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從茶樓走出來后,淺秋才好奇地問道:“夫人,您剛才說的是什么啊?”
白素心鎮定自若道:“鮮卑話。”
“夫人什么時候學會說鮮卑話了?”淺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白素心抿了抿嘴,糟了,一時沒在意這么多。
因此她只好信口胡謅道:“璃樂教我的。”
淺秋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起來。
璃樂郡主究竟什么時候教過夫人鮮卑話,她怎么不知道?
白素心默默吐了口氣,看來有些時候還是應該有所顧忌的,不能再這么隨意妄為了。
禾月奚阮雖然來到了京城,可卻是身為質子的身份。
平宣帝不相信禾月家族,正如不相信拓跋家和鎮南王府一般,總要讓他們的人留在京城中,作為質子才能放心。
禾月奚阮的妹妹禾月努努一來京城便喜歡上了這里,決定不再離去。
他們的父親禾月彌雖然不舍得兒女們都留在京城,可卻也覺得女兒在這里陪著哥哥也是好的。
況且兒孫自有兒孫福,索性也就由他們去了。
禾月奚阮晚上回到了住處時,禾月努努正在跟著侍女學習中原的繡法。
“哥哥!”見到兄長回來,禾月努努激動地站起身來,“哥哥今日出門,怎么不帶上我?”
禾月奚阮目光閃躲,“京城沒什么好玩的,你在府上老實待著,過些時日就跟著父親回去吧。”
禾月努努掐腰道:“我不要,為什么只有哥哥能留在京城,我卻不可以?既然哥哥要留在京城,我就要在這里陪著哥哥!”
禾月努努不知道哥哥留在京城是因為要做質子,禾月奚阮和禾月彌也并不打算告訴她。
“京城中的人,沒有妹妹想的那么善良。”禾月奚阮想到今日的經歷,有感而發道。
禾月努努觀察著哥哥的神情,問道:“莫非是有人欺負哥哥?我就說嘛,哥哥的性子過于文弱了些,一點兒都沒有咱們鮮卑人的血性。若是哥哥帶上我,保證沒有人敢亂說一句話。”
“這是在京城,不是在北地,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禾月努努撇嘴道:“我只是知道若是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我便絕對不會饒過他。”
聽妹妹這么說,禾月奚阮瞬間想到了白素心,畢竟今日白素心也說了同樣的話。
只是他覺得可惜,沒有來得及詢問那位姑娘的名字。
“哥哥在想什么?”禾月努努戳了戳兄長的手臂。
禾月奚阮回過神來,他的心事,從來不隱瞞妹妹。
“今日我遇到一位很不一般的女子。”
禾月努努眼神一亮,“有多不一般?我也想見見。”
她知道哥哥多年來對女子一向是無感,所以聽到兄長這么說,更是止不住的好奇。
禾月奚阮嘆了口氣,“可惜只是匆匆一瞥,我并沒有來得及詢問她的名諱。”
禾月努努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兄長的手臂,安慰道:“這種事不用著急,表哥在京城中還是有些人脈的,尋一個人并不是什么難事。明日我們去見表哥的時候,托他幫忙打聽一下不就得了。”
禾月奚阮點了點頭,“也好。”
白素心回到拓跋府后,拓跋憶將明日外祖家的人前來的事情告知了她。
“需要勞煩夫人操持此事了。”拓跋憶雖然不想白素心被這樣的瑣事所煩擾,可他也確實是抽不開身。
“不麻煩,準備些酒菜不就好了,應當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了吧?”
白素心對于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在行的,所以這種時候說話明顯有些虛。
拓跋憶點點頭,“來的只是我舅舅和表弟表妹,沒有那么多的規矩。況且還有我父親在,不需要你應付長輩。”
白素心暗自松了口氣,心中默念那就好。
第二日,禾月彌帶著一雙兒女來到了拓跋府。
拓跋郡在門前迎接,“阿彌,真的是好久不見。”
“自從姐夫來到京城后,還真的是許久沒見了。”禾月彌客套道。
拓跋郡因為帶著當初續弦的愧疚,此時對待禾月彌的態度更是愈發的好。
“姑父。”禾月奚阮和禾月努努打招呼道。
拓跋郡笑著點了點頭,“快進去吧,你們表哥很快就從軍營回來了。”
眾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府。
礙于白素心身為女眷的是身份,此時拓跋憶還沒有回來的情況下,她不好直接出門招待客人。
璃樂郡主也來到了白素心的院子里,“白姐姐,你是不是有些緊張啊?”
白素心勉強笑了笑,“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我是第一次見禾月家的人。”
璃樂郡主鼓勵道:“禾月努努我見過,她性格活潑,為人爽朗。只要有她在,絕對不會讓白姐姐尷尬的。不如白姐姐先隨我一同去前廳?”
白素心本打算拒絕,但卻被璃樂郡主直接拽著出了院子。
璃樂郡主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前廳,嫣然笑道:“拓跋伯父、禾月伯父、奚阮哥哥、努努!”
禾月努努看到璃樂郡主,歡喜地走上前去。
她看了一眼璃樂郡主身旁的女子,遲疑問道:“這位就是表哥的夫人吧?”
白素心擠出笑容點了點頭,隨后也打招呼道:“父親、舅舅。”
禾月奚阮看到白素心后,神情立刻僵滯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一晚上的人,竟然是他的表嫂。
終究還是他遲了一步,若是他能早一步來到京城……
然而禾月奚阮不知道,拓跋憶與白素心的緣分是從前世便開始了的。
白素心也注意到了禾月奚阮,但卻沒有打算提起昨日在酒樓的事情。
畢竟這樣的事情對于禾月奚阮來說總歸是有失體面的,白素心絕不會當眾揭穿。
拓跋郡作為兩邊都熟悉的人,于是就招呼著眾人坐下。
璃樂郡主認真地向禾月努努介紹著茶品,聽得禾月努努是一愣一愣的。
很難想象,不久前的璃樂郡主還對茶品一竅不通,如今卻已經可以講得頭頭是道了。
禾月奚阮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瞥向白素心,見她沒有提起昨日之事的打算,他也就漸漸松了口氣。
雖然他只是被人說了幾句,可若是被妹妹和父親知道了,難保不會為他出頭。
他來到京城,本就是作為質子的,實在是沒必要再橫生枝節。