跋霍強竟然會對苗清禾起了心思。
“我說她值得,她便值得。”拓跋霍強道。
“所以你裝作被我控制住,還不惜弄死阿祺,都是為了讓我留下?”苗清禾問道。
拓跋霍強點點頭,“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沒有察覺,身后的苗清禾眼神盡是冷意。
苗清禾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抵在拓跋霍強的腰間。
情根深種?拓跋家的人,她一個也不信!
雖然拓跋霍強助紂為虐,還弒妻,可畢竟是拓跋憶的族弟,因此這種時候,拓跋憶不可能看著他被苗清禾傷害。
“我勸你還是放下匕首,興許還能饒你一命。”拓跋憶冷冷道。
苗清禾冷笑一聲,“我若是放下,哪里還會有活路?”
白素心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苗清禾深吸一口氣,冷然道:“我要拓跋憶的命!”
白素心冷冷一笑,“無稽之談。”
還沒等苗清禾反應,白素心便快步繞到苗清禾的身旁,制住了她。
拓跋霍強不懂武功,再加上他為人一向軟弱,這種時候顯然毫無抗爭的余地。
他隨即跪倒在拓跋憶面前,一臉真摯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阿禾,余生我只想與阿禾共白首。”
白素心擰眉不解,“她剛才是想要殺你的,你竟然還想著跟她白首?”
拓跋霍強連連道:“阿禾只是做戲給你們看的,我是她的夫君,她是不會傷害我的。”
苗清禾冷笑,她沒想到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會愛上拓跋郡,也沒想到拓跋郡會對她毫無感情。
更沒想到,她一直看不上眼的拓跋霍強竟然待她如此深情。
可她不甘心,拓跋霍強對她再上心,這種人也配不上她。
苗清禾雙目微合,再次睜開眼時,眸中滿是冷然。
她凝神靜氣,怒目而視著拓跋憶。
她的一頭青絲瞬間散落而下,眼眸中掛著紅血絲。
白素心就這么看著,這個苗清禾究竟會做些什么。
苗清禾來自苗疆,懂得不少的異術,也是因此這種時候她不甘于被人所牽制,所以選擇動用另一種術法。
不難看出,這是邪術,不過片刻,苗清禾臉上那張“秋玉”的面皮就已然脫落。
血肉模糊,殘破不堪,甚至比苗清禾上次面皮脫落的時候還要糟糕。
白素心不由得嘆了口氣,苗清禾這樣做,除了被術法反噬之外,并不會掀起什么波浪。
即便是西北拓跋府已經被苗清禾握在手里,可拓跋憶一旦出現,府中的人便會立刻站在拓跋憶這邊。
畢竟他們也清楚,拓跋憶才是他們的主子。
白素心正準備出手,苗清禾就轟然倒地,口吐鮮血。
拓跋霍強連忙抱起苗清禾,聲嘶力竭的喊著她的名字,“阿禾,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白素心也沒有料到,苗清禾被反噬的竟然會那么快。
躺在拓跋霍強懷里的苗清禾抽了抽嘴角,聲音微弱的說了聲:“對不起。”
或許在最后一刻,苗清禾被拓跋霍強所感動了。
而后,她的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不!”拓跋霍強滿臉熱淚,緊緊地將苗清禾擁入懷中,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盞茶后,拓跋霍強的哭聲停了下來。
拓跋憶安慰道:“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如此。”
拓跋霍強卻沒有了反應,片刻后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他抱起苗清禾的尸身,向門外走去,口中喃喃道:“阿禾,夫君帶你回家。”
拓跋霍強,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